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清晨。
文月在庭院内击打着木靶,身上的负重让他汗流浃背。
“莎希阿姨,你这是……要去哪儿?”
文月拦住了一身戎装的莎希,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去工作啊。”
理所当然的语气,好似只不过要去便利店里买点东西。
“那我和你一起去!我今天就去忍者学校申请提前毕业,反正在那里也学不到什么,还不如帮你做些任务,我答应过大叔要照顾好你们的!”
这孩子魔怔了,又不是战争年代,哪来的提前毕业。
莎希头疼地摇了摇头。
“可别承担太多责任,再怎么厉害,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孩子的事实,你也不应该承担这些,那样就太可悲了啊。”
莎希回想起了以前自己在战场上的血腥拼杀,所有儿时的伙伴们都提前毕业前赴后继投入战场这个血腥磨盘,不知疲倦,迷惘痛苦着,夺走生命,直到失去自我……
“所谓忍者,就是忍受痛苦,背负一切,不断前行的人!这是你说过的话,既然如此,那我也愿意背负这一切前行。”
少年坚定的言语让莎希再次头痛了起来,这孩子早熟得厉害,性格固执又别扭,是不是自己太温柔了?这孩子难道忘记了我是谁?
“不行!不行!不行!我才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别擅自更改别人的话啊!”
“妈妈?”
见到女儿投来的目光,莎希的头痛愈发厉害了。
“在学校里学习的可不只是那些课本上的知识,还有你人生中必不可少的许许多多珍贵的存在,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上学,而我作为大人,就得出去工作养家,这才是我们现在应该做的!”
莎希眼睛眯了起来,有寒光闪烁其中,少年一无所觉,牢牢站定,寸步不让。
“我是不会让你单独一人……啊!痛痛痛!”
一拳KO了还想说什么的少年,莎希俯视着地上的文月,冷然说道:
“无路赛!还没完没了了,再叽叽歪歪,我就揍你!”
“妈妈!”
听到小兰的呼喊,她只好无奈道:
“好了,小兰,月酱,我只是去木叶医院工作,很安全的,不用担心。”
莎希的话让文月僵硬了表情,眼角一阵抽动。
“木叶医院?你这一身忍者马甲谁信啊!”
“是吗?哦……对哦,我都忘记了,以前的习惯没改过来,我这就去换!”
呆萌的莎希眨了眨眼歪了歪头,露出恍然之色,让面前的文月浑身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
“月酱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没有!”
文月羞耻度再次爆表,还能不能正常交流了!
靠谱点啊,那表情太违和了,把那个聪明干练温柔腹黑的莎希阿姨还给我啊!
……
平静的生活依然还在继续,似乎从未改变过什么。
“怎么了?”
放学的路上,小兰突然停下了脚步,见此文月随口问道,几人目光扫视身后发现了躲躲藏藏的身影,已经明白了原因。
“那个笨蛋!”
佐助扶额捂脸,不忍直视。
“我……失陪一下,月酱你们先回去吧,等下我会赶上来的。”
听到小兰的回答,文月点点头,一言未发,便招呼两人径直离开了。
“宁次?”
“啊?哦。”
神思不属的白眼少年回过神来,复杂看了眼身后的某处,随后神色有些黯然地紧跟上了招呼着的佐助。
“鸣人?躲在这里做什么?”
“啊?被发现了啊,哈哈哈哈。”
望着他左看右瞧,神情戒备的模样,有些无奈道:
“他们已经走了。”
“那个……我……我……”
鸣人移转了目光低头看向一旁,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连一句都无法宣诸于口,那天的葬礼也是,就像个陌生人,旁若无人观看着独属于他们的痛苦……
我们不是很要好的朋友吗?
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背叛了一直珍视的存在一样。
“知道的,我都知道的,鸣人想传达给我的心意,只是,太笨了啊。”
少女温柔的眼神让少年泪光盈转。
“那……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为什么这么说?我们不一直都是吗?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你是饿晕过去的,还骗我说是忍者修行。”
“那就是修行!我才不是饿晕的,是修炼!”
傲娇的少年脸红否认着,
“还有,对不起。”
“嗯?”
“终于说出来了,心里畅快多了,小兰,等下有时间吗?”
鸣人萎靡的精神重新振作了起来,手偷偷在口袋里一阵翻找。
“等下还要帮月酱他们记录一些东西,他最烦这些了,现在他还在等着我呢。”
鸣人手一僵,看见她因为某人而露出的灿烂笑容,强行露出了个难看的笑脸。
“那就……改天吧……”
……
“鸣人君……”
躲藏在角落中的雏田既为之高兴,心底却也有些难受。
难道不是只要远远看着,就已经十分满足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
水晶球内的景象让三代目有些唏嘘,转眼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如今水门的孩子也渐渐成长了起来,虽然有些愧疚,可这也是无奈之下最合适的方法了。
关掉了水晶球,拿起了伊鲁卡送达的文月的提前毕业申请书,盖上了“否”之印章。
即便你实力再强,也得给我呆在学校里!
