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吹的人有些冷意,邺城城墙的上的北蛮士兵看着城下黑云压境一般的骁骑军不由得死死的握着手中的马刀给自己壮胆。邺城的北蛮人还都不知道粮仓被烧毁的事,倘若知道了,这些城墙上的北蛮子脸上的表情应会更有趣些。
纳罕昨日便带着人去了粮仓,看着已化为灰烬的粮草,一怒之下斩了那六个守粮仓的头领,并严令封锁消息。
按常理说粮仓被焚毁本是扰乱敌军军心的大好机会,可如今天盛要灭了北蛮,便是一个活口都不能留。若是北蛮那些狡诈的首领知道了粮仓被烧毁一事,他们就一定知道邺城是守不住的,若是弃城而逃,拼死突围,若是放走了一些漏网之鱼,便是自己的罪过,不能给这些北蛮子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要把他们困死在邺城这口大缸里,一个人也不能放走。
赛锐和一众首领正在城防军大营议事,如今骁骑大军只围不攻,他们心里也没底,毕竟对北蛮人来说平原作战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攻城拔寨倒还真差了几分意思。
“大首领,昨夜城南为何突起火光?”一名首领问向赛锐。
“那是粮仓的方向啊,粮草若出了事,这他奶奶的还怎么守城?”另一名首领也随声附和。
其余首领皆看向赛睿,等着他给出一个解释。
赛锐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无妨,看守粮仓的那几个头领昨夜喝醉了,把营房给点了,我部下已派人将他们全杀了,酒囊饭袋,留着也是祸害。”
其余几名头领纷纷放下心来,若是粮草被毁,今日又被大军围城,我等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赛锐瞟了众人一眼:“我今日召集诸位前来,是要与诸位商议一下守城的事,你们有何办法?”
其余首领面面相觑,无人出声,他们从没有守过城啊,何来应对之法。
“你们每个部落都守好各自负责之处,不可出城接战,我就不信我八万北蛮勇士守不住这一个小小的邺城!”
其余首领心想:是啊,我八万北蛮士兵,一个便能顶你三个天盛人,凭什么守不住邺城。
众首领皆领命告退。
林卫襄此时接到前方大军传来的密报,得知大军已兵临城下,转头对着顾炜说道“传令卫字营,给本将军快马加鞭,不然邺城城破了,我卫字营连一个北蛮子都没杀,还不被骁骑其他的兄弟们取笑。”
顾炜忙召传令兵,卫字营的骁骑将士听此不由得心里一紧:那可不行啊,那次不是我卫字营第一个冲阵,第一个登城,这他奶奶的抢到我们前面了,若是连个北蛮子的面都没见到,这他娘以后还怎么在骁骑混。
只见一万卫字营骁骑不要命的向着邺城疾驰,战马的嘶鸣声振聋发聩,被铁蹄踏起的沙尘如沙暴一般,林卫襄不由得死命地拍马狂奔,手中的马鞭挥个不停,他要是慢了,身后卫字营的兄弟们可不会慢,估计自己还没到邺城就被身后的铁蹄踩成肉泥了。
林卫襄被身后的铁蹄声震得耳鸣,但此时也顾不上了,林卫襄心想:还好老子的马好,你们他娘的鞭子甩得再快也别想赶上老子。
邺城城防军大营中,赛锐端坐于正中,四下无人,突然一北蛮侍卫呈上一样东西用红布盖着,侍卫说是纳罕大人送来的,赛锐拿过来,挥手示意侍卫退下。
揭开红布一看,是纳罕在身边的酒壶,打开酒壶闻了闻,装的是正是花雕,赛锐扬起嘴角自嘲般的笑了笑,低声道:“多谢了。”站起身来,挥手斥退了跟随的侍从,向着门外走去。
纳罕此时正与一众北蛮首领在城墙下的营帐之中吃饭,北蛮人每次战斗之前,都要饮上几大碗北蛮的烈酒,到了战场上借着酒意成为不知后退,作战勇猛,力拔山兮气盖世一般的北蛮勇士。
“纳罕大人,赛锐大首领怎的没来?”一个手中拿着一整只羊腿的首领问道。
“大首领身体不适,特意命我替大首领自己敬诸位北蛮的勇士们,希望诸位能如草原的雄鹰一般勇猛。”纳罕举着酒碗向这位首领解释道。
“那是自然,等大首领身子好了,天盛那些军队已被我们杀完了。”一位首领大笑道。
纳罕站起身举着酒碗:“我给诸位送行了!”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几名首领忙站起身也干尽碗中的酒。
纳罕转身告别了诸位首领便离开了营帐。
此时城下的骁骑军中是莫岐山指挥,林卫襄打的每一场仗,莫岐山为都跟随其左右。
莫岐山坐在骁骑军的营帐之中,下面三个副将在商量攻城之策,只是众人拿不准林卫襄和卫字营没到,自己若是攻了城,只怕大将军会觉得自己这些人诚心看他的笑话,到了之后一准会收拾自己。
莫岐山见突然没了声音,睁眼一看,三个将军都看向自己,摸了摸鼻子:“看着老子作甚?”
底下的一位将军道:“莫将军,就等你下令,这邺城定被我骁骑拿下。”
莫岐山瞥了一眼:“那大将军骂娘的时我就说是你出的主意?”
“那不成,大将军指定莫将军指挥大军,肯定是你下的令。”先前那位副将急忙摇头道。
莫岐山知道大家都不想挨大将军的骂,可是自己实在对北蛮恨得要死,如今兵临城下,实在忍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娘的,老子不管了,给老子打。”莫岐山怒道。
“得令。”三名副将都跑出了营帐,率着各自的士兵就去攻城。
莫岐山实在是想去,但是他要走了就没人坐镇大军了,又只得坐了回去。
骁骑军战力卓绝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骁骑得将领在冲锋之时,除了主帅坐镇,其余将领必身先士卒,将领自己若是都怕死,凭什么指挥悍不畏死的士兵?以往莫岐山那可都是冲在第一个的,今日却也只得端坐于营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