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风海小同志吧。”裴翡绿将纸袋和瓷碗放在床头柜的饭盒旁边,走过来和风海握了握手,“我家的老家伙承蒙你的关照了。”
“喂喂喂,反了吧?”雷泰城眯眼不快地道。
“让你说话了吗?”裴翡绿回眸冷冷撇了雷泰城一眼,在看到雷泰城全身一抖缩了缩后又转过身一脸和蔼地看向风海。
“不不不,是我承蒙队长的关照了。”在这种长辈面前风海自然也是毕恭毕敬的,“初次见面,我是风海。”
“你们这是有事要商量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裴翡绿笑了笑,转而看向了雷泰城道,“等下你自己把粥喝了,晚点按医生说的把药吃了。”
见雷泰城连连点头她才放松下来,冲冯筠和风海微微一笑便说了一声“失礼了”便绕过风海离开了病房,高跟鞋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
“欸,妻管严啊,队长。”裴翡绿一走风海便转向雷泰城笑道。
“这你又管?”雷泰城伸手勾过纸袋取出一个塑料盒,打开后取出一个圆滚滚的小馒头丢进口中,“你们要吗?”
“要!”风海很不客气地在床边坐下。
“不用了,刚吃过午饭。”冯筠缓缓摇摇头,看着床头柜上的花瓶问道,“雷蒙呢?没来吗?”
雷泰城伸向塑料盒的手微微一顿。
“他来不来是他的自由吧?”雷泰城冷哼一声,迅速转移话题道,“冯筠你应该不是单纯来探望的吧。”
“嗯。”冯筠点点头,拿出手机划了划。
“那行。”雷泰城拍拍手将塑料盒塞进风海手中,坐直身正色看向冯筠,“说说吧。”
冯筠长舒一口气。
“那天我们在书店见到的那个流窜犯的身份已经查明了,他叫赵鸿,是汇丰集团设计部的员工,今年26岁,未婚,父母健在居住于其它城市,听他的同事和为数不多的朋友说他为人老实木讷,不喜交流。”
“......”“......”
“你说的谁?”风海的耳朵抖了抖,“昨晚那个流窜犯?听起来不像一个人啊?”
“有时候看起来越平淡无奇的人,疯起来咬人时才更可怕。”雷泰城冷哼一声,显然见识过的事情比风海这个晚辈多多了。
“后续我们对他近半个月的行踪进行了调查,确认了之前每次案件时他都没有人可以证明他的行踪,而且我们还在小学办公室被砸那天晚上附近街区的监控里发现了他的正脸。”冯筠耸了耸肩,“所以,犯人应该就是他了。”
“嗯,看起来是很完美的解释了。”风海点点头,将一个馒头送进口中,很快就因为很好吃而堆起了笑脸。
“为什么?”
“啊?”“啥?”两个年轻人同时抬头看向发话者。
“我说,为什么?”雷泰城顿了一下,“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他又为什么要在最后自杀?”
说到这雷泰城微微颔首问道:“他的死因是什么?”
“毒死啊。”冯筠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毒药经法医检验似乎是......精莱。”
“精莱?”雷泰城愣了一下,“那个几年前就禁止生产的毒药?”
“对,食用几毫克便会致命的毒素,无味的粉末状物质,原本是拿来作为医用研究的,但因为过大的毒性被禁止生产了。”冯筠点点头道。
“他是怎么找到这么多奇怪的东西的?精莱.......嗜神草......”雷泰城多年的刑警魂让他愈发感觉不安起来。
“反正上面让我们结案,不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冯筠无奈摊手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队长道,“他们也希望这件事尽快结束吧。”
雷泰城拆开信封看了几眼脸色变得阴暗了起来。
“哎呀,队长你别想了。”风海看队长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想了想道,“其实事情说不定意外的简单呢——
——死者表面看着文文弱弱,实际上就是个心理变态,想要从破坏社会秩序中寻找乐趣,之后越做越大,越做越嚣张,最后终于想着要去纵火时无意杀了人,之后还被警察逮捕,不想面对之后的事情就服下提前准备的毒药自杀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啦。”风海像模像样做出一番推测还很自我满意的笑笑,似乎对自己刚刚说的很满意。
“嗯......有点意思......”雷泰城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转而笑了笑道,“那风海小侦探啊,细节我就不追问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啊?”“嗯哼?”
“他是怎么在口里被塞了一样东西手还被铐住的情况下将毒药送进自己口中的?”
“啊?”“哈?”
不只是风海,就连冯筠听到这个问题时也愣了一下。
“说说呗?”雷泰城露出了老练的笑容,“说说啊,怎么做到的?”
“他事先在口里含了胶囊,然后吞下去的吧......”风海皱皱眉,左脚一下又一下的踩在地面上。
“死者胃中有查出什么疑似胶囊的东西吗?冯筠小同学?”雷泰城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但也因为那条伤疤显得意外狰狞可怖。
“......没有。”虽然对队长这种打趣有些不服气,但冯筠还是艰难地点点头道。
“哦豁。”雷泰城的语气愈发欠揍,“来来来,风海小朋友,继续说啊?”
“那如果他不是自杀,还能是什么情况啊?”风海嘟囔道,“当时冯筠不是一直在盯着他吗?”
“不,冯筠并没有一直盯着他,他们两个人有一段互相看不到的奇妙时间。”雷泰城微微眯眼,“是吧,小筠。”
冯筠愣了一下,当天晚上发生过的种种事情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对,确实。”
“哈?”风海傻了。
“是我去确认队长你的情况的时候。”冯筠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了起来,“而也是在我回去时才发现嫌犯已经死了......”
“那当时还有谁可以接触死者呢?”雷泰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向后缓缓靠在床栏上。
“风海当时和死者同在车厢里,可他当时已经因为嗜神草的效果晕了过去,所以,所以——”
冯筠的表情瞬间变了:“不,不对,她不应该会做这种事——”
“谁?”风海终于发现自己成了全场最无知的人。
“是那家书店的女老板,对吧?”
雷泰城终于彻底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不不不,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冯筠一时间有些混乱,“而且这些只是队长你的推测,你不也没有确实的证据吗?”
“对啊,我没有。”
雷泰城突然话锋一转,语态轻松地道:“只是我的推测而已,而且既然上面已经不让我们继续调查了那我们也无从知晓真相了。”
随后她冷冷看了冯筠一眼,晃了晃手中的信纸缓缓道:“冯筠,命令就是命令,‘我们’不能查了,你明白吗?9队不能继续调查这件事了。”
冯筠刚恨恨地咬牙低下头,听到队长的话却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盯着队长看了好一会后再对方肯定的眼神中说了句“失陪一下”转身走出了病房。
“她去干嘛?”风海已经彻底搞不懂情况了。
“呵呵。”雷泰城抓过风海手里的塑料盒,“我早就听说我们小筠有个靠谱的好闺蜜了。”“哈?”
“风海,记住一点。”雷泰城将一个馒头送进口中,“限制不代表压制,有时候想了解情况的可不止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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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筠走出病房后迅速拿出手机,犹豫了几秒后拨通了一个号码,在短暂的待机声后电话被接通了。
“雨宣吗?关于早上和你说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