火之意志可不是你那僵硬的棒读所能理解的。
想起了上次在伊鲁卡办公室里少年那伟光正的慷慨激昂,撇了撇嘴。
给我好好接受火之意志的改造吧!
……
秋去冬来,刺骨的寒风呼啸着掠过,漆黑的宇智波大宅内灯火摇曳,几个小小身影紧张又带着激动看着文月闭目静坐。
许久之后,文月睁开双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复杂。
“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
佐助焦急喊道,宁次的目光明灭不定,小兰笔耕不辍记录着什么。
“道路走的通,只是经络还是需要完善,不然太危险了,而且对身体伤害极大,我们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几步,还有头部的脉络研究也要起步了,我们的知识储备还是太少,必须进行积累!”
文月有些为以后繁重的工作量感到心累,小宇宙依然不温不火慢慢积蓄着,剥离了众神的赐福之种,小宇宙慢慢跟随着自己逐渐成长,就是有些缓慢,让文月恨不得立马到达第七感,就不用研究什么穴位经络这么头痛了!
“走的通就行!最起码证明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可以进行下一步训练计划了吗?”
佐助有些兴奋,自己终于可以变强了,宇智波留下的遗产只有这栋大宅,仅有的进攻手段还是那个男人教的,自己还真是……一无所有!
伸出手的文月搓着手指。
“你手冷?”
佐助有些懵逼。
“钱!我没钱!给钱就能变强!”
“emm……”
几人陷入尴尬与沉默之中,佐助与宁次都是孤身一人,文月与小兰也不想给家里增添负担,所以,四人就是个穷光蛋组合。
“你应该答应山中一族的,那样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宁次看着文月,调笑的语气充满了某种恶意。
“你怎么不去找你叔父族长大人!那样不也是能达到目的,还可以公然与你可爱的妹妹大人相处,就不用天天制造蹩脚的偶遇来偷偷摸摸的,跟个尾行的变态一样!”
“你才尾行!我那是守护!“
宁次涨红着脸强辩着,随后又握紧了双拳,目光有些通红,身周强烈的杀气不断涌动。
”你懂什么!雏田是雏田,家族是家族,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宗家对我父亲以及我所做的那些事!”
决绝的语气充满刺骨的寒意,摇曳的灯火让宁次扭曲的脸庞宛若恶鬼。
“如果你可爱的妹妹阻止你呢?”
文月止住了想说什么的小兰,试探着宁次的决心。
“她阻止不了我!腐朽的日向一族承载着我所仇恨的全部!被束缚的仇恨一旦开解,我会让他们感受到更加痛苦的绝望!”
只是阻止不了却对自己的妹妹毫无杀意吗?
哼!还真是个妹控的好哥哥呢。
“很期待那一天!”
拍了拍白眼少年的肩膀,文月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终究只是人而不是毫无弱点极致到完美的神。
你们正步入最后的痛苦而不自知,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是否又会反过来否认憎恨这无力改变的自我本身呢。
“怎么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见小兰有些沉默,便开口询问。
“为什么他们如此仇恨而又痛苦,不应该更珍视现在的所有吗?”
小兰轻声问询着文月,也问询着自己的内心。
“或许是因为他们所珍视的那些早就不复存在了吧,管那么多干嘛,自己做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再说了,他们也不是能好好听别人劝导的那种人。”
“可是……对他们,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不管怎么说,我们生存的意义本不该如此……”
“谁知道呢,也许不断变强就可以打破那种绝望了吧。”
避开了小兰的直接问询,给了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换来了一时的沉默无言。
黑夜里,影影绰绰的身影被昏黄的灯火映照出明暗,愈发寒冷的天气让呼出的水汽凝成转瞬消逝的白雾,文月暼见身旁的少女有些神思不属,无奈摇了摇头。
“多余的温柔只能带来痛苦。”
见她茫然回望的一双黯然瞳眸,文月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了。
有时我们总把善良当做一种愚蠢,遗忘了它最美好的本质,忽略了心底被抚平的伤痛,错解了最温柔的善意。
一点雪花徐徐飘落,让沉默着的两人抛开了有些烦乱的思绪。
“下雪了。”
“嗯。”
遥望着簌簌而落的白雪模糊了远处的灯火,文月伸出了带着些许暖意的手掌。
“回家吧。”
握着少女的手,一路向前,传来的冰凉触感却逐渐温暖了他有些冷漠茫然的内心。
再也没有比此时,更能让文月明白守护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