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满三个月的婴儿,前一秒还哭的震天动地,看到白芜霜手上那明晃晃的剑,却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在剑尖快要刺破婴儿皮肤的那一刹那,白芜霜猛的停止了动作。
时间就像被禁止,她望着婴孩纯真的笑,眼泪不断的往下滚落。
她在做什么?
他只是个孩子,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他有什么错。
眼神扫过跪着的众人,他们害怕,惊恐,抱作一团,哭泣着祈求她。
那些人眼里,是对生的向往,对生命,对活着的渴望。
不,她不该心软,明明就是他们罪有应得。
为什么现在?她却感觉自己成了那个罪人?
到底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无数个为什么涌进心头,凌紫越失望的神色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他的话语不断在耳边响起:你和他们又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她怎么可能和古婳一样?
不一样,她和他们不是一样的,论心狠手辣,她永远比不上古婳。
呵!
呵呵!
白芜霜悲哀的发现,她输了,连报仇的勇气都没有,输得那么彻底。
她手一软,颓废的丢弃手中之剑,转身朝外走,边走边下命令,“古家一干人等流放疆北之地,永世不得入都城,古婳听候发落。”
苏陌魂抿唇一笑,跟了出去,凌紫越站在庭院中,见她出来,也不自觉的一笑。
他就知道,她下不去手的,她是如此善良,又怎会忍心置那么多条人命于不顾。
白芜霜如定海神针一般站在凌紫越身边,望着身旁吐息之间,都如沐春风的男人,红了眼眶。
她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他失望的眼神萦绕在心头,就好像一根刺,扎得她心里揪紧的疼。
可看到他眼里的笑,她心底一片涟漪,突然就觉得值了。
白芜霜被自己的心思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凌公子,我这样处理,你可还满意?”
凌紫越微点头,“谢谢你,愿意听我一言。”
“你说的是对的,我白芜霜从未杀过人,这么多条人命,我下不去手,我恨的,也只是古婳,凌公子,谢谢你,谢谢你制止了我的走火入魔。”
“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只要你不怪我。”
“嗯。”白芜霜点头,突然说,“那公子答应我之事,可莫食言哦!”
白芜霜说完莞尔一笑,“看我,又忘了,皇上说,应该唤长老,只是公子生得实在太过俊美,芜霜第一次见你时,就觉得比女子还要妖娆几分,这声长老,芜霜喊着也实在难为情,想必凌公子不会介意一个称呼吧?”
凌紫越:????
妖娆?那是什么鬼?
这是形容他的吗?
她这用词,是不是不太正确啊?
凌紫越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还没开口,侍卫押着古婳过来了。
白芜霜越过凌紫越,走到古婳身边,盯着她,以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姿态问,“古婳,时至今日,你还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