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一拳,狠狠地打在了徐奕的胸口上,徐奕痛苦的吐出了一口黑血。
徐奕已经被折磨了两个小时,虽然身上看不出伤口,但是内脏早已经打出内伤,徐奕吐出的黑血,就说明了脏器已经伤了不少。
沈清的手下不是好惹的,看来拥有十足的私刑经验,招招毒辣,几拳下来,让徐奕生不如死。
徐奕还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落到如此的境地。
剧痛,从内脏里不停地传递出来。
徐奕感觉到有一台钻头,在自己的胸膛里不停地来回穿梭,这样的疼痛撕心裂肺。几乎让徐奕意识陷入昏迷。
终于,酷刑在某一个时间停下了。
徐奕睁开眼睛,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几个人影。
李景茂,徐侑才,以及一个徐奕不认识的人。
满头白发,一双眼睛非常有神,李景茂和徐侑才跟在他的背后,像两个跟班一样。
沈清!
眼前这老东西就是沈清,徐奕摇了摇头,重新打起精神,在衣服上蹭了蹭嘴角的血滴,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硬汉样子。
一旁的李景茂,闻到了空气中令人不安的血腥味,眉头也抖了几下。
他也没想到,自己把人交给沈清之后,沈清还真的动了私刑,把徐奕打了个半死不活。
毕竟,这背后李景茂和徐奕还有自己的交易,若是这瞒天过海的大计出了问题,他这个知府断然也跑不了干系。
所以,在这个时候,李景茂还是得给徐奕找个台阶下的。
“沈老,这就是徐奕,徐侑才的私生子。”
“天资聪慧,凭借改良缫丝机器,把松江府的织造品提高了两成产量。”
“沈老爱才惜才,如此聪慧的年轻人,一定要让他为咱们所用啊。”
李景茂连消带打,无形之中捧了几句,让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也变得甜腻了不少。
尽管李景茂自己都觉得在说假话,但是这时候总比什么都不说,让空气凝固要好多了。
李景茂说完,徐侑才也奉承道。
“是啊,沈老。您惩罚都惩罚了,徐奕这孩子还小,不懂事。该交代的我都给您交代了,您千万别和这小混蛋一般见识啊。”
徐侑才也在害怕,一旦沈清今天晚上,就把徐奕搞死了,这往后的戏可就不好演了。
“沈老,您不妨给徐奕一晚上时间考虑,明日再审问他也不迟啊。”徐侑才接着解释道。
徐侑才刚说完这一句话,忽然沈清脸色一变,一个耳光直接打在了徐侑才脸上。
“杀你儿子,你舍不得是吧。”
“想想当年,你可是亲手杀了自己一百多个孩子,在这里装什么父子亲情,令人作呕。”
被打了一巴掌的徐侑才,也一下子慌了神,沈清对他的事情如数家珍,当年的事情恐怕都没逃脱沈清的眼睛。
当初自己自作聪明,还以为那件事情,只不过是他和柳如澜的暗中互害,没想到沈清也都是知道的。
一想到这里,徐侑才也突然不敢直视沈清了。
沈清没有管身后两人说了什么,径直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徐奕的面前。
为了让徐奕能够直视他,沈清右手伸出了两根老年人特有的枯槁的手指头,他嫌弃的抬起了徐奕的头。
“小子,我并不太在意你的死活,不过这两个人拼了命给你求情,我就给你个机会,给你个时间考虑,为我金陵李家做事,将会给你很大的前途。”
“别像你那个蠢货爹一样,四五十岁的人才想明白,也活不了几年,没什么用处了。”
说罢,沈清嫌弃的拿开了自己的手,将手在徐奕的衣服上来回磨蹭了几下,擦干净了手中的血渍。
“你们要是还有话,就继续说,我乏了,过几日再来关照这小子。”
沈清摆了摆手,出了牢房,留下了李景茂徐侑才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睛里看见了一丝欣喜之情,看来徐奕能够提高松江府产出的利益,还是让沈清动心了。
之前两人一直在沈清耳边吹风,说徐奕天资聪慧,才改良一年机器,就能多两成产量,若是在给他几年,说不定松江府的织造行业,能翻上几倍。
沈清不在乎徐奕这个小人物死不死,他在乎的是徐奕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的惊人利益。
金陵李家这样大的利益集团,自然开销是极大地,如果能把松江府收入翻上几番,这样会让金陵李家的利益往来,减轻巨大的负担。
同时,减轻这些利益往来的负担,所产生的部分好处,肯定会被李家分配给沈清。
这样下来,沈清就会得到一份足够他挥霍几代人的财富。
想到这里,沈清必然是不会放弃这口大肥羊,留下徐奕这条小命。
也就在徐侑才和李景茂死命忽悠之下,沈清终于是入套了,不禁让两人松了一口气。
看着审讯架子上绑着的徐奕,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李景茂赶紧出去服侍沈清去了。
而徐侑才则径直走向了徐奕面前,看着徐奕嘴巴上的血痕,徐侑才不忍道。
“过了今天,你会被送去另一个牢房,明天徐柳氏和柳文贤回来看你,他们也会狠狠地羞辱你。”
“挺过去,明天晚上,就能按照计划做。”
“我们把牢房失火嫁祸到柳如澜的身上,这样沈清到嘴的鸭子飞了,必然柳如澜父女要承受怒火。”
“这一招离间计,每一个算计到了每一个人,关键的阵眼就在你的身上。”
“明天,你就得撑起这一台大戏。”
“我们就是你的垫脚石,协助你把这些人挑翻马下,带领咱们徐家走向未来。”
徐侑才耳语几句,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一个草编的护身符,戴在了徐奕的脖子上,悄悄放进了徐奕的衣服里。
“儿子,遇见问题别怕,好好想想关键的地方。”
徐侑才说完这些话,给徐奕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离开了关押徐奕的牢房。
看到徐侑才的身影逐渐远去,浑身剧痛的徐奕,意识在模糊之间挣扎着,缓缓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