月芽咬了咬树枝的一端,迟疑了下道“龙崎古道奇险峻,两侧悬崖峭壁上多碎的大石块,如高空突然推下,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只不过此法子伤人性命,免不了要有一场恶战。”
月芽此法子可信,却漏了他们只有四人,怎么能打得过那三百人?就算是押运的粮兵,没有怎么上过战场,可怎么说都是手握武器。
还不等谷鬼子提出质疑,又闻月芽道“难民中的成年男子,凑凑数,也能有一百多人可以当伏兵,到时候搬运粮食也算有了人力。”
鬼谷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一直伴月芽左右的花歌都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
一月前还是一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哑巴奶娃娃,现下已然是精通医术和兵法的神童了。
震惊的何止是鬼谷子和花歌,就连常年在都城打滚的杨旭都惊诧不已,他自以为见过不少少年成才的才子,心思之缜密却无一人能比得了眼前的这个稚气未脱的奶娃娃。
杨旭复杂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月芽的身上,真乃神童。不由的问出“这些都是何人教你的?”
月芽揉了揉发痒的鼻尖,觉得自己说的这些惊世骇俗的话都是稀疏平常,如常的回道“那都是爹爹书架上的书籍,都蒙了灰尘,觉着可惜我就拿来当杂书给看了。论是谁教的,也算是我爹爹吧。”
几人齐刷刷看向自己,月芽也觉出了异样,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我脸上可粘上了什么?怎么都这般看我?”
“无事无事,我们的小萝卜头,长大了,懂得这许多。”花歌摸了摸月芽的头顶,柔笑道。
鬼谷子低声悠悠的道“怪不得能想出,重新锻造青龙月刀这种法子。若是那魏之戮晓得了自己心爱的宝刀变成一女人家的首饰盒,非要被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不可。绝!”
杨旭满怀心思,也想着怎么解决眼前的事,言归正传“我和花小兄弟去召集成年男子,一个时辰后我们整顿出发,直接上龙崎古道。”
刻不容缓,两人立马到难民中寻求几人的意见,有原先给粮食的好印象,自然不少人支持,想要为了家中妻儿搏上一搏。
不去,少了粮食还未赶到南部疆外的镇上已经都饿死,还不如跟着杨旭一行人得一个活着的机会。
民心所向,众人齐心,原比想得要顺利的多,不到一个时辰人都已经集结完毕,向龙骑古道出发。
到了出发的当口,鬼谷子倒是反悔,嘴上说要监视杨旭是否坦诚实心实意的为这大伙。而心底却是怕自己一人留在这,一口的东部口音容易暴露行踪,到了南部没有熟人怕也是要故技重施,用毒来傍身。
更怕的是,自己的一身的心血医术还在月芽的脑海里,如是真的她出了什么事,那自己还有些未明了又未记得的内容,岂不可惜。
龙骑古道,刚入古道口还是平坦,往里走上了一刻道路像刀砍了一样陡然狭窄了起来,刚好可过一辆马车。
仰望两侧悬崖峭壁,不少松动的岩石,稀稀朗朗的松动的土块落下,而岩壁缝里冒出了今年刚长的嫩绿,深深浅浅满壁的蓊郁阴木直涌云霄,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相接。高空中的飞鹰不停的盘旋,鹰鸣声一连串的跟着龙崎古道延伸,在古道中绵长回荡。
月芽走在古道中,感叹道“这可比书中写的要壮观的多,甚是险峻。”
鬼谷子不由的鄙视的瞧了一眼自己的徒儿,似乎在说真是没见过世面。
难民中打头的李二麻子,打趣道“小奶娃定是没见过我北部的丛山峻岭,可比这险要的多,从高处瞧,可抖得吓尿了不可。”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哄笑。
正说着话,杨旭停下了脚步,花歌差点撞上了杨旭“杨大哥,发现了什么?”
“你看前面。”杨旭指着不远处。
顺着杨旭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座赫然的东部驿站出现了在他们的面前。众人不约而屏声静气,盯着远处的驿站。
“书中可写到有驿站?”杨旭没有理其他人,反而问了月芽。
“未曾,估摸着是新修的?”月芽也拿不到注意,毕竟爹爹的书籍都是老黄历了,写的也不是仔细。
花歌定睛瞧了驿站,远远的似乎瞧见了拦腰折断的旗杆“旗帜似乎都倒下了,会不会就是座被遗弃的驿站?”
“小心为上,花小兄弟,你先带人隐蔽起来,我上前查看。”杨旭将背后的小公子交脱给花歌。
“好,向两侧隐蔽。”花歌低声发号施令,还比了一个杨旭教的手势。
不得不佩服杨旭,这个手势易懂方便,还不用发出声,一众大字不识的大老粗立马心领神会的向着两侧凸起的岩石后躲去。
说杨旭不是军中之人,月芽定是不信,这般的领兵打仗的把式,这娴熟的程度可是装不出来。
杨旭飞身峭壁之上,像着壁虎一样灵活,凭着树丛的隐蔽,缓缓的向着驿站摸去。倒是看傻了花歌,这可是他一辈子都到达不了的武功高度。
已过一炷香,杨旭还未回来。
花歌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一刻都未懈怠,抬了抬眼皮,心想着点距离对于一个三级高手来说一炷香的时间打一个来回,是处处有余的,怎么人还未归来?
李二麻子是个定不住性的,拍死了一只钉在脸上的蚊子,耐不住性子问道“都去了大半天了,怎么还不回来?要不我们大伙一起去看看,人多真的发生点啥,到也不怕。”
“若是前方真的有东部的驿站兵,我们这一百号人未必又胜算。”月芽正色道。
一百号人手无寸铁又没有武功傍身,且没有受过正规的军事化训练,正面来打仗,无疑就是以卵击石,一击就溃不成军了。
李二麻子显然轻视月芽这个奶娃娃,不以为然的笑话道“奶娃娃就是奶娃娃,说话文绉绉的,这胆子也是小的可怜。由我李大哥罩着你,放心,定不让人伤你一分。”
李二麻子拍了拍胸脯,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总是没让花歌忍住,半分劝诫严肃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如行军打仗,轻易不得,一百号人的性命岂能儿戏?我们手中并未有武器,靠取胜只能智取,而非正面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