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车和去慕城,不过是凑巧碰上罢了!
可李君君那么说,也不能说完全不对……照这么看来,陈亦墨对她还算不错的?
“这些事情都是有原因的,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我也没必要和你解释什么。你只要知道,没有触犯任何规定就行了。”
陈亦墨依旧脊背挺得笔直,毫无惧色。
“所以,只要她不触犯军规,你就可以这样毫无底线地放纵纵容她吗?所以,她当众往我头上扔冰淇淋,你都可以直接瞒天过海,对她没有任何惩罚,对我更是半个字都不吐露吗?”
宋晚吓得张大了嘴巴,这件事李君君居然知道了!
加上她现在这样误会她和陈亦墨,那她之后岂不是会很倒霉……以后的日子想都不敢想了。
陈亦墨沉默了两秒,叹气。
“这件事晚晚确实做得不对,她太调皮了,我代她向你道歉。”
“你代她向我道歉?她是你什么人?你以什么资格和立场代她向我道歉?”李君君咄咄逼人。
……
“因为你说得没错,因为,我喜欢她。”因为他不舍得让她战战兢兢地面对李君君。
依旧浑厚磁性的声线,依旧寡淡冷漠的语气,轻轻松松就吐出了这句话。
但宋晚不会知道,这句话的出口,对于陈亦墨来说有多艰难。
在他心中千般沟壑万般骄傲里,在他已经度过的将近三十年的生命岁月里,要以一种男女情爱的角度,亲口说出喜欢一个人,这比他目前经历过的所有事情都要来得惊心动魄,包括那些传奇史诗般的战斗。
李君君呆了,宋晚也呆了。
李君君或许万万没想到,陈亦墨居然会这么轻易地就松了口,承认了他对一个小丫头片子动了情。
方才的逼问,她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又或者心里祈祷着他能够对她所说的全盘否认掉。
却是怎样都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却和她的预想背道而驰。
宋晚也呆了,彻底地呆了,她一屁股跌坐在阳台冰凉的地上,脑子里一片混沌。
陈亦墨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他喜欢她?
她是不是听错了,是不是在做梦?那个混蛋坏蛋乌龟孙八蛋居然是喜欢她的吗?
那她这么多天眼里梦里都是他,不是在单相思吗,都不是她的一厢情愿吗?
他也是喜欢着她的!
想着想着就傻笑起来,鼻子里却是酸酸的。
大厅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你,你居然真的喜欢那个小丫头?”
李君君依旧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居然输给了宋晚。
“你,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我有哪里比不上她的?我比她漂亮,比她聪明,比她温柔比她善解人意比她有女人味……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
陈亦墨吸了口气。
“是,她没有你漂亮,也不聪明,甚至可以说有点笨,也不温柔,还很调皮。但有的事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是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承认了之后心里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松了口气。
“陈亦墨,你会后悔的!”
李君君挺直着脊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这或许是她最后给自己的一点尊严。
转头间,也已是泪流满面。
她从青春年少时代绵延至今的爱恋,似乎在这一刻,正在逐渐向她关闭了大门。
送走这尊大神,陈亦墨终于松了口气,但马上心里又有些紧张起来,转头向阳台方向望去。
“还不打算出来吗?”
宋晚从阳台探出个头,尴尬一笑,拉开门讪讪然走进大厅。
“那个,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陈老板晚安!”
宋晚着急着慌地就往门外走,全然忘了自己身上还穿着浴袍和拖鞋。
“你的衣服不要了?”
身后传来陈亦墨沉沉的声音。
“哦……”
宋晚机械地转头,径直去了洗手间的阳台取了衣服换上。
素来有点磨蹭的她这次速度却是出奇地快,不到三分钟便解决战斗,因为她心里只想着能快点离开,一刻都不想面对此时的陈亦墨。
与其说是不想面对陈亦墨,倒不如说是不敢,她怕陈亦墨会向她解释,刚刚那都是个误会,他不过是为了打发掉李君君才会那样说。
出了洗手间,一刻都不停留,甚至连招呼都忘了打一声招呼,快速朝着门边走去,但显然陈亦墨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走掉。
“宋晚!”
“啊?”宋晚脊背僵直,顿了顿脚步,却没有转头。
“你先别走,我还有跟你说。”
宋晚的心七上八下的,难道陈亦墨真是要跟她解释刚刚是一场误会?她闭了闭眼,祈祷着,就算是一场梦,也请不要让梦这么快就破碎醒来。
“有,有什么话改天再说吧!”她感觉自己喉咙发紧。
身后,一阵沉默。
宋晚重新迈开脚步,手扶上门把手。
“对于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宋晚的手微微抖了一下,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她慢慢转过身,甚至不敢抬头看陈亦墨,话都不会说了。
“什么,什么事?哪件事……”
“我喜欢你那件事。”
……
这一刻,世界全都静止了。
窗外的风停在半空,飘荡的窗帘停驻着飞舞的姿态,室内的灯光白晃晃停止闪动,连带着蛙鸣都仿佛识趣地停止了聒噪……
宋晚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陈亦墨,他正慢慢向她走来。
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站住,长臂伸过来,轻轻关上已经被她拉开一半的门。
低头,俯视着她,拧眉,呼气。
“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浑厚磁性的声音穿透宋晚的耳膜,似乎带了些她并不熟悉的紧张意味。
好半晌,她终于回过神来,反应过来是在问她。
可是,这又是什么问题?
“什么,什么怎么样?”
陈亦墨抿了抿唇,比之宋晚见到的任何时候的他都要严肃。
宋晚咽下一口唾沫,嘴唇发干,喉咙发紧,耳膜被她自己心脏砰砰砰乱跳的声音震得直发响。
陈亦墨,这是在向她表白吗?就像她无数次在梦里梦到的那样。
“宋晚,你怎么会这么笨?”陈亦墨似乎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