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首先就蹲在了地上,双手抱头,不停的喃喃着“不要过来,不要说了”这些惊恐话语。和自己发生口角之争的阿青更是怪叫一声连退五六米。
自己想要得到的效果已经达到,白驹咳嗽了两声,恨铁不成钢的道:“瞧瞧你们那个怂样,还好意思扮鬼来吓我!过来!”
白驹坐在那盏油灯前,清风吹过他伸手想要挡住灯火保它不灭,但却惊觉风根本惊扰不到那点火苗,就连灯都是无心的。
五人唯唯诺诺的坐在他的对面,仿佛在等待审判定罪的罪人,白驹不说话,他们就不敢发出声音。
在他们眼里,白驹此刻的翻脸速度,真的很像依萱……
白驹也不管他们,只当一个小插曲。更重要的是自己刚才忽然想到的有关缔约和月碾的想法。
他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刻上了“气场”一词,这是他从恶女哪里感受到的。
微微思索,又在下方刻下了“影响”,这是依萱提到的。她说她的情绪,会因为自己发狠时的怨气影响……随后又在两者的旁边刻下了“帝气”。
白驹反反复复的看着这三个词汇,想了一会又伸手抹掉了最初的“气场”一词。只留下帝气和影响。
“帝王气影响众人,所以让我产生想要屈膝臣服她的念头…”
白驹有些神经质的念叨了一句,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在一旁写了一个“怨气”。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气场很强,也许能逼疯平凡人,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当初与生权一同抓捕她的人逼成白痴,能和生权共同行动的,绝对不是平凡人。”
白驹手指无意识的在怨气上敲打,又喃喃道:“她凭借气场就能做到这一步,我应该是小看了那种帝王气,也是,我一定在对她帝王气的认知上出现了误区!”
生权今日无意间展露出来的那种傲视群雄的霸王气概,就已经是自己认为的“最强”的气场了。
但是聂飞却依旧说他们一群人惨败,语气中满是惨败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程度!显然当时生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他可是亲口说恶女是踩着他们一群人封名的!
“是了!”
白驹眼光一亮,终于抓到了一点自己忽视的地方!
“我一直以地球人的角度来看待那种帝王气,认为最强的不过就是千古一帝、傲视群雄!”
“但是那仅仅是我的认知,是地球上的认知!这里是光怪陆离的长墟界,连死后复活都可以,连不老都可以!那么气场方面,凭什么就不能超越想象?”
也即是说,我的认知仅仅是平凡人的认知,恶女的帝气已经打破了这个桎梏,达到了以凡人的知识所无法理解的高度!
在聂飞与生权等人与恶女交战之前,恶女从没有使用过月碾,同样的,也肯定从没有出现过那种可怕气场!
先前似乎听依萱说,有人说过,修炼缔约的方式是一直处在与缔约对应的心境里。
帝气似乎是傲气的进阶,也就是说,恶女当时只身战群雄,傲气已经达到了巅峰。
在当时突破了世人对于气场的认知,击穿了那个无形的桎梏,所以就不受控制的被动释放出了月碾,以致于造成了屠城的惨祸!不然也不会主动将月碾列入禁忌的力量。
这就是月碾的释放条件?超乎认知的气场?
她的是帝王气,自己的是怨恨之气,这样想来,依萱说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也暗合那句“处于和缔约对应的心境”!
“我去!”
白驹深吸一口气,想通这一点有些呆滞的摇了摇头,“那我的内心岂不是阴暗至极的?要我达成这个条件,不是要几乎逼疯我的程度吗?”
我若是要释放月碾,也要将自己的怨恨达到惊世的程度!那这种负面的月碾,谁会允许它成长?
要是自己是上位者,一定要在一开始就弄死这个人,放任其成长,一旦达到了月碾释放的境界,那种怨气绝对是要杀光一个星球的人才解气的啊!
白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脑子里不停的响彻:死了、死定了、完蛋了!
月碾是缔约中的至宝,但是在领悟到一丝月碾的真谛之后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
白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喜悦感,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惶恐。要是自己身怀异宝的话,有人会想要杀自己,但是也不乏有正义之士搭救自己!
但是这东西、这种可怕的月碾是人神共愤的存在,连自己都觉得天地不容,只怕今后第一个动手要杀自己的就是那些正义之士!
