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珈山头,显现观音菩萨法相。银辉柔柔,一衣胜雪,比不得斗战胜佛金光灿灿,无限威风,却更多悲天悯人的慈悲庄严。山下众人不由肃然起敬,都肃然躬身,齐声道,“参见观音菩萨。”
观音法身轻飘,转瞬来到众人眼前,微微欠身,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陈教主,魔教各位魔王,幸会。冠世,玉婷,你们师父可好。”
李玉婷低头道,“回观音菩萨,师父自打冠世师兄被珞珈山神所伤,一直就脾气不好。师公和佛祖劝也没用。师父说了,人家孩子跟我学艺,这才几天,就让人伤了,日后传到孩子亲人那里,我可怎么交代?佛祖最后把他的绝学狮子吼,教给冠世师兄,师父才暂且息怒。前几日,冠世师兄练功,不知怎的,手臂疼,也不敢喊,怕师父生气。却把金箍棒掉到地上。师父盘问,冠世师兄才道,伤处反复,因而失手。师父的火又上来,说道,只因师父自己小气,恋着金箍棒,不给徒弟,打架时徒弟没有趁手兵器,说出去,人家只当老孙小气。今天,就把金箍棒传与你。等伤好了,一定要上珞珈山讨回公道。师父昨个也不知从哪里弄来这两套行头,给我们换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出门穿身好衣裳,走道腰杆都硬气。最后交代,上珞珈山去,别给师父丢人。”李玉婷却也不敢说出孙悟空要他俩踩平珞珈山。
观音菩萨听罢莞尔,“陈教主,诸位魔王,我们佛界这斗战胜佛,为人义气,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千般好,万般好,就是吃不得亏,一味的护短,更别说徒弟让人欺负了。要是出不了这口气,只怕要玻从前,玉帝天宫,五庄观人参果树,哪个没着他的手。还算给贫僧面子,没说把贫僧的庙给拆了。”
牛万钧虽说表面上喝斥儿子,但心里也很欢喜,毕竟儿子已经好本事了。但关心儿子别得罪太多神佛,就上前道,“观音菩萨,小儿年幼,不知深浅,冲撞菩萨,还望菩萨原谅则个。”
菩萨笑道,“哪里,哪里。你道佛祖的得意绝学狮子吼,只因斗战胜佛盛怒,就传给冠世了?不是好心胸的,佛祖断不会传他。你们就看这两孩子的行头,冠世的锁子甲是斗战胜佛当年花果山称王,硬到四海龙王要的。玉婷这七彩仙衣,那可是王母娘娘压箱底的好东西。不是实在讨斗战胜佛欢心,斗战胜佛会费这么大心思,打扮这两个孩子?我也喜欢这孩子。冠世,你来了,就在珞珈山小住几日。贫僧有个小把戏叫做观音千手,你可愿意学学。”
牛万钧又惊又喜,儿子真是有福,佛界无双绝学,儿子就能学得几样。就是做梦,也没有这等好事。回眼看儿子,牛冠世还在想师父的交代,又不好搏菩萨的面子,正在那里发怔。牛万钧火往上撞,上前就是一脚,“不成材的孽畜,手脚笨,脑子也笨,亏你师父大量,要是我,早把你赶出师门了,一点不懂规矩。菩萨成全你,还在这里耍大牌。还不跪下谢恩。”
牛冠世不敢逆父亲,赶紧跪下,连连磕头,“谢菩萨成全。”
菩萨大笑,拉起牛冠世,“好孩子,可是怕回去不好跟师父交代?别怕,只要你学好这观音千手,管保你回去,你师父不骂你。”
菩萨转面众人,“陈教主,诸位魔王,即来到珞珈山,还请山中一座。”
陈浩然一拱手,“恐怕有负菩萨美意了,我魔教雾遮山前,十分吃紧。浩然便是片刻,也不敢耽搁。马上就要回去,等浩然有空,一定虔心来珞珈山拜会菩萨。”
菩萨道,“当日陈教主重返人间,惊动佛祖。佛祖曾言,陈教主并非恶徒,是要统领魔教,争得魔界与人仙两界平等。今日见陈教主风采,果信佛祖所言。只是,陈教主,魔教眼见与人仙两界少不了厮杀,还望陈教主慈悲为怀,尽量少些杀戮。”
陈浩然再拱手,“浩然不敢忘记菩萨指点。”
