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卫襄坐在营帐中正在写要呈给皇上的战报,心里正在琢磨着措辞,按照林卫襄的打算,邺城在城内搜查半个月,草原上派人搜查一个月,两个月约莫着就能灭了北蛮了,只是为何会如此之快,林卫襄自己也有些摸不到头脑。
“禀将军,赵御将军回来了。”营帐外的传令兵打断了林卫襄的思考。
林卫襄放下毛笔:“让他过来,本将军有事要问他。”
传令兵拱手领命。
“末将赵御,参见将军。”赵御对着林卫襄拱手道。
林卫襄示意赵御坐下:“给我说说邺城发生的事,按照我的推算,这场仗断不可能打得如此之快。”
赵御脱下头盔置于桌上:“将军,我等快马加鞭赶到了邺城后休息了一天,见到了天盛的安插在北蛮的细作,一个是北蛮人,一个是天盛人。将军可知朝廷安插的细作是谁?”
林卫襄一听此来了兴趣:“哦?是谁?”
“是当今北蛮大统领,赛锐。”赵御看着林卫襄沉声道。
林卫襄眉头一皱:“当真?”
赵御轻点头:“将军应当知道若正常来算,三个月我们灭北蛮都有些紧迫,如今一个多月,我们就几乎断了北蛮的根,只剩下零星逃窜的。我们烧粮仓时轻而易举,想来是赛锐特意调走了一些守卫,赛锐能一统北蛮不会不知道粮草的重要性,而我们当日见到的守卫数量着实不多,赛睿的手下纳罕本名木霖,乃我天盛人,打进北蛮十五年,他在攻城之前,毒杀了北蛮部落的一众首领,我骁骑才得以如此轻松。”
林卫襄看着挂在营帐中的北蛮的草原地图:“怪不得皇上能如此放心我骁骑十万大军倾巢而出,丝毫不担心大运与北凉可能突然进犯,原来都是皇上的安排。”
赵御也不禁感叹天盛皇上此番计谋竟然谋划了十五年,那个盛瀛虽不知与自己究竟有何关系,但想来也绝不简单,帝王心术竟能到如此地步,灭一个北蛮竟能提前谋划十五年,只怕皇上内心绝不仅单单一个北蛮而已,只怕志在这天下。
“赛锐的人头是你斩的?”林卫襄看着赵御道。
赵御点头却又摇头道:“是我斩的,是赛锐已心生死意,末将只能送他最后一程。”
林卫襄又问了问赛锐和木霖的经历,得知之后轻叹道:“本都是可怜人呐。”
“草原上北蛮部落的族人可都赶尽杀绝了?”
赵御点头道:“是,但凡不是骁骑军的士兵都已斩杀。”
林卫襄看着赵御的眼睛道:“你可觉得我骁骑是在滥杀无辜?”
赵御轻叹道:“将军,生逢乱世,这天下哪里还有无辜之人。”
“我从军二十多年,当初本以为从军是为了救人,保家卫国便是救自己的百姓。后来我开始怀疑,杀的人越来越多,我觉得自己就是在杀人。又过了很久,我才明白,杀人就是救人,杀人是为了救人!”林卫襄看着营帐外那些士兵,仿佛在回忆自己当年。
赵御看着桌上平铺的天下地图道:“但愿有人能平定这个乱世,早日给天下百姓一个太平。”
赵御明白,这个人应该就是盛奕,苦心布局十几载,此番心计,只怕天下无人出其右,而且赵御隐约有一种感觉,只怕此次北蛮一灭,天下就要乱了,盛奕也要将刀挥向这个天下了。
林卫襄扭头看向赵御道:“除了在邺城内搜查的人,其余的人全都派出去,去草原上给我挖地三尺,不能有一个北蛮子,以后这便是我天盛的草原。”
赵御拱手领命,离开了营帐。
林卫襄其实心里一片震惊,听完赵御的话,他突然觉得现在的盛奕竟如此可怕,谋划十五年,只怕皇上所图不小啊,只怕天下又要起祸事了。
天盛皇宫中,盛奕看着邺城的方向叹气:“赛锐,朕不可能让你活着的,报了仇安心的走吧,在天上看着,朕是怎么让我天盛永享太平,万世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