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解决了”,筋疲力尽的小三子瘫倒在地上,再也不想动了。
谢登涛持刀的左手在颤抖着,右手断腕处鲜血已经浸满了包裹伤口的麻布巾,一滴滴落在脚下土地上,甚是刺眼。
现在自己的战斗力大打折扣,两员大将丢了性命,手下那帮人也被杀得失散了。
:“洛水蛟王谢登涛,洛神帮二当家,手下两员大将虾兵与蟹将。”张起连扬声道。
:“你…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张起连一句话让谢登涛震惊的无以复加。
:“你的来历对于我不是秘密。”张起连有些小得瑟。
:“我们阀主连你在外面养了几个小老婆,还有几个私生子,全都了如指掌!”张朗从藏身的草丛中现身。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谢登涛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是什么人不是告诉过你吗?”张起连将地上慕容云海扶起来,让他身体靠在一块青石上,对谢登涛说道。
张朗也把还在昏迷中的白文晏给拎了过来,放在慕容云海身旁。
慕容云海看到白文晏,本来想一巴掌呼过去,见他右脸在地上擦得鲜血淋漓的惨样,只得又放下了手,不忍心了。
:“这次多谢你了,要不然,我们这些人全都没命了。只是旗主她…唉…”慕容云海对张起连说道,又一声叹息,心中更是担忧凤幽寒,只是自己腿骨折断,行动不便,白文晏这草包又昏迷不醒,朱雀武士废的废,昏的昏,没有人手去寻找凤幽寒,只怕凶多吉少。
:“三秃子,好久不见了。”张朗对躺在地上胸腹起伏的小三子叫道。
:“我说过以后不许这样叫我,臭蟑螂。”小三子额头上青筋直跳。
:“好了,别一见面就吵嘴。”见阀主发话,二人止住了这特殊的见面问候。
慕容云海见到满地的伤者,不禁愁容满面:“这次真栽了。”
:“不用太担心,贵旗主吉人天相,应…决不会出问题的。”张起连把“应该”这两个字硬生生吞进了肚子。
张起连对小三子和张朗道:“通知太平道杨禄,让他多派些人和车,把这些受伤的都接走吧。”
:“等一下,我有几句话想问问谢登涛。”慕容云海欲挣扎着坐起来:“那个…你真叫小莲子吗?”
张起连点了点头:“慕容旗卫愿意叫我小莲子就叫小莲子吧。”
:“我现在知道你绝不是普通人,”慕容云海顿了顿,张起连笑了笑,不置可否。
:“你们洛神帮为何要邀请我们神女前去?”慕容云海对谢登涛问道。
:“有人以重金请我们将你们神女带走,至于是谁,行有行规,谢某实在是不方便透露。”谢登涛咬牙道。
:“哼,洛神帮掌管洛水河太平道水域,身为这里的第一大帮派,不止这一点人吧。”张起连哂笑道。
谢登涛闻言,不明白张起连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件事应该是你私下接的,没有通过洛神帮内部同意吧?”
这次任务是因为对方付的巨额报酬,他欲一人私吞,这才铤而走险,除了手下瞒过帮内其他所有人,以为十拿九稳,最多有点棘手,却没想到偷鸡反蚀把米。
张起连一语道破,谢登涛脸上露出慌乱神情。
:“你们说如果把这件事捅到你们大当家那里,顺便再送上一份你家人老婆小妾私生子全份名单,你说你们大当家会不会感激我呢?”张起连慢悠悠地说道。
谢登涛脸色苍白,颤声道:“你…好毒…”他明白这件事捅出去是什么后果,身为二当家,帮规可是熟悉的很;私下接活,隐瞒不报,损害帮中利益,就是叛帮,下场他可是亲眼所见,当年叛帮的人是怎样被刑堂的人一刀刀片成肉片,他自己可是亲眼所见。
大当家的凶名,可止洛水两岸孩童夜啼。
:“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也不再为难你。你继续做你的洛神帮二当家,就当日后结个善缘,如何。”张起连循循善诱。
:“我说了你们真放我走?”谢登涛左手在衣襟上反复揉捏:“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要我们称呼他为主人,我也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几天前他通过中间人来找我,给了我一大笔钱和一张路线图,交待我一定要把神女带回去交给他。”
张起连见谢登涛神情不似作伪,看来指使的人隐藏的很深啊!
