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蝉鸣不绝于耳。
烈日炎炎,热浪此起彼伏,空气扭曲着,晴空之下是一片连绵不绝的荒古地带,猛兽的咆哮,异禽的鸣叫,绿意之下多了几分肃杀。
“还是这里舒服啊。”
说话的是一个略瘦的小男孩,此时他正躺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枝上乘凉,身边放着一卷麻绳。
小男孩叫夜天,粗布麻衣,样貌平庸,身材比同龄人瘦小,枕着双臂,翘起二郎腿,在巨大的树枝上十分惬意,但柔和目光却慢慢变得呆滞,充满了迷茫。
“我叫夜天,但我真的属于这里么?”小男孩慢慢坐起身来,内心十分疑惑,双眼满是不解和无奈。
夜天盯着眼前的景色发呆,脑里回想起之前的种种。
“您好,我叫杨天,这是我的简历。。。”
“您好,我叫杨天,我有过三年的工作经历。。。”
“您好,我叫杨天,您们部门还需要人么,我吃苦耐劳,待遇好说,我。。。”
“我应该叫杨天,生活在地球,活在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现代化大都市H市才对~”夜天揉了揉有些涨痛的小脑袋,嘴里呢喃着。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前世也好穿越也罢。这辈子活的少窝囊一点吧!”夜天露出坦然的笑,但这看似豁达的笑里,却透出一丝丝的无奈。
“这地方凉快是凉快,但一个人呆久了心里还是有点发毛!”夜天四下打量周边的环境心里略有点害怕。
高大的树木,每颗都有几十米高,最小的树木都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抱住。
葱葱珑珑的树叶遮天蔽日,形成了两个极端的世界,树顶外面烈日炎炎,晴空万里,而里面阵阵幽凉,溪水潺潺声,树叶莎莎声,虫儿低鸣声,甚至你仔细一听都能听见那从远处传来的那低沉的呼吸声。。。
这种凉意侵人心骨,所以夜天也只敢在这森林周边活动,丝毫不敢再往里前进一分,这深处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洪荒猛兽,夜天可是见识过的,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绿意之下的幽凉让夜天渐渐安稳下来,他瘦小的身子靠着树杆又开始发起呆来,思考着这世界。
前世,暂且说是前世吧,他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性格有些内向,16岁就离开孤儿院独自谋生,虽然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但凭着自己的聪明伶俐在这压力日趋巨大的人类社会里,虽说不上鱼龙得水,但也不至于饿死。
转眼25岁的他,因为世界经济萧条的蝴蝶效应,他也失业了,找了很多工作都失败了,最后一次面试被刷掉之后,满脸沮丧的他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救一个小女孩被车撞死了。
你说死就死了嘛,救人一命,死的也不冤,但因为他是个孤儿,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也不知道被车撞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一时间无人收尸,甚是悲惨。
但奇迹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他暗恋的那个女孩竟然出现在围观的人群之中!他努力奋斗一直想娶的那个女神!那个视他连备胎资格都没有的女孩,竟然认出几乎血肉迷糊的他,大声的哭了出来!
夜天想到这一幕,鼻头一酸,差点流出泪来,他也想不明白,明明警告自己对她想都不要想的女孩,看着自己的尸体却哭的那么伤心。她会不会也对我那啥只是没说!
这种心结真的比死还难受。
夜天就这样灵魂漂浮着,慢慢远离那个灯红酒绿的H市,他没见到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也没过奈何桥,也没等到世人口中的那碗孟婆汤。
他在无尽的星空中漂浮了很久,漫无目的,永无天日,这种静谧的黑暗让他抓狂,终于不知道哪一天,他身体像被扔进搅碎机一样,迟来的痛觉和眼前微弱的亮光让他欣喜若狂,霎时间他感动的快哭了,再让他继续下去,他估计要疯了!
起初夜天还在享受这点点模糊的痛觉,像是按摩一般很是舒服,可渐渐力道却越来越大,他觉得不对劲了!
“诶?诶?轻点!轻点!要死人了!”夜天心急火燎,疯言乱语开始咒骂起来!
“卧槽!!”夜天怒号一声!
可传到夜天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婴儿的啼哭声!
“这?”夜天一脸懵逼。
慢慢的视线开始明亮起来,人影憧憧,他又来了一句“卧槽!”,可又变成了婴儿的啼哭声,还没等杨天仔细打量这个世界就莫名其妙的昏死过去了。
就这样杨天莫名其妙的重生到了神仙满天飞,强者横着走的异世大陆——真蒂界。
从此世间多了一个夜天,而另一个世界少了一个杨天。
好在这个世界的文明跟原来的差不多,自打夜天开始能说话起那是一个痛快!一两岁的时候自己说的话全变成“咿呀咦哟,咿呀咦哟”的疯狂婴语,惹得周围打人们哄堂大笑,心里那是一个憋屈!
