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御一行人骑快马走小道疾驰了四天,终于到了邺城旁的一处山脚。
赵御点了点人数,确认无人掉队后,便来到林卫襄告知有人接应的地点附近。接头处乃是林中的一处山洞,赵御先派人去查探了一下山洞四周,探子回报山洞处只有一老者在火堆旁在烤刚剥皮的野兔。赵御便率众人前去山洞,到了山洞处看到野兔被架在火堆上,火堆正在燃烧的木柴传出劈里啪啦的声响,空气中隐约飘着一丝肉香。
赵御走到老者附近,从怀中拿出了林卫襄给他的当中被拦腰截断的长笛的一截。
老者抬起头瞟了一眼,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们把马留在我这里,邺城外向东十里的一处树林,有一批北蛮部落运来的烈酒送到邺城,你们去之后除了那个领头的其余都杀了,那个领头的叫纳罕是我们的人,他会带你们进城。”
老者说完便继续转着架在火上的野兔,不再理会赵御众人。
赵御向老者拱手到:“多谢前辈。”
老者毫无反应,赵御也不恼怒,便领着众人向老者所说的地点走去。
“头儿,什么时候走啊?”一个斜靠着树的魁梧壮汉不耐烦地说道。
躺在树荫下的那个人便是这一队人的首领纳罕,他是北蛮部落那个身居高位天盛安插的细作的亲信,不过他也是天盛安插的细作,而且是天盛人,盛奕当时给他一道密令,若是他上边那位心生反意不愿再为天盛做事,便杀了他。
纳罕喝了一口酒壶中打满的北蛮烈酒,冲着那个青年就骂:“老子让你等着,你就等着,从坝上草原到这里跑了两天,腿都要累折了,等老子休息够了再走,你他娘再废话,老子劈了你。”
被骂的那个壮汉脸色阴沉,背着那纳罕啐了一口唾沫:“呸,除了会拍上头的马屁还会干什么,瘦得怕连马刀都拿不动。”壮汉骂完后,便又回到树荫下坐着,心里想到:反正耽误了时间挨鞭子的也是你,老子管你几时走!
此时赵御与五十名骁骑已摸到了众人背后的一片灌木丛,准备动手,只待赵御下令,众人便去斩了那些北蛮人的脑袋。
刚才那名暗地里骂赛罕的壮汉突然栽到了地上,其余北蛮人纷纷围过去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就在赵御拔刀准备出去杀人的时候,那些围观的北蛮人一个接一个直挺挺的栽到了地上。
纳罕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杂草,对着灌木丛道:“出来吧。”
赵御与众人收刀回鞘走了出去。
纳罕抬眼看着赵御:“东西呢?”
赵御将笛子交予纳罕,纳罕接在手里看了看,又还给了赵御。纳罕指着躺在地上的一众北蛮人:“我在刚才他们喝的酒里下了迷药,把他们杀了,埋好,记得埋深点,再拿点杂草遮一下。”
“哦,对了把他们外衣扒下来,一会你们换上,跟我进城。”纳罕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深吐了一口酒气。
赵御挥手示意众人照做,五十名骁骑,抽到出鞘,走到那些昏迷不醒的北蛮人跟前,一个一个把他们抹了脖子,然后拖去掩埋。可怜这四十多个魁梧壮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稀里糊涂送了命。
纳罕见到众人处理妥当之后,便让赵御跟着自己骑马行于车队之前,其余人赶着装有货物的马车紧随其后,众人的刀都放于马车上的箱子之中,此刻赵御等人佩戴的都是北蛮宽大厚重的马刀。
在去邺城的路上,纳罕跟赵御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邺城的情况,但是当赵御问到天盛安插在北蛮高层的细作究竟是谁时,纳罕告与赵御事成之后他自会知道,但是在此之前不要多问。赵御闻此便也不在过问。纳罕又跟赵御说了一下城内北蛮人囤积粮草的据点,以及城内十几口主要的水井,还有他们进城之后要居住的地方,都对赵御详细说明。赵御也暗自记在心里。
不一会众人就到了邺城城门,城门处几个站岗的北蛮士兵拦住了赵御一行人要开箱检查,赵御暗自捏了捏手心,有些担心藏于箱中的刀被发现。纳罕示意赵御不必紧张,随即下马,走到那名要开箱检查的北蛮士兵面前,扬起手就给了一耳光,这一巴掌力道极重,竟扇的那个北蛮士兵鼻子开始源源不断地淌血,那些负责检查的北蛮士兵见状便要拔刀。
纳罕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北蛮部落只有那些首领副首领才有的狼骨令牌,瞥了一眼那些要把刀的北蛮士兵慢悠悠说道:“我家大人的货物也敢检查,你们活腻了?”
为首的北蛮士兵看到令牌上的那个字,当即脸色一变恭恭敬敬的将道让开。
纳罕看着那些人不屑的说道:“看门狗就得有狗的样子。”
随即又翻身上马与赵御一行人向城里走去,那一队北蛮士兵皆敢怒不敢言。
走远之后,赵御拍马走到纳罕边上,开口问道:“那令牌是谁的,怎的他们如此害怕?”
纳罕笑了笑:“我们大人给的,是赛锐大首领亲信才有的令牌,他们自然不敢拦。”
赵御闻言点头,却也不再多问,他心里明白越是好事者往往死的越早。
一行人自城门而进,拐了几个路口,来到了一处仓库,说是仓库却也无人把守,看样子荒废了许久,大门的铜锁上面都积了一层灰。
纳罕拿出钥匙开了锁,领着众人进到库房:“今日就辛苦大家在此处歇息,吃喝我会亲自送来,不要出门,不要喧哗,一切小心为上。”
赵御点头,便轻声交代众人就地歇息。
纳罕嘱咐了赵御几句便出门离开了。
赵御命众人将藏于箱中的佩刀拿出,又让五名骁骑在院中放哨,这才会到库房中,看着躺在库房砖石铺就的地面上歇息的众人,赵御不禁感慨,如今收邺城,灭北蛮的机会竟就在自己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