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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新年人独立

胶西郡位于青州的西北方,西边是泰山山脉,北面是内海,人口只有1亿左右,只因胶西之地多为山岭、湖泽地带,平原较少,并不适合凡人居住,在整个青州也是人口最少的郡,但是其处于山海之间形成的一个夹角,地理位置优越,是一个天然的贸易都市,流动人口很多,基本上大部分的青州物流都汇聚于此处,因此很是繁华。这里的掌郡门派为龙荡派,虽然因为人口较少,导致人口气运不足,但是此地贸易繁盛,不仅是凡间的贸易,修行界的贸易也很繁荣,做为修行资源汇聚之地,龙荡派的修行资源自然很是丰富,通俗的理解,就是灵石很丰富,比拥有五行山灵矿的五行宗还要富的多,所以,即使气运方面不足,但是资源充足,修行自然也不会慢到哪里去,龙荡派在整个青州的实力,也是靠前的。

来到了胶西郡城,一路上商贩云集,货品琳琅满目,有来自北边幽州的皮毛、山参,有来自中州的丝绸、瓷器,还有来自东荒之地的特产植被,北海之中的海地特产等等,当然,最多的还是产自青州之地的土特产;临近年关,街上商贩间不停的买卖叫唤,更是热闹非凡,比之定阳郡城,可是繁华多了。

在进入胶西郡城范围内,已经不存在盗匪野兽等危险了,商队自然也就解散了,各自去售卖自己带来的物品,并交换自己所需的物品,然后约定在10日后,胶西郡城城下再次汇合,返回定阳郡。这10日的时间,已是足够让行商将大部分带来的物品销售掉了。毕竟,胶西的繁华,是建立在一个物流中转站的基础上,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来自各地的商人,交换各自所需的商品是为了回去售卖的,胶西本地因为人口较少,消费市场并不大,市场购买力也有限,所以大部分的东西销售,都属于打包批发的性质。例如郭老三带来的麻藤草,这个在北方的幽州乃是紧俏物品,幽州的商人在胶西之地,专门有收购的场所,郭老三此行的目的地也是此处。待其进入胶西城后,自奔北面的一个商铺,上面写着幽州大药堂,专门收购来自青州之地的药材。郭老三也是老客户了,每年都会跑上两三趟,因此也是轻车驾熟,一会功夫,一车的麻藤草便转售了出去,换回来一袋子钱币。凡人间所用个货币,乃是金、银、铜三种货币,兑换比大约是一百比一,也就是一个金币能换一百个银币,能换一万个铜币,凡人日常生活中所用的主要以铜币为主,大件物品的采购才会用到金、银币,像普通的一个凡人家庭,一年的生活所需,也就差不多一个金币就够了,当然豪门富户不在此列。郭老三这一趟货,转卖差不多能得到4个金币的价格,而麻藤草,在定阳本地的收购价,包括麻藤草的采摘、晒干等所有工序一套下来,一车的麻藤草也就只有1个金币的价格,郭老三走这一趟路,路上的消费、过路费、缴纳的保护费、交易税、车马的损耗费等加起来也要有1个金币左右,差不多最后能剩下2个金币的利润,也就是说,最终的利润率为100%,当然,要是没有这样的利润,郭老三也不会选择经商这一行,在家不是更安全。而幽州商行那边,以4个金币的价格收购一车麻藤草,回头制成麻沸散卖到幽州去,一车的麻藤草差不多能卖到50个金币,也就是说有10倍的利润,而且,穿越内海,走的是水路,海船体型巨大,一趟能带的货物量是马车的数百倍,自然,这样庞大的利润,也就给了那群商人无视大海上的风浪险阻与盘踞海上的海盗抢劫的勇气了。所谓财帛动人心,这些越境商人,为了安全,也会选择请修士护卫,低阶的练气期修士其实大多并不富有,与常人无异,自然护卫商队也是条路数。而且,因为有六扇门的存在,一般海盗中是很少有修士存在的,因为修士无辜滥杀凡人,会引来六扇门的缉捕,而若是凡人海盗,抓来也没有灵气可供抽取,六扇门自然没有兴趣过问,所以对于修士风险也不算太大。