:“你们洛水帮可有供奉着这样一尊神像。”张起连把那尊邪神的模样对谢登涛描述了一遍。
谢登涛摇了摇头,显然也是初次听说。
:“你们向我们凤旗主下了什么毒?”慕容云海最关心这个。
谢登涛摇了摇头:“那东西是中间人给我们的,说是用在你们的神女身上。至于其他的,中间人都没有透露。”
:“那中间人是谁?”慕容云海又问道。
谢登涛正欲说话,破风声响起,一支黑色弩箭眨眼即至,穿过了他的左胸,去势未歇,带着谢登涛向左边跌去。
小三子一个闪身,将张起连护在身后,朝张朗大吼一声:“在右边。”
张朗身形闪了两闪,向右边扑去。
张起连看向躺在地上的谢登涛,左手紧握,嘴角溢血,那支弩箭穿透了他的心脏,暂时还未气绝。
张起连急忙走到他的身旁,他的眼睛看向张起连,左手使劲在地上划了两个字,闭上了双眼。
张朗很快回来了,摇了摇头对张起连道:“没追上,应该有两三人,太远了看不清楚。”
“杀人灭口,”张起连看向地上谢登涛临死时写的字,“王童”。
:“这应该是中间人的名字吧,让杨禄査查看。”张起连对小三子道。
:“小莲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我们眼下有重要之事急于赶回漠北,能不能叫艘船送我们走?”慕容云海道。
张起连心中考虑:这么一大帮伤员,骑马坐车都不方便,看来也只能坐船稳妥些。
:“出了太平道就有人来接我们了。”慕容云海怕张起连不愿意,连忙道。
张起连点头对张朗道:“你联络杨禄,让他派艘船来这里接我们。”
张朗领命而去。
张起连和小三子将地上朱雀旗武士一个个扶到河边干燥背风的地方,这才坐下来休息。
:“小莲子,大恩不言谢。日后有任何需要,我朱雀旗星旗上下,任你差遣。”慕容云海沉声道,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递给了张起连。
:“谢慕容旗卫抬爱。”张起连也不再客气接过,这人情来的挺划算。
:“还有件事麻烦你,旗主现在生死不明,无论如何都希望你帮我寻找到她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慕容云海郑重地嘱咐道。
张起连点了点头。
两个时辰后,在天色即将黑下来的时候,张朗带着一艘三桅帆船,靠到了他们暂歇的岸边。
张朗带着一个三十多岁,长得精瘦却很精神的矮个子汉子,从帆船的艞板上下来。
:“太平道风媒杨禄拜见张阀主。”这个可是自己的大老板,虽然他第一次见,心底的景仰尤如这滔滔河水延绵不绝。
:“帮我把他们全部送出太平道。”张起连吩咐道。
杨禄面露难色。
:“怎么了?”张起连见杨禄面上表情,问道。
:“阀主,现在太平道洛水河域全部由洛神帮管辖,无论大小船只,往来全部都要盘查,官家都插不上手。如果我们送他们出去,我怕会非常麻烦。”
张起连思索一下:“水路如今是最安全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花多少钱,都要办妥。”
杨禄见劝说无用,只能答应,同时指挥手下往船上搬人。
慕容云海见了,心中更是感激不尽。
小三子和张朗站在张起连两旁,看着朱雀武士一个个上了船。
:“阀主,你看。”小三子递过一物。
张起连接过一看:“这是杀死谢登涛的那支弩箭?”看到小三子点头,张起连仔细端详起这支黑色弩箭。
弩箭挺沉,箭头却与大西常见弩箭不同,呈螺旋状。
此时杨禄装船已毕,前来见礼,看到张起连手中弩箭,奇道:“这是邪神的弩箭。”
张起连忙道:“你认识?”
杨禄点点头:“阀主,邪神的东西都很邪性的。”
张起连压下好奇心,道:“你先送他们走,记住,一定要安全送他们出去。事办完后立即来我,我需要知道这个所谓邪神的全部资料,我会在太平道老地方等你。”
杨禄连连答应,拱手作别。
三人目送帆船消失在远处河面,张朗拉了三匹马过来。
虽然刚才马匹受惊跑了不少,不过还有几匹在不远处游弋,三人翻身上马,飞快地融入到苍茫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