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虎目一拧,目光如剑,声音略高:“为父与你母亲婚前从未谋面,如今不也是琴瑟和鸣?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儿休要倔强!”
慕瑾瑜深吸一口气,父亲即将出征,还是不要顶撞他。思及此,他便沉默不语。
慕将军以为儿子被自己说服,遂神情缓和。又教育儿子,莫要贪玩,多用功读书,明年春闱,好去考取功名。
慕瑾瑜恭顺的一一应下,父子俩亲密无间,并肩散步。谈时局,聊人生,话家长。
慕瑾瑜想到父亲即将上战场,不知能否回还,心里不免悲伤。
慕将军见儿子毕恭毕敬,进退有度,谈吐不俗,甚觉心安。
二人回到紫祥院,林氏和丫鬟海棠、春桃等几人,正在为慕将军赶制冬衣鞋袜。
林氏贤惠,凡夫君的衣物大都是她亲手所做。
见他们父子回来,忙吩咐丫鬟沏茶水。
慕瑾瑜见榻上绣筐里的精美丝帕,又想起苏凝雪上次没买到团扇的失落表情,遂起身辞别父母,打马去集市。
恰巧今日有白底绣紫色蝴蝶兰的团扇,便买了一把,又买了几条丝帕。
松林院里,苏凝雪正靠在软榻上看《乐府诗集》。
及至快午时,困意袭来,她躺在榻上迷迷糊糊睡去。
慕瑾瑜进得房间,瞧见她睡在榻上,就取了锦被,准备与她盖上。待近前去,见榻上的人儿如墨长发,散在蓝色锦缎大迎枕上。
雕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雨过天青色轻纱,柔柔照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泛着诱人的光泽。柳眉精致如画,纤长卷翘的睫毛像鸟儿的羽毛一样轻柔。鼻子高挺秀气,丰润殷红的小嘴巴,微微张着。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苏凝雪正睡得朦朦胧胧间,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她茫然的睁开眼睛,迷离的眼神正对上慕瑾瑜府下来的脸。
两人俱都呼吸一滞,俊脸近在咫尺,苏凝雪不想再放过他,遂佯装在梦里。
她微眯着眼睛,嘟着嘴,伸出双手,攀上他的脖子。
慕瑾瑜霎时身体僵硬,惊得睁大眼睛。
苏凝雪假装不知,她软软糯糯的呢喃:“你这个坏蛋,真调皮!睡着了还不让人安生,竟跑到我梦里来,扰我清梦!看我如何惩罚你!”
而后,在慕瑾瑜涨红的脸上吧唧一口。
慕瑾瑜瞬间不淡定了,他喉结滚动,心跳如雷,浑身血脉如千军万马奔腾,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他着急忙慌的去解她的双手,怎奈她睡着了竟还这么执着。
瞄见他又羞又急的表情,榻上的人儿实在忍不住,又怕露陷儿了,遂松开手,翻了个身,嘟囔几句,又假装睡去。
慕瑾瑜长出一一口气,稍作整理,仓惶转身离去。
榻上的人儿先是调皮的睁开一只眼睛,扫视一圈,没瞧见慕瑾瑜。她欢快地爬起来,才发现枕头边有一把白底绣紫色蝴蝶兰的团扇和几条精美的丝帕。
哎呦!这个木头啥时候去买的?她高兴极了,拿起团扇轻轻扇两下。
慕瑾瑜慌乱地跑进外书房,来回踱步。而后又拿起书本,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打开宣纸画画,却画的一团糟。
恒泰很诧异,少爷平时很少进外书房,只有老爷来查功课时才装模作样的来这读书写字,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在这时,恒安来报林少爷来了。
林骏辰一进门就恨恨的瞪着慕瑾瑜,大大咧咧的坐在圈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生气地说道:“上次回去被父亲打了二十下手板,还罚我跪三个时辰的祠堂。表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竟然出卖我!”
慕瑾瑜定了定神,冷着脸阴阳怪气的回道:“你得感谢哥哥我!要不是我送你回去,铁定罚得比这严重,不信你试试?”
林骏辰撇撇嘴:“傻瓜才去试这个!”
一会儿,他又探过头来:“哎!清风馆过几天要举办茶话会,咱们一起去吧?”
慕瑾瑜头也不抬:“不去,一群附庸风雅之人,无甚兴趣。”
“哼!说的你多么高情远致,还不是俗人一个!”林骏辰不屑地撇嘴。
“怎么?不服气啊?来!先杀两盘再说!”慕瑾瑜指着棋盘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