夜天三岁开始便能识文断字,和大人们侃侃而谈。一点也不像一个小孩子,变得十分老道,周围人的目光慢慢从喜爱变得疑惑,甚至有些惊恐。好在聪明的他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面便不在张扬,也开始脸不红心不跳的当众撒尿,开始一副面瘫样的拿跟小树枝跟在一群小孩子后面屁颠屁颠的跑着,有时候还得故意淌两跟大鼻涕没去擦!
换夜天的话就是说,他这年纪承受着不该有的幼稚和无趣。当然这只是他当初的想法,在他慢慢融入孩童这个身份并随着一起慢慢长大,他开始幼稚无趣的想法也渐渐改变。
对于这世界,当我们以成年人的目光去看待一些事情跟问题时,我们只是一个观察者,对于那些我们看似无聊和无趣的事情,只有我们以参与者的身份去感受和参与才知道,事情并非我们之前想象的那样,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再一次完整的童年让身为夜天的他格外珍惜。
时间一晃而过,中午的阳光登顶刺眼,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射进进幽暗的森林,一时间光影斑驳,一束束纵横交错的阳光瞬间给这幽寂的世界带来了无限生机,像极了末日后的重生。
“啊~哈~”
夜天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知到为何刚刚还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变得泪眼婆娑,哈欠连天,整个人昏昏欲睡,像魂没了似的!。
“这该死的毛病真准时!又该放饭了!”夜天双眼惺忪,眼角挂满了泪水,撇着头看了一眼刺眼的阳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不紧不慢的用小手在腰间摸索着,不一会就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咔呲,咔呲,咔呲。”
夜天倒了三粒小药丸吃了起来,他这怪病怪得很!听周围的人说,他刚出生的时候就没气了,他的命是村里的大祭跟阎王爷抢回来的!虽说捡回来一条命,但也犯了奇怪的病根,就是莫名其妙昏死过去。
夜天还小的时候,病状严重些,有时候一天来个几次突然晕死,在后面吃过大祭祀的“神药”之后,随着年纪大增长,开始昏死之前有了前兆,而且最少一天一次正午十分,准时得很!
大祭祀也说了只要每天按时吃药到夜天18岁的时候应该就痊愈了!
夜天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今年十三,还有五个年头真难熬!啥时候才是个头啊!”
“夜天!夜天!你在上面么?”
“夜天,该回家吃饭了额!”
树下传来的两个呼唤声打断了夜天的发呆。
夜天缓缓从巨大的枝干上探出脑袋往下看,心里顿时一片欢喜。
“一瞬?冥虎?你俩打猎回来了?等等我马上下来了!”
夜天开心的看着树下两个少年,心里很是欢喜。
树下两个少年跟夜天差不多年纪,虎背熊腰那个叫夜冥虎,个头忒大,一脸的憨厚样,傻乎乎的,但他天生神力,十几岁的孩子却有着接近两米的身高,一身的蛮劲,村里除了夜天的父亲能放倒他,其他人都不敢打包票说完全跟冥虎来个五五开!
瘦小那个叫夜一瞬,脸蛋很俊,身子骨看着有些瘦,但就算在怎么瘦,都比夜天那低于正常孩子身高的小身板子强壮,瘦归瘦但身子十分灵活迅捷,出了名的速度快!
“你们等我一下啊,我马上下来!”夜天招呼完自己的两个兄弟,拿起身边的那圈麻绳,“嗖”的一声,把它套在了自己头顶上那跟枝干上,抓着绳子手脚并用的奋力往上爬。
不一会夜天就爬到了树顶,顶着刺眼的阳光,夜天拨开眼前树枝向远处眺望。
目光所及之处,到处是高低起伏的巨大山脉,这些山脉都被茂密的参天大树覆盖着,而最远处是一道在视线里如小树枝粗细一条黑线,在上面有一个如孩童拳头般大小的王冠,眼神好的能依稀看清那是由九个笔直的山峰组成王冠!
“九嶷山啊!你到底是有多大啊!”夜天心里极为震撼,他特地选在今天这种晴空万里的日子来一睹这座荒古禁地的尊容。
夜天目的达到了,便慢慢从树上爬下去跟两个小伙伴汇合,其实世间凡人都只知道这王冠状的黑色九嶷山是座禁地,却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凶险,直到日后夜天踏足修真界才知道,这九嶷山作为荒古第一禁地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