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怂快来,河里有鱼,咱们来捉鱼!”在河边,聚着一群小孩,其中一个个头最大的孩子对着不远处树荫下的一个瘦弱的孩子喊道。
“不,我不去,”那个叫阿怂的瘦弱孩子坚定的回答道。
阿怂的回答,让领头的孩子十分不开心,说道:“比你小的女孩子都下河来了,你怕什么?”
“我不是怕什么,我就是感觉我下河会受伤的。”阿怂坚定地回答道。
大孩子没好气地说道:“难怪大家叫你阿怂,你是真的怂,什么都怕,什么都不敢!怂包!怂包!以后大家不要和怂包玩了!”
大孩子这么一起哄,其他的孩子们也都一起跟着叫道“怂包!怂包!”。
阿怂低着头,蜷缩在树荫下。孩子们也不在搭理阿怂,都跑下了河,捉鱼地捉鱼,泼水的泼水。
“我不怂,我真的一点都不怂,”阿怂感觉十分委屈,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要去,不要去。每次我不听话,我都受伤了。所以我要听话,听那个声音的话,不要去,不要去。”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小孩子愿意和阿怂一起玩了。无论阿怂走到哪里,其他的孩子都叫他“怂包”,连“阿怂”都不叫了。
村子里,能给他温暖的,大概就只有母亲了吧。
阿怂刚学会走路的时候,他的父亲就跟着国家的军队去打仗了,再也没有回来。阿怂已经不记得最后见到父亲的情形了,母亲告诉他,那一天,平时很安静乖巧的阿怂哭得很厉害,一直拉着父亲的衣角哭个不停。
这么些年来,母亲一边照顾他,一边养蚕做丝织品卖钱。母亲每天都很累,但是和阿怂说话的时候总会笑的很温柔。
母亲常对阿怂说,就这样带着阿怂过日子,等到阿怂长大了,就能帮妈妈干活了,还能娶一个老婆,这样就不用妈妈一个人照顾你了,妈妈也可以轻松一点了;说不定啊,很快就能再抱个孙子,这样生活应该会更开心了。
可是,在这个纷乱的时代,底层人很难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一天夜里,阿怂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他被吓醒了。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快点离开,离开这个村子,躲到山里去。
阿怂很怕,他赶忙推搡着身边的母亲。可是,母亲很累,不管阿怂如何推,母亲都把阿怂的小手推开,不愿起来。
脑袋里的那个声音,更加急促了,催促阿怂赶紧离开。阿怂没有听那个声音的话,因为他不想抛下他的妈妈,即使他知道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正在靠近。
最终,母亲还是醒了,但是不是被阿怂叫醒的,而是被人群的呼喊声吵醒的。伴随着人群呼喊声的,是冲天的火光。也就在这时,阿怂脑袋里的那个声音,不再出现了,似乎像那些孩子们一样抛弃阿怂了。
没过多久,阿怂和母亲意识到,是马匪来袭击村子了。在马匪的眼中,只有漂亮的女人,和各国的钱币;至于其他的事物——房子与其他村民——就只有被烧和被杀的份了。
阿怂的母亲不知所措,但是本能的,她把阿怂按进了墙角的水缸里,示意阿怂不要出声。母亲盖上了水缸的盖子,并在上面压了自己家里晒的干菜。
水缸里面很黑,水缸外面很吵,阿怂一直听妈妈的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水缸里的水很冷,只是突然不知道水缸上面有什么东西渗进来了,热乎乎的。也就在这时,他没再听到母亲的呼喊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安静了。
阿怂用力推开了水缸的盖子,发现天已经亮了,周围一片烧焦的痕迹。而母亲,正躺在水缸边上,浑身冰冷,没有了气息。阿怂知道母亲怎么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似乎是父亲离开时的感觉。
阿怂哭了,哭得很厉害。
阿怂哭个没停,直到一位老者出现在残破的村子里,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
“你还要继续哭吗?”
“你想拥有为你母亲报仇的力量吗?”
阿怂并没有回应这个陌生的老者。老者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转身走了。就在老者离开之后,阿怂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跟上他”。阿怂知道不听话的代价,所以他跟了上去,走在了获得力量的道路上。
后来,阿怂知道,有一种人叫做魔约者,他们与魔立下契约,操控元素纵横天地之间;后来,阿怂又知道,有一种人叫燃魂者,他们以自己的灵魂为引,燃出未来他人未知的景象。
最后,阿怂知道,他能与魔灵立下契约,也能窥探将来。他,即是魔约者,也是燃魂者。
这之后,没有人再叫他阿怂,大家都叫他“智鬼”费尔德·约祖。
“众神之王为这个世界的万物定下了命运,但是又感慨命运过于死板无趣,于是给万物又加上连他自己都没有规划的随机的变数。燃魂者可以窥探的未来,也正是这些随机的变数。”年迈的费尔德说道,“越是强大的人命格越强大,越难被窥探,只有灵魂足够强大的燃魂者,才能看到强大的人的未来变数,一点点未来变数。”
“那前辈您能看到有关我们的一些什么呢?”迦洛斯问道。
“看不到太多,我也不可能看太多,毕竟燃魂者是消耗自己的灵魂来预言,魂灭则永世无**回,永坠混沌。”费尔德说道。
迦洛斯没有说话,而是握住佩剑,带着杀气看着费尔德。看样子,迦洛斯的剑,随时都会出鞘。
可是最终,迦洛斯叹了一口气,苦笑得说道:“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
奈尔等人也都以为迦洛斯打算动手了,没想到最终迦洛斯居然放弃了。
“当初你的预言其实是在给我们忠告,可是我们没有听取。现在我们想弥补我们的过失,自然是不能用威逼前辈您的手段。”迦洛斯说完,转身正打算离开。
“寻生路,问苍龙之裔;平生意,去厄祸之初;辟生三,得九转轮回。”突然,迦洛斯的身后,苍老的声音说道。
“迦洛斯,这是老朽给你的最后一点帮助。你将来如何,圣焰将来如何,圣萨帝国将来如何,就靠你自己的理解和决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