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想也是能够理解,毕竟,她属于大病初愈。
太阳升起,挂在榕树的枝头处,一山中别墅,风景秀美,四处可听见虫鸣鸟叫的声音,显得是那样的幽静。
一辆白色的卡宴驶至门口时停了下来,车门被打开,龙司楚从驾驶座上下来,关上车门,直往里面走进。
此时的院子里,一个老太太正靠着躺椅,注视着她正在给花浇水的老伴。
“奶奶。”走进院子,龙司楚对着那个贵老太太喊了声。
老太太听到呼唤声,这才将目光从她的老伴身上移开,在看到龙司楚后,脸上立马浮现出慈祥的笑意:“小楚,你怎么来了?这么一大早的。”
“找爷爷有点事。”要不是昨晚从裴叶菱那里探查处之时太晚,他昨晚就想上来了。
老人依旧在那里给花浇水,顺便整理着一两张发黄的叶子:“九尾雪狐的事?”
老人的话虽是疑问句,却不难看出他心中的肯定。
龙司楚听了,知道他的爷爷已经清楚这件事,立马往他那边走去:“爷爷,她的情况是不是真的?”
老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手中的水勺放下,将视线转至对面的山头:“那个寺庙里的狐妖不见了,被封印在那里五百多年。”
龙司楚的目光也随着老人而落在对面山头那间破旧的寺庙,听完这段话后在口中喃喃自语着:“原来,她说的是真的。”
龙司楚开车回去的路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他爷爷所说的事情,爷爷说,裴叶菱已死,狐妖附身在她的身体里,可以躲避雷劫,加上这个人已经死了,天上地下都没有这人的名字,是一个藏身的最佳之选。
就算冥界那边有裴叶菱死了的消息,可他们只管接走灵魂,留下的肉身是怎样处置,已经不归冥界管辖范围。
龙司楚一直在消化着真正的裴叶菱已经死了的这个消息上,他问狐妖为什么会被封印在寺庙里,他爷爷说具体不清楚,只知道是情伤。
回到市区时,他的秘书刚好打电话过来,让本想去找裴叶菱的他,又开始转移了方向。
而此时的裴叶菱,刚起床,见到太阳晒到满房间都是阳光,连忙下了床,冲出房间,跑到隔壁荣少顷的房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她心想,完了完了,如果他走了的话,那一天就又要浪费。
若是他还没走的话,到时候他离开之时,她还能偷偷跟着。
听到楼下有响声,她又立马往楼下跑去,没跑几阶楼梯,就看到荣少顷刚好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到达楼下。
于是,她匆匆下楼,看了眼她昨晚并没有关上的电视,又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此时的荣少顷,身穿家居服,脚下踩着拖鞋,脚步轻缓地往门口走去。
让以为他要出门的裴叶菱赶紧追了过去。
却不想,他在吧台处停了下来,站在那里,弄着放在吧台上的咖啡机。
停下脚步的裴叶菱,就这样看着他将黑豆子放进去,在那里磨着,最后变成了粉。
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短时间内将黑豆子变成了一杯黑黑的水。
完成这些动作之后,荣少顷端起咖啡杯,过去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份资料。
一手翻阅着,一手将咖啡端起,品茗着。
他这一连贯的动作,都落入裴叶菱的眼中,见他这样悠闲地在喝着,仿佛很好喝的样子。
而且,她经常看见他在喝这样黑乎乎的东西。
昨晚,她看到,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抓住他喜爱的东西。
看着他一直在喝着,她也就转身往那个吧台走去,端起他还剩下一点点咖啡,就开始喝了起来。
当喝进去的那一刻,裴叶菱差点就直接吐了出来,而且加上太烫,由于这完全没想到的意外,赶忙将手中的玻璃杯放下,却因为顾着嘴巴而放偏,直接掉在了地上。
玻璃杯倒是耐摔,并没碎,只不过,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
但显然,她已经顾不上其他,一门心思倾注在自己的嘴巴上,双手使命地给自己的嘴巴扇风。
她不明白,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他可以喝起来这么的津津有味?