“你大爷!举世皆敌啊!”
白驹双手叉进自己的头发里弄成鸡窝似的,他思念家乡不假,但是也不乏想要和悲风在这里大干一场!毕竟两人都有金手指般的力量。
但是此刻要是神龙出现在他面前,他第一个愿望就是赶紧让自己滚回地球!修个屁的缔约、玩个锤子的月碾!这无异于在给他判死缓!
说来,似乎自己见到的,也是一块墓碑!沾血的白玉墓碑!
五人见白驹一会笑一会抓头状若疯癫,又想到他刚才的阴森恐怖,下意识的缩远了一点,小心翼翼的问道:“白驹?兄弟!你怎么了?还好吧?别吓我啊!”
“啊?哈哈哈!什么事情都没有,突然想到一件很爽又很糟糕的事情,我似乎彩票中奖了,还没来得及去兑换就过来了!”
白驹打了个哈哈给掩饰了下去,马上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们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的?”
五人面露难色,是谁都忌讳这种话题的,但是白驹发问他们又不得不答,否则指不定他又会搞出什么名堂来。
为首的青年缓缓的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甚至…不是晓云告诉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被杀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活过来的,一醒来我们五个就睡在白天哪里,有人叫我们过来见到你就…”
“对了,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白驹嗷了一声,决定就这个无趣的话题继续讨论下去。
青年分别介绍道:“我叫艾勇元,他叫刘子义,黄阳,这是李晓云、还有杨青。”
白驹相互对应的看了一眼名字对应的人,眼睛又闪过一道灵光。
有办法了!我真的很聪明啊!
昔日带走悲风的那群人是知道自己月碾者的身份的,也必定会告诉其他上位者。
那自己不妨换一个名字,留一头长发或者剃光头改变形象,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在长墟生活!虽然没什么用处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却依旧可以降低风险。
“嗯,我叫白驹,之前与大家有过节再次说句对不起。”
白驹说完借着灯火不动声色的扫视了这些人一眼才接着道:“不过,我们都已经死过一次了,既然是新生,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如何?”
“你、你真的也死了吗?你师父…”
叫李晓云的那个姐姐大胆了一些问道,她此前对白驹的印象极好,但是又迫不得已做出了陷害他的事情,在活过来后,被白驹掐死的事情她也释然了。
“我比你们要早到这里八十天。”
白驹不准备隐瞒什么,这件事情又不是秘密,略带无奈的道:“当时那片戈壁还是大草原,忽然就来了一群流星雨,也不知道是那个王八蛋在许愿!把我们全部砸死了,醒来后情况和你们一样!”
牛晓云面露惊色:“你在这里快三个月了?”
“呃…”白驹咳嗽了两声,将自己一行人来到这里的经过挑了一部分不重要的说出来,月碾破门恶女等只字不提。
五人也没有什么怀疑的,谁心里没有一点小秘密?
四个男子都不太好和白驹说话,一方面是畏惧与陌生,另一方面是几人的过节。这种生死之事,哪有一句话就真的能揭过的?
但是李晓云却不顾及这个,欢笑着道:“真羡慕你,有一个那么好的师父,还有师哥,我也好想像你一样!你能…能帮我们说说情吗?我不想和你们分开。”
五个男子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李晓云说得话听起来很中肯,但是却有明显的投奔之意。
白驹无法确定这是李晓云自己的意识,还是他们整个团队的意思。
若是仅仅只是她一个人,那么自己还真有点想拉她到依萱门下,让她给自己分担一下痛苦的打算。
便试探性的回道:“你是想说,你想要在这里拜一个师父,拜到我师父的门下?”
“不是不是!”她急忙的摆手,畏惧的道:“不是的,我只是怕自己一个人而已,我…你师父很凶,我有点怕她。”
白驹心里暗笑,要是真拜入进来,恐怕你不仅怕,还会精神失常!
“说实话,明天你们就要被带走了。而且这里也不会有谁一下子就收五个徒弟,何况今天…”
白驹意指今天李晓云拔掉鹿头人儿子,集体团灭的事情。她尴尬的低下了头,另外四人也面露后悔之色。
“你能…帮帮我们吗?”李晓云低声的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