菩萨缓步走到马绝尘,尚青云面前,“你们来此目的,贫僧已经知晓。回复你家哥哥,只因平素里,他用滥用眩目珠伤人,才有这几日双目失明之灾。我前些时候不予你柳枝露水,只因尚青天灾难未满,如今,该灾过,我与你两滴露水,可救治尚青天的双目。”马绝尘夫妇双双拜倒,叩谢菩萨。
陈浩然上前道,“今日得见菩萨,实是我魔教幸事。魔教上下当谨记菩萨教诲。只是,眼下魔教确实吃紧,就此别过菩萨。”
菩萨道,“那贫僧就不留诸位了。冠世,可与你父亲说些话,道个别。”
牛万钧上前对菩萨深深一躬,“菩萨,小儿惊扰菩萨,菩萨不以为忤,还留他学艺。老牛这里谢过菩萨。只是那孽畜年幼,不知深浅,若是怠慢菩萨,请菩萨狠狠教训。有劳菩萨了。”牛万钧转过头来,“孽畜,不知你前世怎修得的福,能得菩萨垂青,可好生侍奉菩萨,要是让我知道你有懒惰怠慢的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说完,虽是心中不舍,却是头也不回,跟在陈浩然身后,看也不看牛冠世。
陈浩然叫过来马绝尘夫妇,“你二人在此等菩萨圣水。我们先走一步。”陈浩然也是体谅,让二人在一起单独相处,好好叙叙。倒不是就差这点时间赶路。
陈浩然领魔教众,与珞珈山菩萨一干人等一一道别,架起云,回雾遮山去了。
菩萨一会儿取出柳枝露水,交予马绝尘夫妇。马绝尘夫妇千恩万谢,道别菩萨,也往回走。
马绝尘,尚青云二人刚才共赴生死,不用言语,已经心意相通,哪里还有昨日怨气?只是,心里这般想的,单独一起,到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二人默默走着,偶尔互视,便脸羞得通红,赶紧把脸转到一边。
尚青云停下脚步,低着头,在那里不断摆弄衣角。马绝尘也停下。不知如何是好。尚青云心中暗道,“呆瓜,快些说话。”她哪里知道,马绝尘正在那里搜肠刮肚,想怎么跟尚青云交谈呢。
就在这时,天上响雷,下起雨来,马绝尘赶紧拉着尚青云快跑,找避雨地方。谁知,只是场晴天雨,一会儿,就停下了。二人停下,见手拉在一起,赶紧松开,都觉脸发烫,心都快跳出来了。马绝尘经此战阵,心里有些底。大概男人谈情都是天生的,马绝尘灵机一动,“娘子,可骑过马么。”
尚青云觉得心都到嗓子眼了,怎么努力想说话,却是说不出,只得摇摇头。
马绝尘就地一滚,现出原形,好雄俊的一匹大白马。马绝尘道,“娘子,我驮你回去。”
尚青云也状着胆子,上前轻轻抚摸马背。只觉手发颤,心里发抖,只想一直保留这感觉。马绝尘又道声,“娘子,上来吧。”尚青云不再腼腆,轻点脚尖,窜上马背,没有骑着,而是侧身坐下。马绝尘一声长嘶,扬起四蹄,飞驰而去。
尚青云只觉疾风劲劲,呼呼作响,举目望去,四下里,青山翠柏,一闪而过,天边彩虹,迎面招手。跑到干路处,抛起阵阵尘土,却飞也远去,只好像前尘往事,昨日云烟。
尚青云把身体靠上马背,脸庞不断厮摸。半响,尚青云低声道,“马郎,我们到天上去看看吧。”马绝尘啊了一声,不解其意。
尚青云轻拍一下马背,道,“傻郎君。”把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按,身形已是飞起,就势现出白鹤原形。伸爪轻轻抓住马背,往上一甩,马绝尘已经飞上半空。尚青云略一盘旋,轻轻接祝马绝尘已经在尚青云背上。尚青云振翅高飞,转眼已经到了云端之上。
马绝尘呆了一呆,已经天上看云了。只看见白云滚滚,宛若惊涛骇浪,红日隐隐,好像苦海孤舟,好一个梦中仙境。
远远的,马绝尘看见好到尚青云营寨了,马绝尘急道,“娘子,到地方了,快下来,让你部下看到不好。”
尚青云却道,“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