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颜色,怎么可能是武德九年的秘色瓷?你说是宣和年间的汝瓷我还相信,这他妈的就是一个臆造品!还是带有火气贼光的臆造品。实在是太新太完美了,这样子传承有序的瓷器,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记载?”
这是刚刚被马大侠憋了一口气的王院长,一脸不相信提出的质疑。
”中国瓷器一直到元朝末年,才真正有落款年代或是烧造单位、人名。虽然宋朝有落款内府瓷的,但是数量很少。”
科普纪老师,又在指导叶薇婷了。
“子瀚,你如何这么肯定这是武德九年秘色瓷?有何凭据?”
这是子瀚的指导陆教授,帮大家提出内心共同的质疑。
“我先卖个关子,各位老师上手后,我们再聊。”
二十分钟后,菜上来了,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纪晓岚,催促大家先吃饭,边吃边聊。
马大侠:“从这个器形跟底足来看,符合隋末唐初的风格。当年由于无法提纯高岭土,所以带有微量铁质的胎料,烧造出来会有比较多的气孔,底足无釉色地方,可以看见比芝麻更细小的氧化铁点。”
王院长:“我说老马,从这个釉色来看,完全没有任何岁月痕迹,武德九年到现在,可是有整整1400年了。没有入过土,更没有任何使用赏玩留下的包浆,完全就像刚刚出窑的秘色瓷,怎么可能!法门寺地宫出土文物,保存条件那么完好,出来的秘色瓷,也有浓浓岁月的踪迹。”
子瀚太后悔今天这个吃饭的场合,带重宝过来捐赠,因为这让大家无心吃饭,酒都没喝半瓶,这也太对不起两位老人家了!本来还想行行酒令,让这几个大拿看看我们广东来的岭南人,斗诗射腹的本事,这下子全部泡汤。
撤了酒菜,众人连茶水都没有叫,清空的桌子,仔细擦拭了几遍,还特别要来几块毛毯,铺在了桌子之上。
“子瀚,你给大家说说这个秘色瓷的讲究!”
“好的,陆老师!”
此时子瀚很想直接说,我哪里有任何的证据,玄武门之变的前二天,将作大监阎立本,带着李渊御赏的新窑秘色瓷来到东宫,说这是陛下送给诸位皇子的赏器,子瀚直接咪西咪西下来,王院长没有说错,算时间的确是上周的东西。
子瀚从空间当中,拿出来一卷人物工笔画,放在拉杆箱里面,然后装模作样的拿出来。
丁老师首先上手,慢慢展开卷轴。一幅绢本的人物工笔画,跃然其上。画上一位高大俊雅的中青年,一撮寸许长的山羊胡子,非常的灵动不凡。胡床边上,一个跟这个秘色瓷完全一样的器物,端立榻上。
“子瀚老弟呀,你这个画,也不能说明啥呀!”
王院长继续提出质疑:“如果上周烧造,再搞一幅画,那也是很简单的事情,而且你这幅画,看起来也是上周出品的!”
不得不说,王院长眼光贼犀利。确实也是上周出产的!而且是子瀚起了咪西咪西之心,特意叫阎立本当场画的。
“我怎么觉得这个画风很像昭陵六骏的阎立本呀!”
“可是唐画不落款,这幅画竟然还落款-臣将作大监奉旨督造御赐建成太子武德九年六月初二”
“这好像是个局!”
“王院长,您说这样不合适吧,我们只捐赠不求回报,我们做得什么局啊?”一旁严正抗议的叶薇婷不爽的说。
“弟妹别生气,口误口误啊!”
“子瀚老弟,如果这个秘色瓷碗能够断代,那不但补足观复博物馆,瓷器收藏的缺憾,更是见证一段不得了的历史,但是在年代存疑的情况下,我们只能按照疑似初唐秘色瓷来展出,希望老弟能够谅解。”
“没有问题!我只想让好东西能给更多的人看。”
“子瀚老弟,那你看这幅落款的画,可以送给故宫博物院吗?”
以搜罗宝贝壮大故宫宝库为己任的王院长,赶紧想要捞点宝贝。
“王院长啊,你们故宫博物院,从什么时候开始,上周的东西也收啦?”叶薇婷继续揶揄王院长。
“只要是不要钱的好东西,昨天的…不,今天早上的我们也收,你说是不是呀老丁?”
“对对对,不要钱的好东西,有多少收多少,不论年代哈!”
不得不说,王院长绝对是个好院长,为了工作,为了传承使命,脸皮算个什么东西。
“王院长,其实子瀚小哥儿还有很多你们想象不到的孤品,故宫跟观复还有子瀚…”
“陶前辈,是广州爱好学院!”
“对,跟广州爱好学院,可以共同交流,办个巡回展,我们拿出秘宝,故宫观复也支持一些,让我们在全国各地,弘扬华夏文化!”
“我做主了,展览完的宝贝,你们二家协商挑选,我们都捐了!”王霸之气的叶班长,一锤定音。
“好好好!”
“太好了,太好了!”
这是两家博物馆当家人,高兴的手足舞蹈,这可以省多少预算呀!而且捐赠方完全不求回报,太难得了。
于是马大侠先开口:“子瀚老弟,薇婷弟妹,老纪,老陶,我们观复博物馆将给你们颁发终身荣誉证书,从今天开始,全国观复博物馆,对几位终身免费。”
“我们还给三位聘书,指导顾问,不坐班,专门解决疑难杂症!”
后来王院长为自己今晚的英明决定,跟家里老伴吹嘘了一辈子。
你们二家需要帮两位老人家,在北京安排一个职务宿舍,方便他们在故宫,观复进行研究。
“这个没有一点问题!”马大侠,王院长异口同声的答应。
子瀚觉得,让老纪在故宫博物院做研究,一定可以发挥所长,开玩笑,《四库全书》总纂官,这个无书不读的老纪,人形图书馆的大烟袋锅子,肯定对故宫文献能够起到大作用!光一部完整《永乐大典》的亲历者,就不知道能为故宫博物院省下多少麻烦。
看来自己这些身外之物,捐在了刀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