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房间内一声大喝猛然响起:“拿笔来!”
三人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王爷真的要签?
狂风脚下一点刷刷刷飞至侧殿,取了一支狼毫,以光的速度送至卧房。
大秦战神瞪着那十条家规,钢牙一咬,大袖一挥,三个铁画银钩的大字跃然纸上:战北烈。
冷夏错愕的眨了眨眼,她从未想过战北烈真的会签……
冷夏眉头蹙了蹙,一丝复杂的情愫浮现,脑海中将近几****所作的事情一一倒影,一丝暖意自心间散开,破天荒的,她走过去倒了杯茶递给战北烈,用自己也未察觉的温和语气,说道:“我要去一趟赌坊。”
说罢,冷夏急匆匆的出了清欢苑,她,需要想一想。
长安城,四海赌坊。
冷夏迈入赌坊时,一道厉声大喝正从二楼包厢内传来:“******,你耍赖!”
声音之大竟盖过了这喧哗热闹人声鼎沸的一层赌客,赌客们挤眉弄眼指着二楼,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又开始了!”
甚至正中央已经有一个小厮手持鼓槌,在鼓面上“砰”的一敲,吆喝道:“买输买赢,买定离手了啊!究竟是越王被打的满头包,还是小刀被揍的满场跑?半个时辰见分晓!”
赌客们嘻嘻哈哈的跑至正中,纷纷将银子洒在桌面上分别显示战北越和年小刀的地方,交头接耳着等结果。
冷夏眉梢一挑,也不急于上去,拉了张椅子坐下,等着见分晓。
楼上再次传来一道嚣张的回应:“小爷我还说你耍赖!拉不出屎来怨茅坑,输不起啊?”
“砰!”这是椅子砸向墙壁的声音。
“咻!”这是飞刀划过空气的声音。
“梆!”这是砚台砸在脑袋上的声音。
“桄榔!”这是满屋东西被连连推倒的声音。
接下来,二楼包厢的门轰然打开,年小刀一手挥开挤在门口的围观赌客,撒开两腿就往下跑。
接下来,一个踉踉跄跄的身影紧跟着出现在门口,半弓着身子捂着哗哗淌血的脑袋,喘着气吆喝道:“小兔崽子,你给本王站住!”
接下来,满场赌客发出了哄堂嘘声:“切……”
中间的小厮一边喜滋滋的收银子,一边咂着嘴巴怜悯道:“这次打的不轻啊,脑袋都被开了个瓢!”
冷夏一把揪住跑到她身边正要往门外蹿的年小刀,不顾他扑棱着腿张牙舞爪的德行,另一只手揪住赶了上来捂着脑袋抬脚就朝他踹去的战北越,一边一个提溜小鸡一样给提上了楼。
走到二楼包厢门口,里面二人交手的战场仿似废墟一般,抬脚绕过满地的断椅残桌,两手一挥,两只“小鸡”顿时被抛在了墙根下。
落地的一瞬俩人又厮打在一块,年小刀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优良传统,抓起旁边的砚台就朝战北越已经伤了的脑袋砸,连砸三下位置都是一样的!
战北越呲牙咧嘴的忍着痛,觑准时机一个鹞子翻身,狠狠的把他压在身下,抓起地上的靠枕就往他脸上闷,丫的小菜板,老子憋不死你!
冷夏面目冷冽,玉手一扬,两支袖箭自手腕脱离,朝着两人飙射而去!
战北越正闷的过瘾,脑后一阵凉风袭来,暗叫不好施展轻功在半空一个回旋,堪堪避开一支袖箭。
年小刀猛的将脸上的抱枕举起来挡在身前,另一支袖箭刷的射在抱枕上,抱枕轰然碎裂,扬起漫天鸡毛。袖箭被抱枕一挡,失了大半的力道,险险的擦过他的肩头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两人齐齐呼出一口气,随即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光顾着对付这小霸王(小菜板)了,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个煞星。
战北越一声哀嚎冲到冷夏跟前,顶着前两天刚被战北烈打的鼻青脸肿的面孔,和方才被年小刀砸的哗哗淌着血的脑袋,可怜兮兮的卖乖:“二嫂。”
冷夏嫌弃的瞥了他一眼,唤过门口捧着纱布候着的小厮,战北越欢天喜地的包扎去了。
待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年小刀之后,冷夏的一双凤眸顿时一闪,此时的年小刀正蹲在墙根研究那支钉入墙面的袖箭,看了半响后大眼睛忽闪着,目光准确的找到了冷夏的手腕,咂了咂嘴。
冷夏眉梢一挑,问道:“有问题?”
年小刀也不客气,跑到冷夏跟前在她手上扣着的护腕上研究了半响,撇撇嘴道:“这肯定是那个脏巷子进去第三家的小老头做的。”
年小刀研究完了,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盘着腿坐在地上,鄙夷道:“做工倒是精巧,就是这实用度,差的远了。”
冷夏唇角一勾,也盘膝坐到她对面,扬着下巴道:“愿闻高见。”
年小刀反倒来了脾气,身子向后一仰,翘着二郎腿嚣张道:“小爷为什么要告诉你?”
冷夏也不气恼,同样的身子向后一仰,倚着后面的墙壁,抱着双臂道:“让我猜猜,你可是姓邓?”
这话落下,年小刀那双大眼睛顿时瞪了起来,忽的一下坐直了身子,激动道:“小爷姓年!鬼才姓邓!”
就在此时,一句深沉的男音自门外传来:“他随母姓。”
两人转头看去,战北烈一袭黑色锦袍,脚蹬同色长靴,一步一步的迈了进来,边看着年小刀边说道:“邓九指于二十年前销声匿迹,隐居于东楚地界结婚生子,仅过了十年便郁郁而终,那年姓女子带着唯一的孩子离开了隐居的山村,之后杳无音讯,你就是那个孩子,邓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