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启还在跟那些打手缠斗,呜咽的汽笛声传来,大船已经离开了码头,宋沁跟刘玺云站在甲板上跟她们挥手,可惜宋晚看不到,陈亦墨也看不到,可他感觉得到。
“你打算就这么一直抱着我,等你爹来吗?”陈亦墨的声音听上去颇有几分无奈。
宋晚本想撒开手,可一想还是不放心,得等大姐他们走远一点再说。
“你爹来了!”陈亦墨冷声提醒。
“你少骗我了。”宋晚才不相信呢!
“你真的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宋威严厉愤怒的声音平地炸开,宋晚吓了一跳赶紧松开陈亦墨,郑启也停止了打斗摸到宋晚旁边。
宋威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大步走过去拎起宋晚的衣后领把她丢给身后的管家:“带回去,关祠堂,等我回来好好教育!”
“爹,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宋晚吓得赶紧求饶,在宋家,一般是犯了非常严重的错误才会被关祠堂,宋晚从小打大虽然调皮捣蛋,可上有外公宠着,下有郑启扛着,一次都没进去过,想必这次宋威也是气极了。
“陈先生,你放心,此事是我宋家失信在前,无礼在后,我们宋家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宋威对着陈亦墨十分诚恳的道歉。
陈亦墨不置可否,招呼自己的手下离开,临走时转过头来告诉宋威:“宋老爷在暮城也算是言而有信之人,当初这门亲事也是你宋家先提出来,我陈亦墨明煤正聘,世人皆知,如今你宋家悔婚,我还是那句话,要么赔我一条命,要么……”陈亦墨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宋晚一眼:“赔我一个人!”
“可不可以两个都不选?”宋晚从管家身后露出一个脑袋嬉皮笑脸的问道。
“混账东西,给我闭嘴!”都不等陈亦墨说话,宋威就已经厉声斥责了,宋晚吓得浑身一抖,赶紧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宋家的祠堂是一所独立的院落,里面供奉着宋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宋晚跪在这些牌位前,心里有些发憷,拉了拉旁边陪她一起跪着的郑启,小心翼翼的问道:“我这是帮我大姐追求属于她的幸福,列祖列宗应该不会怪我吧。”
郑启面无表情的张了张口:“不会。”
列祖列宗早就做了古自然不会怪罪宋晚,可宋威会。
宋威进来的时候跟着一众宋家家丁,他先是给祖宗磕了头,转头瞪向宋晚的眼神严厉得仿佛她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吓得宋晚往郑启身后缩了缩。
“请家法!”宋威一声喊,管家便托着一个一个黑底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赫然放着的便是宋家的家法九节鞭。
“不肖女宋晚,今日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我问你三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宋威手执九节鞭指着祖先牌位问宋晚:“你明知刘玺云不过是我们宋家长工,却帮助你阿姐跟他私奔,是也不是?”
“是!”在列祖列宗面前宋晚不敢撒谎:“可是……”
“是也不是?”宋威根本不给她辩驳的机会。
“是!”宋晚只好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回答。
“你明知陈亦墨跟你姐姐有婚约,当陈亦墨去拦她时,你还帮助你姐姐逃跑,是也不是?”宋威继续问道。
“是。”宋晚垂头丧气的点头:“可我如果不帮大姐,玺云哥就要被陈亦墨打死了!”
“他死有余辜!”宋威愤愤不平:“身为一个长工,竟敢肖想我宋家大小姐,简直罪大恶极!”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宋威说道这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脸色稍微有点缓和:“你愿不愿意代替你大姐跟陈亦墨订婚?”
“什么?”宋晚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瞬间挺直了背脊,同样惊讶的还有一旁的郑启。
“愿不愿意?”宋威没有重复,因为他知道宋晚已经听到了,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我不!”宋晚昂着脑袋不肯答应,毕竟陈亦墨上门提亲的是她大姐,按理说她还应该叫他一声姐夫的,她怎么可能答应嫁给他!
“好,自己闯的祸事不肯收拾,看我今天不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打死你这个混账东西!”宋威被宋晚不肯认错的态度给气着了,扬起手里的九节鞭啪的一声挥了下去。
宋晚吓得闭紧了双眼,耳畔皮鞭入肉的声音传来,可她身上并没有痛感,于是宋晚赶紧睁开眼,不出所料,郑启替她挡下了那一鞭,肩膀的衣服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涓涓流出,染红了整个肩膀。
“郑启,你忘了你是被谁收养的吗?”宋威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郑启,怒不可遏的捏紧了手中的鞭子,郑启刚要说话,一旁的管家给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开口:“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关进柴房!”
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你马上来扶起地上的郑启便往外走,郑启虽不放心宋晚,可也知道现下宋威正在气头上,若他贸然为宋晚说情,只怕会更加激怒他。
从小到大,郑启都是宋晚的保护伞,这个保护伞还是宋威默许了的,可眼下宋威却要亲手撤了他,宋晚一下子就慌了,连哭带爬的过去抱住她爹的腿求饶:“爹,爹,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你替是不替?”宋威其实也不是真舍得打宋晚,只不过她这些年野惯了,做事越来越没分寸,是该好好教育一下了,况且这事总得给陈家一个交代。
宋晚正哭得涕泪横流呢,听她爹这么一问,只能收了声,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替。”
宋威这下可真被气着了手里的鞭子啪的一下抽在了宋晚的胳膊上,宋晚捂着胳膊鬼哭狼嚎起来,可她哭得越凶,宋威打得越狠,啪啪又是几下,宋晚疼得也顾不得是在祖宗牌位前了,满屋子的乱窜,竟然躲到了牌位前摆放贡品的桌子下面。
“你给我出来!”宋威气得心气都不顺了,扶着心口,指着桌子底下的宋晚命令道。
“我不!”宋晚捧着手臂委屈的辩驳:“我出来就要被你打死了!”
管家见状赶紧替宋威拍背顺气:“老爷千万别动怒,小小姐还小,不懂事!”
“十八了还小?她娘像她这么大的的时候都生下唐儿了。”不说还好,一说宋威就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恨铁不成钢。而他口中的唐儿则是宋晚的大哥宋唐,不过早些年便去了南洋留学,算算日期,应该还有一年的学时便该归国了,宋晚这次安排宋沁去南洋大半还是因为宋唐在那边起码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