剩下来的九天时间,郭老三当然也不会浪费了,或者说这才是本次的重点,来一次胶西郡,当然要带一些其他地方的特产回定阳郡售卖,不然来回路程,只有单片的有效路程,不是大大浪费了。所以,在郭老三售卖完麻藤草后,便带着宋平州在集市上挑买起来,对于他这种小商户,自然没有那种通吃的本钱,因此,一些幽州来的毛皮,中州来的布匹,扬州来的手工艺制品等,就是他主要采购的目标了,因为这些东西运输起来方便,不易损坏,而且保质期长,即使一时半会卖不掉,也不担心会过期。当然了,这些采购来的物品,利润都不会高,因为利润大头已经被那些越境商人赚走了,不过聊胜于无,蚊子再小也是肉,多多少少还是能够赚上一些的。所以这样算下来,郭老三一年行商也能赚7、8个金币,收入是远高于普通人了,不过所吃的苦也是远高于普通人的,有所付出才能有所得吗。

宋平州来到胶西之地后,其实下一步的打算也没有,定阳是肯定回不去了,中州、幽州、亦或是其他州,暂时还没想好,父母兄长皆已亡故,唯一的姐姐也是生死不知,所以也不知道该往何方去,而且一路上又和郭老三熟悉了,郭老三也很照顾这个小兄弟,所以既然不知道去哪里,这些天就一直跟着郭老三到处采购物品,也学到了不少知识。做为经常出远门的商人,在出门注意事项上,郭老三也教了宋平州许多经验,例如,钱财不可外露,要贴身藏好;在外睡觉时不可睡得太死,要将值钱的东西放在手边;外出行走时,尽量穿的普通一点,不要太好,会被他人惦记,也不要太差,会被他人瞧不起;外面不熟悉的地方,不要轻易食用他人的食物,最好自带干粮;走路时既不能往偏僻的地方走,也不能往人太多的地方挤,防止被偷被抢;路上遇到别人困难时,在方便时顺手帮下,毕竟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但绝不可爱心泛滥,超出自己能力范围,更不可轻易相信陌生人,对所有的外人都要留三分心眼;在采购物品时,也要注意货比三家,要是不清楚一件东西的价格,那就多问几家,也就大概心中有数了,不过作为老行商,郭老三的眼力是长期采购物品中练出来的,不是简单的说说就能学会的,但即便这样,宋平州也学到了许多生活经验,这也要感谢郭老三的耐心教导。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转眼,十天时间就过去了,郭老三已经采购好了商品,准备跟随顺风商队返回了。这一天,宋平州早早的就和郭老三出门了,帮助郭老三整理好车上的物品,送出城门,终究是要分开了,做为在其遇难后第一个真心帮助他的陌生人,宋平州心中充满了感激,自然很是不舍,临行前,宋平州从怀中掏出两枚金币,塞到了郭老三的手中。

“三叔,这一个月来,多谢您对小子的照顾,小子第一次出门在外,您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真的非常感谢,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您老行商也不容易,还望您能收下。”

郭老三看着塞过来的两枚金币,笑着说道:“小子,三叔也难得遇到你这样懂事的孩子,一路上有你在身边也很开心,不过这些钱自己留下吧,你一个孩子,出门在外,比三叔更需要这些钱,而且别看三叔这副土样子,这些年来,也攒下不少钱,你这点钱啊,三叔还真不放在眼中,相识一场,你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三叔也就满意了!而且,带你过来,是遵从了郭老夫子的意思,做为家中的长辈,若是做点事还要谈钱,不是被人笑话吗,你就别客气了!”说完,便推了回去。

这钱,是郭夫子为宋平州准备的,出门在外,没钱是不行的,但一个孩子,要是怀揣太多的金钱,也是会引来麻烦的,这个道理郭夫子自然懂,所以给宋平州准备了十个金币,外加一些零散的银、铜币,这样,既不会占太大的地方,引起他人觊觎,又足够宋平州在外地安家落户了,一个凡人之家一年也就一个金币,而宋平州一个人,若是省着点,花的更少。而且这个世界可没有房地产经济,盖个房子,也要不了几个钱,这十个金币,足够宋平州安安稳稳的在一个地方安家落户,娶个媳妇,平平凡凡的生活下去了,当然,这钱不可能够一辈子用,但用到宋平州成年,能自谋生路却是足够了,郭夫子也不能为宋平州安排好一生。

二人间相互推让了一番,最后见郭老三实在不收,也就作罢。临别前,郭老三又对宋平州说道。

“周平小子,本来这些事不该我说的,但我还是忍不住要提醒一下,若是我没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出身于五行宗的大户人家吧?”

