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林府的路上,林骏辰迫不及待的打开,魏兰莘赠于他的诗经。
仔仔细细翻了一遍,里面并无任何夹带。
他凝眉细想,兰莘不可能什么都不暗示自己,肯定有遗漏的地方。
想到方才在正厅,姜媛把这本书翻来覆去的检查。
以兰莘的冰雪聪明,肯定会想到自家母亲有此一举。因此,她断然不会留下太过明显的暗示。
思及此,他又打开书本,细细翻阅。
翻到《郑风·子衿》,在“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这句话下面,轻描淡画了一条细线,似有若无,不仔细看,尚看不出。
林骏辰心中一喜,颤抖着双手,又细细翻看。
果不其然,书里有几处地方都有描画。
“岂敢爱之,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岂敢爱之,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魏兰莘这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面对林骏辰狂热的追求,心中已有所动。
只是碍于礼教,只得用婉转的方式,暗示林骏辰,不要做出格的事儿。
因为她害怕父母的责骂,也害怕旁人的闲言碎语。
林骏辰看罢,心中暗自窃喜,果然,她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只是,被诸多顾虑封锁了心门。
“头,愿,我,白……”他把这些被描画的字都找出来,连起来就是“我愿与君,白头偕老!”
林骏辰喜不自胜,眼前浮现出魏兰莘含娇带羞的模样。
可是,一想到姜媛提出的聘礼,他又垂头丧气起来。
这两日,林骏辰四处托人打听,那无马自行的香车。
走遍了京城大大小小的绣庄,寻那凤凰羽毛织就的羽衣。
可惜,这两样物件儿不过是姜媛的信口开河罢了!怎能寻找的到?
眼看不几日,就要过年了,林骏辰急火攻心,病倒在床。
慕府,松林院书房,苏凝雪正在伏案画火枪图。她凭着记忆,拼对着图案。
“小姐!方才林府来报,说是林少爷病了,来请二少爷。”碧荷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嗯?”苏凝雪抬起迷茫的小脸,望着碧荷。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哦!奴婢重新来过!”那碧荷以为,苏凝雪是嫌她没有敲门就进来,赶紧摆着手,飞快地退出去。
“笃笃笃!小姐?”片刻,门外响起碧荷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唉!”苏凝雪无奈的叹口气,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进来!”
这傻丫头真够逗的!一天天的净闹笑话。
“小姐!方才林府来报,说是林少爷病了,来请二少爷。”碧荷把刚才说的话,又原封不动的重复一遍。
“现下二少爷去了吗?”苏凝雪趴在案上,托着腮帮子问她。
“好像……去了!”碧荷思索片刻,回道。
“哦!我知道了!”苏凝雪又埋头苦干。
“小姐!”碧荷神秘兮兮的上前,“您就不好奇,林少爷为何而病?”
苏凝雪歪着头,斜觑了一眼一脸八卦的碧荷:“为何?”
“听说前几日,林少爷去御史府提亲了!”碧荷立刻一脸兴奋的回道,“坐在御史府的门楼上抚琴唱和来着!”
“呵呵!想不到这林少爷如此不按常理出牌啊!”苏凝雪一想到那画面就忍不住想笑。
“谁说不是呢?林少爷此举,轰动了全京城!那御史夫人提出,要两样物件儿做聘礼,林少爷肯定是为这聘礼才着急生病的!”碧荷附和着道。
“什么聘礼?”苏凝雪头也不抬,用心画着。
“好像是无马自行的香车一架,凤凰羽毛织就的羽衣一件!这御史夫人也太会刁难人了!”碧荷歪着头,皱着一字眉。
“哦?呵呵,这御史夫人倒是给林少爷出了个难题!”苏凝雪抬起头,思索片刻,“去书院交代一下,如若二少爷回来,立刻请他来见我!”
此时,林府里炸开了锅。
青枫轩里,林骏辰脸色青灰,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一旁,林方氏掩面小声哭泣。林老爷不停的来回踱步。
“老爷!慕二少爷来了!”丫鬟小心的进来禀报。
“快请进来!”林方氏急忙说道。
“见过舅父!舅母!”慕瑾瑜上前施礼拜见。
“哎呀!瑾瑜,你快来瞧瞧,辰儿这是怎么了!”林方氏急得什么似的,拉着慕瑾瑜走到床前。
“可请了大夫?”慕瑾瑜拉起林骏辰的手,脉搏微弱。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所致,开了几服药,方才,药都喂不进去……”林方氏悲痛欲绝,再说不下去了。
“咳!咳咳……”林骏辰被说话声吵醒,睁开迷离的双眼,“表哥……咳咳……”
“你这是怎么了?”慕瑾瑜皱眉,上前扶起他。
“表哥!快去咳咳……帮我寻那……咳咳,两样聘礼……”林骏辰一说三咳,断断续续说道。
“表弟且放宽心!区区两样聘礼,就把你折腾成这副鬼样子!”慕瑾瑜恨铁不成钢,又心疼不已。
林骏辰闻言,死死抓住他:“表哥……你不知道……聘礼有多重要!”
“放心吧!这两样聘礼包在我身上!”慕瑾瑜一拍胸脯,字字铿锵有力。
“呵呵!表哥……”林骏辰终于有了笑模样。
“去请司御医来!”慕瑾瑜取下胸前的玉佩,交给恒泰。
一旁的林老爷一愣,这司御医可是服侍皇上的,怎能轻易请来?
半柱香后,瞧着随恒泰进来的司御医,林老爷呆愣住了。
“这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早晚两次。另外,饮食需清淡,需心情舒畅。”司御医不愧是御医,刷刷几笔,写好药方,交代清楚。
“那个……司御医,我儿可有大碍?”见司御医要告辞离去,林老爷这才反应过来。
“林少爷并无大碍,用几服药便好!大人不必担心!”司御医告辞离去。
林骏辰听得慕瑾瑜一席话,如吃下定心丸,心情立时松快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