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一个温馨的家啊!”菀儿如实道,“将军和少爷哪个不是宠着您,生怕您磕了、碰了、受委屈了、这些帝姬哪里能和您比?”
木然紫眼神微动,“可是……他……”
“您是说苏公子?”菀儿立即道,“苏公子是回离国去了,又不是和帝姬在一起,您想这些为难自己做什么?”
是啊,他总归不是和她在一起去了。
木然紫垂眸,“可要不是她从中作梗了,秦衣在这住的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离开呢?一定是她跟秦衣说了什么,不然她怎么会派夜莎罗护送,她可是一直形影不离的跟在她身边的。”
“小姐。”菀儿走到木然紫身边,“不管帝姬对苏公子是什么想法,总之他们没有在一起就行了。而且,就算帝姬喜欢苏公子,那苏公子喜不喜欢她还说不定呢,您忘了,他本就有心上人的。”
“对,只要不是她安清越,我心里便好受一点。”木然紫道,“对了,你去城门口问问,看她们是不是真的出城了。”
“是,菀儿这就去。”
她出去没多久,便有人向木然紫来报,说将军要启程了,木然紫连忙赶到前院,看着一身铠甲,两鬓斑白的父亲,她眼泪一下流了下来,“父亲!”她走上前去,“您这一走,女儿不知要何时才能见到您了!”
木然复柔和一笑,“待大漠平定,紫儿就能见到爹爹了。”
“可是,这要多久?”
“也许两年,也许三年,也许更久……不过,我相信帝姬,宛兹总有平定大漠的一天。”
“那爹爹一路要多保重,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嗯!”木然复笑了笑,“你和珏儿在家也要互相照顾,一家人切不可生了嫌隙。”
木然紫点点头,“爹爹放心!”
木然复朝木然珏看去,“你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好妹妹,我不在夜城,你心思单纯,不要在外面惹是生非,出了麻烦,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知道吗?”
“我哪有。”木然珏嘟囔反驳。
“尤其是关于帝姬,你不要没头没脑的,她不找上你,你不要主动去找她,遇事和妹妹多商量。”
木然珏低下头去,“哦……”
“凡事多听,多想,少说,明白吗?”
“明白了。”
“实话跟你说,紫儿遇人处事方面我倒不担心,我倒担心你这个做哥哥的,记住,千万不要给木然府惹祸,不然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我知道了,父亲,您别说了,在妹妹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不是别人留的,是要靠自己挣的。”
“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木然珏很是烦恼,父亲在妹妹面前这样说他,他今后在妹妹面前哪还有一个兄长的威严。
木然紫破涕为笑,给木然珏解了围,“父亲,您放心吧,我和哥哥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也会看着哥哥,不让他做糊涂事。”
木然复一叹,“在为父心中,你们永远都是小孩子,怎么能不担心呢。罢了……我老了,你们的人生,总归要你们自己去过、去闯、去领悟的。”说完,他看了看天色,“好了,为父启程了。”
一行人来到大门外,木然紫和木然珏皆红了眼眶,“父亲一路保重。”
木然复翻身上马,然后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外面凉,进去吧。”说完,打马离开。
木然紫看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保重啊……”
菀儿回到府中,连忙朝木然紫所住的院子走去。
“小姐。”她推开房门,“我到城门口问过了,夜莎罗一行人的确是出城了。”
木然紫听着放下心来,“那就好,只要不是去了宫里,他就算回离国我也认了。”
“小姐,请恕奴婢多嘴,您怎么……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欢帝姬呢?”菀儿问道。
木然紫看向窗外,时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声音轻轻传来,“我十岁那年,宛兹干旱,整个夏季没有下过一次大雨,每每下雨地面还未湿,便停了,整个宛兹民不聊生。于是,宫里设宴祈求上苍降下雨露,我和哥哥随父亲进宫赴宴,在经过碧水阁时,忽然遇见王后带着三殿下在那训斥帝姬,那时帝姬应该十一二岁的年纪,穿得破破烂烂的,没有半点王女的模样,而三殿下穿着锦衣华服,挑衅的拿着一把弓箭在她身上比划,似乎想拿她当活靶,我当时看着,很同情她,很想让父亲过去替她求求情。最后,兴许是王后看见我们,有所顾虑,于是便带着三殿下离开了。”
说到这,木然紫垂眸停了停,过了一会,她才继续道,“后来,席间我的汤撒了,便离席去了偏殿更衣,回来时走错了路,就在我准备转身往回走时,却突然听见有人呼救,我当时很害怕,因为那里很偏僻,但是那呼救声很短,就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非常奇怪,所以我决定去看看。就在我寻着动静扒开树叶后,赫然看见帝姬正掐着三殿下的脖子,他那惊恐模样我永远忘不了,我害怕极了,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在我以为她要杀了三殿下时,她却突然松了手,说“就这样掐死你,太便宜你了,你就这样战战兢兢的多活段时间吧,等到时机成熟,我让你生不如死”,并且威胁他,要是他说出去,就把他的两只手全剁了丢到池塘喂鱼,三殿下吓得连连点头,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就在我以为帝姬也要走的时候,她却突然转身朝我躲的地方看了过来,那阴森的眼神到现在还深深的印在我的脑子里,那时候,我吓得险些尖叫出声,我好怕她走过来也掐住我的脖子,可她看了一会后,却突然走了,她走了很久之后,我才敢出来,后来遇见哥哥出来寻我,便回到了宴席上。”
木然紫抬头看向远方,“自此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那阴森恐怖的眼神都是我的噩梦,所以,从那时候开始,我便不喜欢她。她在王后面前默不作声,任她训斥,可在没人的地方时,却是最恐怖的恶魔,她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掐死三殿下,心机深沉得可怕,这样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我怎么喜欢得起来。”
“竟是这样……”菀儿感叹。
“这几年来,得罪她的人相继死去,她从一个落魄王女一跃成为大帝姬,成为了宛兹史上第一个乃至整个大漠的第一个执掌朝政,开疆拓土的女子,谁不羡慕?古往今来哪个女子能有她如今的成就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