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站起身,问道:“密林哪里?”
小叫花子想了想,不住的摇着头,连连摆手道:“他没说!”
战北烈和冷夏不再耽搁,大步出了房门,一声口哨唤来了风驰电掣,跃上马背,扬鞭而去。
两人动作极快,后面战北衍等人一愣,迅速跟着追了出去。
一路狂奔,风驰电掣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寒风凛冽吹拂在脸颊,刮的生疼也顾不上,那人只说在城郊密林,可是密林中那么大,连一个确切的方位都没说过,是让他们寻找,还是别有深意。
城郊密林……
心里琢磨着这四个字,总觉得有什么在脑中一闪而过。
刺客抢了宝宝就朝着西郊飞去,一路上受着后面他们的追赶,却从未换过方向,明显是早有目的地,那么执着的非要去城郊密林……
“是他!”
两人不约而同呢喃出声,皆想到了那个人的身份。
城郊密林近在眼前,勒紧了马缰,冷夏和战北烈下了马,向着密林深处大步走去。
初冬的郊外透着股寒凉,尤其今日这潮湿的天气,到处弥漫着化不开的水汽,风声呜咽,树影婆娑,踩在地面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声响。
走到了目的地,两人顿住步子。
战北烈浑厚的嗓音,清晰回荡在林间:“方义,我们来了!”
几只乌鸦自光秃秃的枝桠间惊起,扑着翅膀一哄而散。
一个男人从树干后缓缓走出,胸口处褐色的血干巴巴的,一枚袖箭从后心穿透,露出了几分,手里抓着的,正是小不点。
冷夏和战北烈的呼吸,一瞬都因着儿子急促了起来,两人遥望着小不点,见他应是被点了穴睡着了,呼吸依旧沉稳,才松了口气。
男人咬牙切齿的望着两人,滔天的恨意昭然若揭,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撕去,冷笑涟涟:“烈王爷和卫皇,竟然还记得小人。”
这人正是方义!
东方润的侍卫首领,曾在楚堰江边对付过东楚皇室密卫金鳞卫,和两人有过一面之缘,亦是曾经在这个地方,两人埋伏东方润之时,为东方润赴死挡剑之人的兄弟。
当初他第一次见到两人,那恨意和敌视就不曾掩饰,不过因为东方润在侧,两人又正巧和他主子合作,才死死的忍了下来。
这会儿,是为兄弟报仇来了!
战北烈亦是冷冷一笑,嗤笑道:“你要为兄弟报仇,本是无可厚非,但是掳劫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他说着,观察着方义的神色,这个人的确如他所说,活不了多久了,本就是破釜沉舟的亡命之徒,如今更是命在旦夕,绝对是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
这个时候,一定要转移他的注意力,想办法把小兔崽子救出来!
眼中的恨忽然隐没,转变为爽快的笑意,方义抓起小不点,放在眼前看了看,缓缓笑了:“烈王爷,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自然不能和你们这种大人物相提并论,我要的,就是……”
他忽然开怀大笑,牵动了伤口弓着身子不住的咳嗽,半响直起身,狠辣道:“你们也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
“你这么做,东方润应该不知道吧?”战北烈鹰目一凝,迅速转了话锋。
提起东方润,他的眼中闪现过几分挣扎……
以冷夏和战北烈的默契,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他和方义说话的空档里,凝目寻找着可以下手的时机,毕竟宝宝在他的手里,一丁点的险,他们都不敢冒。
这时侯,方义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都涣散了几分,正是机会!
咻!
冷夏手腕迅速一动,一枚袖箭猛然射出,朝着方义的咽喉飞驰而去!
就在这时,方义突然抬起头,瞳孔骤缩,猛的把小不点抓起来,抵在他的咽喉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凤眸瞪大,冷夏睚眦欲裂……
铿!
差之毫厘,一把重剑飞出,将袖箭击的老远。
砰!砰!
重剑和袖箭,一齐深深的插进一侧的树干中。
冷夏微微晃了两下,腿部一寸一寸的向上酸麻,险些站不住,战北烈扶住他,鹰目含着无匹的煞气,直射对面笑的狰狞的方义,拳头上青筋暴起。
方义瞅瞅小不点,扼腕摇头:“若是让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那才叫爽!”
话落,他抽出战北烈的重剑,再从自己的腰间,抽出把长剑,一齐丢到两人的跟前,啧啧笑道:“小人今天兴致不错,极想看看,西卫女皇和大秦烈王,这对情深伉俪自相残杀的画面。”
两人顿在原地,方义接着道:“如果小人看不成,兴致不好了,那这小小的人儿会怎么样……”
他抓起小不点晃了晃,叹息道:“小人可就不敢保证了!”
“不要!”后面赶来的萧凤一声大喝,杏目瞪的滚圆滚圆,一把抓住了冷夏,摇头道:“不要啊……”
众人的马及不上风驰电掣,这会儿方方赶到,正听见这句丧心病狂的话,一颗心都跳了出来。
“王八蛋!”年小刀咬牙切齿的瞪着方义,转头看着冷夏和战北烈,脸白了白,不可置信道:“你们不会这么傻吧?”
“那肯定不……”战北越吞了吞口水,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了,瞪眼问:“不会的吧?是吧?二哥,二嫂?”
在众人紧张兮兮的神色中,在方义兴奋到无以复加的目光中,战北烈和冷夏皆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