看着他偶尔慢悠悠地喝一口,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太烫了。
舌头被烫,加上这味道太过于难吃,现在整个嘴巴真的是难受的厉害。
荣少顷听到声响转过头时,看到的裴叶菱,伸着舌头,呵着气,加上嘴里所发出来的那种声音。
真的很像是……一只狗!
“裴叶菱!”他也没有多余的话,就这样愤怒的喊着她的名字。
舌头被烫的那种感觉,真的快要让她落下泪来,他还这么凶。
虽然裴叶菱从来都不指望得到他一句关怀的话,但是,他这样的无情,也就说明,想要让一个没有心的人爱上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正在厨房里忙着做早餐的阿姨,听到声音后,匆匆跑了出来,来到她边上,担心地问道:“太太,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的她,嘴里只能发出这样一个字:“烫!烫!烫!”
她一直在重复着这个字。
保姆听了,又连忙跑进厨房里,端出来一杯凉开水递给她:“喝下,看看能不能缓缓。”
裴叶菱连喝了好几杯凉开水,舌头的不适感这才渐渐退去。
看着让自己舒适些的保姆,这样一个跟她毫不相关的人都懂的关心她,作为丈夫的荣少顷,不关心也就罢了,还在那里为了她把东西洒一地而生气?
果然是没有心!
她的视线盯着此时已经继续在那里翻阅着的他,而他,即使她的目光灼灼,却依旧是那样泰然自若。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那里播放着的电视,此时传来一个声音,一个美女主播在播报着早报新闻:“昨晚十一点多时,LFM珠宝集团多个高层在微博上更新一则消息,内容差不多都是参加总裁龙司楚的生日派对。可被眼尖的网友发现,底下的图片当中,其中一张是龙总裁抱着荣少顷新婚妻子裴叶菱的照片……”
本来,这个主播所说的事情并没有引起荣少顷的注意,直到最后一句话,才抬头看向电视机。
此时的电视里,正将那张照片给放大,因照片本来拍的就不是他们两个,只不过是龙司楚和裴叶菱恰巧入了境。
但是,放大后的照片,的的确确能够看出裴叶菱在龙司楚的怀中,而龙司楚的手环过她的腰。
这样的照片,的确耐人寻味。
荣少顷瞥眼望向一旁也在关注着这个新闻的她。
裴叶菱,感受到他的目光,两人四目相对着。
吞了吞口水,她在想,还没勾、引到他,就被传出这样的事情,会不会……不太好?
她突然想到,本来就对这个妻子没感情的荣少顷,会不会因为这样而觉得自己戴了绿帽子,然后休了她?
这么想之后,她立即冲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一脸的急切:“我能,解释。”
荣少顷也并未出声,只是将依旧在那里报道这事的电视机给关掉,没再搭理她,继续着翻阅着他的文件。
在茶几的另一边蹲下,裴叶菱开始着急的解释着:“那是我,摔倒,他只是扶住我。”
因为害怕他把这件事闹大,造成休了她这个后果,如果那样的话,那到时候接近他就要花更多的心思,所以,她不想变成这样。
她本来语言能力就有限,加上焦急,说出来的话也就更加的不尽人意。
虽然她知道自己解释的有点牵强,可是,他却连反应都没有,依旧自顾自地在那里翻阅着手里的东西。
裴叶菱心中有不满,可现下并不敢造次,只能继续说着:“当时,我被绊倒,他在前面,只能这样。”
她想着,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她是往龙司楚那边摔过去的,只要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肯定会出手相扶的,跃居加上是情急之下,动作有点逾规越矩不是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嘛。
当然,她觉得按照荣少顷那无情无义的性子,肯定是属于见死不救,所以,他才会无法理解?
再一次急着解释的她,得到的依旧是他的毫无反应,他始终在看着拿在手中的东西,聚精会神的看着,完全没把她的话听进耳朵里。
“真的,绝无虚言!”裴叶菱往他那边再次靠近了些,说话间,她还直接过去,从他手中将他看的那么认真的东西一个用力给抽了出来。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以及她的声音,一起响起的就是纸张被撕开的声音。
接下去,就是荣少顷那犹如火山爆发般的怒吼:“裴叶菱!!”
