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雪悻悻的往回走,天边的夕阳恋恋不舍地挥着红纱巾。
“呀!竟这么晚了!”她赶紧加快脚步,闷头向前冲去。
因着走的太急,压根就没瞧见林子里的慕瑾瑜。
看着从自己面前一路飞奔而去的“小蜜蜂”,慕瑾瑜无语死了。施展轻功,几下就飞到出口处的古树上。他稳稳坐在树枝上,瞧着底下那铆足了劲向前冲的苏凝雪,抿嘴偷乐。
苏凝雪浑然不知被人偷窥,吃了红豆桂圆羹也有力气了,一口气都不带歇的跑到出口处,她稍稍缓了一下,就扒开灌木丛找铜虎头。
咦?怎么找不到呢?她揉了揉眼睛,又细细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奇怪了,明明看见慕瑾瑜按下这里门就开了,怎么自己却找不到铜虎头?
眼看夕阳就剩大半个脸了,她想到天一黑,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都出来了,可怎么办啊!
她又气又急,边急急地扒拉着灌木丛,边骂起了慕瑾瑜:“慕瑾瑜这个坏蛋,竟扔下我跑了!没良心,自私鬼……啊!”
正骂的起劲儿呢,不小心被灌木丛划破了手。手心一道两三寸长的伤口,殷红的血迫不及待的涌出来,她又疼又难过,泪水滴落在手心,和着一洼鲜红。
“刷!”从古树上跳下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快地来到她面前。她抬起朦胧的泪眼,一看面前的人正是自己又想又气的慕瑾瑜,便绷着梨花带雨的小脸儿,鼓着腮帮,不说话。
“给我看看。”慕瑾瑜掏出丝帕,指指她的手。
“哼!不用你假惺惺的。”她还是生气,转过身去不理他。慕瑾瑜盯了她片刻,声音有些温柔:“真生气了?”
她又一想,自己以后还要仰仗与他,这个时候不好与他置气,遂转过身来,佯装赌气不理他。
慕瑾瑜睨她一眼,伸出手,用丝帕简单给她包扎一下。又走到出口处,按下高处的一块石头,门打开了。
啊!原来这个出口的按钮不是铜虎头标识?
难怪自己找了半天,她不甘心的又看了一下按钮处,可惜太高了,又嵌入石壁,什么也看不清。她只好跟着慕瑾瑜走进暗道。
“团扇和丝帕呢?”慕瑾瑜边走边问。
“给卖红豆桂圆羹的老板了。”她怏怏不乐,闷声地答道,“还不都是你害的,我差点把自己押给人家!”
前面的脚步声顿了一下。
两人回到暗室,慕瑾瑜一言不发就离开。
苏凝雪气得对着他的背影一阵拳打脚踢。末了又无奈的走进室内,软软地趴在案上假寐。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轻轻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微眯着眼睛,只见慕瑾瑜端着一个托盘,拿出一个小瓷瓶,又倒了一点烧酒,浸湿白布条,略一迟疑,捉起她受伤的手:“有点疼,忍着点。”
他看着她秀丽的脸庞,又恍惚觉得非常熟悉,面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为何总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啊!好疼啊!”酒精的烧灼感让她疼的小脸儿通红,她紧紧抓着手腕皱眉咧嘴。慕瑾瑜轻轻洒上药粉,用布条细细包好。抬眼看了她一下,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嘶……啊!好疼!”苏凝雪软糯的带点哭腔的声音让他抬不起来脚。
“怎样才不疼呢?”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也感觉疼,心疼。
见他担心的样子,她心里稍微舒服了点,又起了捉弄他的心。她嘟起小嘴巴,撒娇似的举起手伸到他嘴边:“公子吹两下就不疼了。”
慕瑾瑜本不屑她撒娇卖萌,奈何心里却软软的。他下意识的托着她的手,轻吹了一下:“愿你远离疼痛,平安健康。”脱口而出的话一点也不像自己,他怀疑自己被这个小妖女施了法术。
慕瑾瑜面红耳赤的望着苏凝雪,神色复杂。灯光下的小妖女巧笑倩兮。
“公子,你好会煽情哦!”她一脸的花痴。
“早点休息吧!”丢下这句话,慕瑾瑜仓皇逃离。
“少爷您去哪里了?”恒泰一见慕瑾瑜从书房出来,便急急的问。
慕瑾瑜睨他一眼,不紧不慢的问:“怎么?”
恒泰稳了稳心神说:“吃过午饭夫人来看您,我让恒安代您躺床上,回夫人说您在休息,夫人嘱咐了几句便回去了。后来老爷回来了,又差人过来请少爷去紫祥院……已经来催了两次了。”慕瑾瑜嗯了一声,换了一套玄色刺绣常服,向紫祥院走去。
紫祥院里,将军慕德昌正在内堂和夫人慕林氏说话,大丫鬟海棠一旁端茶倒水。
慕将军今年约摸有五十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两鬓微霜,两道剑眉英气逼人,一双丹凤眼,虎虎生威。高鼻方唇,蓄着络腮短髯。浑身气势磅礴,让人望而生畏。
夫人林氏素莹,礼部左侍郎之嫡女,约有四十多岁左右,额头宽阔,两道柳眉弯弯,一双杏眼稍有点垂眼角,无情岁月在她眼睑刻画了几道细纹。
她梳着时下流行的挽髻,一支累丝嵌各色宝石的孔雀开屏金钗,插在发间,更是华贵典雅。虽然已是中年,仍然风韵犹存,气质优雅。
慕将军与林氏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共育有二子一女,小女儿不幸夭折。长子慕振宏二十有五,从小习武,练就一身好功夫,十五岁就跟随慕将军南征北战。次子慕瑾瑜双十年华,从小聪明伶俐,深得慕将军喜爱。
慕将军戎马一生,深知武将的诸多不易,便遍请名师教导慕瑾瑜,可惜慕瑾瑜不喜仕途,偏爱武术,慕将军很是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