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没有理睬楚楚,她望着盛开的曼珠沙华,口中念念有词:“一花一叶皆悟禅,一念一动尽为善。僧引香客求佛祖,我渡众生到彼岸。”
语尽雾光散,花圃那头隐约走来一位身着红色戏服的妖娆女子:孟姜。
秦楚楚傻愣在原地,嘴巴张得老大。
“姐姐?我刚准备练小曲呢,这戏服刚上身,才甩了个水袖,一个转身,怎么到你这了?”孟姜看到向她张开双臂的孟兰,既激动又大惑不解。
“姜儿,来!”孟兰朝她点头,眼中满是期盼。
孟姜拢住水袖,走上前来和孟兰抱在一处,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特的花香,沁人心脾。
孟兰使劲嗅了嗅,觉得分外好闻。秦楚楚被花香一激,反倒清醒了许多。
“孟阿姨,孟阿姨!”楚楚小声呼唤。
“哎!”孟兰挽住孟姜的胳膊,回头来看秦楚楚,“楚楚,什么事?”
“她,她是谁?怎么突然……?”秦楚楚对自己亲眼看到的景象大惑不解。
“来吧,跟阿姨到阁楼来!”孟兰左手挽着孟姜,右手拉住楚楚。
孟姜边走边左右打量着,又盯着楚楚看了两眼。
楚楚蜷缩着坐在孟兰床头,远远看着坐在小方桌旁的两位阿姨。
“姜儿,喝茶!”孟兰将小瓷杯递到孟姜手边。
“姐姐,你快告诉我,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孟姜急切地问。
“暗引渡!”孟兰小声说出这三个字。
孟姜大惊失色,她瞪大双眼问道:“姐姐,你回不去了吗?”
孟兰微笑点头。
“姐姐,怎么回事?”孟姜拧眉思忖。
“我的魂魄封印莫名消失了!”孟兰小酌了一口花茶,“有些事我解决不了,想请你来帮个忙!”
“消失了?封印怎么会突然消失?”孟姜抓起孟玉的左手,看了一眼,怔住。
孟兰转头望了一眼乖乖坐在床上的楚楚,朝她笑了笑。
“姜儿,暗引渡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你仔细听着,帮帮姐姐吧!”
“嗯。”孟姜缓缓放下孟玉的手。
“姜儿,你帮我回去查一下我的妹妹孟玉现在在哪里。还有,葛晓生去了哪?还有……”孟兰顿了顿,俯首凝眉,“算了,你先帮我查点这两位吧!”
姜儿那涂着红艳艳寇丹的玉手又紧紧抓住孟兰白净不染的手,情真意切,眼中含泪。
“姐姐,你回不去了吗?永远都回不去了吗?再也不能和姜儿在一起了吗?”
孟兰不语,只微微点头。
孟姜眼中泪珠坠落,孟兰叹息,伸手替她拂去颊上泪痕。
“妹妹,聚散终有时,后会亦有期!不要伤心,你我姐妹一场,缘分匪浅,应该高兴才是!”
孟姜凝目蹙眉,她手指楚楚问道:“和那小姑娘有关吗?”
楚楚刚听得迷糊,又见这美貌阿姨手指自己,顿时惊慌起来。
“她?不!她是我的家教学生,只是个可爱的孩子!姜儿,你别看着她,别把她吓着!”孟兰拉下姜儿的胳膊,“花香渐淡,准备回去吧!”
“哦!”孟姜抚了抚水袖,垂下手臂。
暗引渡在暗夜花开时,由香味作引,密语摆渡。待花香消失,神花枯萎,引渡终止。
“姐姐,我回去帮你查看!时日会长些,你等我三天!三天后,你再招我前来!”孟姜心中迅速作了规划,便和孟兰商议起来,“我去阎总那儿翻看一下……这样一定不会错……嗯,就这样!”
“三天……”孟兰皱眉,“人间就是三年,花圃里的那些神花如何控制得住?”
“姐姐,用阳气镇压就可以控制!”孟姜提醒道。
“对哦!”孟兰颔首微笑。
时间一到,孟姜不宜久留,她起身和孟兰道别,依依不舍地走到那株曼珠沙华旁边,携着最后一抹香气消失不见。
那株曼珠沙华刹那间枯萎。
楚楚拉着孟兰的手,小声问道:“孟阿姨,那个阿姨还会再来吗?”
孟兰抚着她的肩膀,答道:“会的!三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