宋平州听到这里,却是忍不住一惊。

“你别紧张,我也是自己看出来的,你刚到我这的时候,那一身衣服可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我老郭就做这个的,自然不会看错,而当时,你急着外出,那时正值五行宗宗门被灭之时,也有许多五行宗弟子外出避难,而且你年纪亲亲,便一个人外出,也不见父母长辈相送,我就猜到你可能是五行宗的贵人子女了。其后,在和你相处的过程中,你的一些习惯,说话中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一些修行人词语,这样一结合,你的身份基本就确定了。你也别担心,我老郭也不是多嘴之人,既然把你送到了胶西,也不会害你,只是告诉你,你一个出门在外,要更加的小心,平时说话注意些,留个心眼,老江湖都能从一个人的言行中推算出许多东西,若是被有心人惦记上,对于你这个孩子,是很危险的,懂吗?”

“谢谢三叔,你说的这些,我今后都会注意的。”

“知道就好,好了,我老郭也要回去了,家里的家人还在等着我呢,小子,祝你将来有个远大前程,可别像我老郭一样只做个小小的行脚商人,哈哈!”

“嗯,谢谢三叔,小子我也会加倍努力的,祝您一路顺风!”

谈话间,商队再次启航了,只是方向却不同了,是前往定阳郡的。望着商队渐渐远去,宋平州想到这些商队商人还有家,自己却已经家破人亡了,一时间又感慨良多,不过呢,一个多月的旅途锻炼,也不是白走的,此时的宋平州心境已比之前坚强许多了,默默的注视着商队远去,宋平州对着郭老三的身影,遥遥的再施一礼,转身,回了郡城。

此时的胶西郡,已是年关将至,无比的热闹,而那些去往中州、幽州的商队,也都早已就启航了,若要去往外州,就必须要等新年以后了,而距新年,还有一个多月,也就意味着宋平州还需要独自一个人在胶西郡生活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离开,胶西做为一个商贸发达的城市,城内新年也会有许多客商逗留,因此,旅馆饭店等场所是常年营业的,宋平州住在这里也很方便。这段时间,宋平州就住在之前和郭老三一起住的旅馆内,郭老三这种小商人,选的旅店档次自然不会太高,好处就是价格便宜,花不了几个钱,坏处呢,就是比较吵闹,整天闹哄哄的,住着也不舒心。宋平州因担心外出会遇到危险,平时也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都住在旅社里,有时听着旅馆内的住户天南地北的胡吹,却也有点意思,不过呢,一般都是闹哄哄的,也没什么有意义的内容。若是实在忍不住了,也只偶尔外出转转,遭逢巨变,之前跳脱的性子已经收敛了很多,变的低调起来,也是因为之前之所以胡闹,那是知道背后有父兄门派撑腰,外人也不敢怎么他,所以无所忌惮,现在就不行了,凡事都靠自己,没了依靠,自然不敢再到处乱搞事了,万一惹出了什么麻烦,到时吃亏的还是自己。因此,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也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一个月时间。

还剩几天就过年了,看着窗外更加热闹的街面,宋平州忍不住,再次出门看热闹去了。一路上走走停停,看着街边艺人的表演,看着路边商贩的吆喝,以及看着那些张灯结彩的店铺门面,宋平州一时也是看的乐趣老高,不知不觉半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看时间不早了,宋平州也不敢在外面多耽搁,便往回走去。

不多时,旁边的一阵吵闹声引起了宋平州的注意,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着热闹,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看不清。虽然明知道这种事情最好不要过分关注,不过终归是少年心性,忍不住还是过去看了。