在那东西因着他们两人手中的力道而被撕开时,她就发觉到,自己好像闯祸了,赶紧将自己手中另外一半的东西松开,纸张开始飘落而下。
裴叶菱能够深刻的感受到,他此时脸上那骇人的双眸。她觉得,要是可以的话,现在他很有可能会掐死她。
她浑身一缩,随即,像是一只落荒的小狗似得,夹腿就跑,那速度,惊人到荣少顷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消失在楼梯处了。
此时的他,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慌忙逃走的裴叶菱,而是瞥了一眼被撕成两半,此时正安静躺在地上的文件。
他的脸色依旧冰冷至极,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伟祺,把天诚的文件重新送一份过来。”
当展伟祺匆匆将文件送来时,看到他跟前的地上被撕成两半的文件,也是一惊:“这是?”
他也是想不透,要是看的时候气到撕成两半了,也就不会让他送过来了呀。
就在这个时候,本是上楼喊裴叶菱下来吃早餐的保姆,急匆匆地来到荣少顷的跟前,一脸的着急:“荣先生,你见到太太出门了吗?”
“没有。”荣少顷在翻着文件,视线连转开都没有。
“太太没在楼上啊。”
本在翻阅纸张的手,募地一顿,这才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按理说,这只是一个复式公寓,并没有像荣家别墅那样复杂,找起一个人来,也是很容易的。
渐渐地,荣少顷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在打电话给展伟祺之后,去了趟洗手间。
他想,裴叶菱若是怕他责怪而出门的话,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吧。
所以,他也就没有再觉得裴叶菱的突然不见,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
而裴叶菱,现在就在楼下的一个休息长椅上坐着,因怕荣少顷来找她赔那东西,她只能躲起来了。
闲着没事的她,坐在那里,环顾四周。
这里,相比于荣家别墅,就显得热闹了些,她坐在那里,时而能够看到有人在路上经过。
当她看到不远处的一辆车上走下一个人时,她很是本能的一个激灵站起来,转身就准备逃离这样。
“裴叶菱,去哪?”她还没来得及施展呢,身后就传来一道略带着捉弄的声音。
裴叶菱的脚步一顿,她只是觉得,反正留下来也是个死,还不如逃一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在她再一次准备施展法术之时,龙司楚再一次出声,阻止了她:“我只是跟你说个事,不伤害你。”
龙司楚其实也挺能明白她害怕见到他的感受,毕竟,按照现在的情况上看,他能够看出她,而她看不出他。
这种被对方不知是敌是友的人看穿,会有忌惮,也是合情合理的。
打算纵身一跃的她,因着他这句话,将自己只跃到一半的身体,立马又回归到土地上,缓缓转身,带着一丝探究,出声问道:“何事?”
龙司楚悠哉地过去坐在方才裴叶菱所坐的长椅上,靠着椅背,双腿叠在一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抬眸看着此时站在他面前不远处,有些拘谨的裴叶菱:“刚刚我找人问了下,他说你确实被封印了五百多年……”
“谁?”当从他的口中听到有这样的一个人时,裴叶菱似乎更加不淡定了。
她连一个龙司楚都搞不定,要怎么去对付一个比龙司楚还厉害的人?
“你放心,他不会伤害你。”虽然龙司楚知道,他的爷爷要是想要对付起她,真的是不要太容易。
可他也清楚,他爷爷已经和他奶奶隐居山林好长一段时间,不问世事,更别说是去对付一个为情被困五百多年的妖精。
毕竟,他们两人也年轻过,之间的爱情,也轰轰烈烈过,他爷爷不会去为难任何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他的话仿佛是一颗定心丸似得,的的确确将她那颗不安的心,沉静了些。
“我能请你帮个忙吗?”龙司楚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再有刚刚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满满地重视。
裴叶菱仿佛还在他的双眸中看到了一丝的恳求,当她想到求这个字样时,自己也是一惊,可她真真切切地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