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瞎说,村长,你没进城,里面都传遍了!”
那青年恨恨的望着西方,仿佛能看见西卫的皇宫,恨不得冲过去杀了那妖孽一般:“外面都在传,要不是真的,怎么城里无缘无故的死了那么多的牲口,我听人说,不止是城里,好多的城都发生了这样的事,连别的国家都一样,那么多的地方,那么多的牲口,没灾没病的就猝死了……”
“这还不是她触怒了上天?”
村长也没了话反驳,毕竟这事实摆在眼前。
“这是天谴啊,老天发怒了啊!”
“听说那女皇是个好皇帝,怎么会……那上天这是什么意思呢?”
“可不是警告她,不能再吸血害人?还是……还是……上天要收了她?”
众人七嘴八舌,越说就越是离谱,到最后,有人抱着死去的牲口,大声哭喊:“妖孽啊!如今这世道是越来越乱了啊,一年一年的战乱就算了,这会儿妖孽当道,咱们哪里有好日子过啊!”
自始至终,冷夏和战北烈淡淡的看着,并未发表任何的言论。尤其是冷夏,在她的眼前大骂妖孽当道,她的唇角还挂着悠然的笑容,仿佛说的根本不是她一般。
一声声的哭骂声响彻这小小的村落。
就连村长都已经半信半疑,转身问战北烈:“客人,你们是城里来的,真有这事么?”
不待他说话,冷夏已经挑了挑眉毛,淡淡道:“西卫女皇吸不吸血还说不准,如今都是谣传,不过这个小哥也没说错,外面的确死了不少的牲口。”
刚刚赶来的钟苍等人,听见这话齐齐一趔趄,差点一头栽进土地里。
狂风三人一脸见了鬼,无语的抽着嘴角,小王妃啊,你这么说,村民们不就更相信了么?
钟苍的扑克脸也瞬间破功,眼皮子一跳一跳。
四人走上前来,听着耳边村民们一声一声的谩骂,那恨不得将西卫女皇扒皮抽筋的恨意,心里尽都不是个滋味,这些村民没有直接受过小王妃的恩惠,山高皇帝远住在这穷乡僻壤,只能听一些城里百姓的风评,再加上一个村子里受到了重大的打击,言辞过分一些也情有可原,可是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辱骂自己的偶像,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闪电是最沉不住气的,大喝一声:“你们……”
刚说了两个字,已经脑后一凉闭上了嘴,冷夏一个眼风扫过去,止住了他的反驳,看着百姓瞧过来的眼神,道:“今日我等来此借宿,正巧碰上了这等事,小小心意也算帮大家渡过难关。”
她又取出一锭银子,塞进村长的手里。
老村长抖着手,连称不敢:“客人,你们先前给的就够多了,哪有住一夜就给这么多钱的……”
冷夏没再多说,若是刚才那是锦上添花,此时却是雪中送炭,她相信老村长也只是客气客气,这关系到一个村子的生计,她们又明显不是穷苦人家,没有必要再推辞。
果然,老村长收起了银子,村民伏地连磕了三个响头。
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一眼,朝给他们安排的茅屋走去,后面跟着面无表情的钟苍,和一脸郁卒的狂风等人,闪电瞪着眼睛,小小声咕哝着:“跪跪跪,跪你妹啊!刚才骂的又那么起劲儿……”
冷夏摇摇头,一直忍受着他没完没了的碎碎念,直到进了屋里。
房间很简陋,又极小,一床,一桌,一个凳子,甚至连个椅子都没有,五个高大的男人站进去,已经差不多容满了,不过倒是干净整洁的很,雷鸣点上蜡烛,瞬时照亮了一方小小的屋子。
浅浅的昏黄光晕中,闪电不忿道:“王妃,你刚才怎么……”
战北烈摆摆手,撇嘴道:“那个情形,即便解释又如何?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不到一百口的人,在整个大陆上又有什么用?他们这会儿正激动着,要让他们相信女皇不是妖孽,还不得费尽了唇舌。而就算真的他们相信了,相比于整个大陆上百姓的质疑,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几人叹气,自然也明白是这么回事。
钟苍想转个身,看了看这逼仄的茅屋,放弃了。
他道:“王妃,那么如今怎么办,东方润的目的是要将您妖魔化了,咱们知道可是百姓不知道,尤其是这天下间无缘无故死了的牲畜,就算是咱们解释是寄元草,那种生僻的东西,估计百姓也不会相信的,毕竟……”
毕竟,这死的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经济来源。
就比如先前他们住的那间客栈,一下子死了十几匹马,他们是没追究,却总有客人要追究,这赔出去的就是一大笔银子,说不准那掌柜的未来的三年早起贪黑,都是白干。
再比如这个村落,本就穷苦的很,靠就靠着这牲口为生,若是没有冷夏给他们的银子,这一个村子的人都要陷入饥荒。
以点看面,以面看全。
这天下间又会有多少这样的事,东方润这是一招釜底抽薪,彻底断绝了百姓们的希望,让他们即便不信,也要把这恨意转嫁到她的身上,家里死了麦子牲口的,恨!家里没死的,恐慌!整个五国都处于一个恐慌中,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轮到你,而这等时候,他们不能不信,也必须相信,在这怪力乱神的落后时代,妖孽,天谴,这等东西对他们的影响太大了。
若是西卫女皇死了,会不会从此以后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安居乐业,才是所有百姓们最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