宋平州挤进人群中去,只见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一个人,后面还跟着个小女孩,这人看起来也就三十来岁,身量矮矮的,瘦瘦的,即使是成人,身高却比此时只有13岁的宋平州还要矮上一点,比那周围的几个汉子更是矮了一个头。此时,只见这人抱着一名汉子的大腿,哭喊道:“马爷,求求您了,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的女儿吧!我此生给您做牛做马了,只要您放过我的女儿……求求您了,您就行行好吧!”而站在后面的小女孩,此时也是吓得哇哇大哭,紧紧的拉住前面父亲的衣服。可是哪几个汉子,却是不为所动,冷冷的看着这个矮个子的男人,一言不发,然后,那被称为马爷的人,抬起一脚,踹翻了抱着他大腿的男人,随后一挥手,后面的几名汉子,抱起小女孩就准备走,这时,小女孩的哭喊声更加凄惨了……

而那男人看见女儿被抱走,又急忙爬起来,去抱那名为首的汉子大腿,“马爷,求您了,再给我点时间吧,我一定把钱凑齐,给你送过去,求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女吧,实在不行,我刘二给您做牛做马了,只求您放过小女啊,我只剩这么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抱走了她,我还怎么活啊,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这一回吧!”

那边叫马爷的汉子,似乎很厌恶这个男人,还是一言不发,又是提起一脚踹了过去,再次将那人踹翻在地,接着,又要带走小女孩……

周围的人纷纷议论,都是大声指责这个叫马爷的汉子,宋平州也是看的热血上涌,愤怒不已,不过犹记得郭夫子和郭老三的嘱咐,强制按捺着。这时,人群中有人大喊,“你们是谁,为什么强抢小女孩?还有没有王法了?”人群愤怒中,自发的将这群人围在中间,似乎随时都可能给这些人一顿教训。

看到这个情况,这时,那个姓马的汉子说话了,“我们是蛟龙帮的人,这个刘二借了我们的钱,用她女儿抵的帐,我们现在只是来收账的,此事和你们没关,不要找不自在。”

周围人群一听是蛟龙帮,声势立马就弱了下去,所谓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修士群体都有各自的师门传承,各种门,各种派的,做为凡人,自然也会学着组建个门派来提提逼格,而这蛟龙帮,正是学着本地龙荡派组建的凡人门派,实力很是浩大,是胶西郡有数的大帮派,那些路人一听,知道得罪不起,也就安分了许多。这时又有人问道,“这刘二欠了你们多少钱?”

那姓马的汉子这次却是不再答话,冷冷的看了一眼人群,就要带走小女孩,却听那刘二在一边喊到,“哪位爷能帮帮我父女,借小人一个金币赎回小女,小人此生做牛做马报答各位爷的恩情。”边哭边喊,可谓伤心至极。但旁边的人一听一个金币,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因此都纷纷避让,这刘二哭喊半天也没人理,眼看那小女孩就要被带走了,这时,宋平州却是忍不住了,大喊一声,“且慢!”说完一步上前,掏出一枚金币,扔给了马爷,“这个金币我帮他出,你们放过他吧。”

那刘二看见有人帮他出钱,顿时扑过来抱着宋平州的腿感谢不止。

“你确定要帮他出这个头?”马爷问道。

“钱都给你了,还能反悔不成?”

“那你可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知你帮助的这个刘二为人?可知他为什么会欠钱?可知帮了他根本不会还你的钱?可知你看似帮忙的举动对这个小女孩未必就是好事?”马爷却是一连串的问题问过来。

“你问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不过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帮助他,只是我觉得应该帮助他,也并不指望他能报答我,所以你问得这些问题对我也没有意义。”宋平州答到。

马爷深深的看了宋平州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临行前对着刘二说,“希望你好自为之。”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边的刘二一看事情解决了,对宋平州是千恩万谢,宋平州帮了人,也觉得心里舒服的很,对着刘二的感激很是受用,不过其总算记得现在不比从前,他是在逃命,不能太过张扬,因此,在好生安慰了刘二父女一番后,便离开了,那刘二硬是要请其回家吃饭,也被宋平州谢绝了。

回到旅店的当晚,宋平州虽然花了一枚金币,也很心疼,但感觉自己救了一个小女孩的性命,这个金币花的值,很有成就感,因此,不一会就进去了梦乡。

又过几天,早上,宋平州还在睡梦中,便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推开窗子一看,外面红红火火,家家户户贴对联,放鞭炮,却是新的一年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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