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挑起眉梢,轻轻拍着怀里的宝宝,小东西胆子倒是极大,外面喊打喊杀,他却是一点都没吓着,方才一直好奇的左看右看,这会儿布帘放下了,直接打了个哈欠,趴在冷夏的怀抱里,闭上眼睡着了。
冷夏一边低着头轻拍宝宝,一边笃定道:“那个头领,是小刀的亲人!”
这话落下,战北越“呼”的抬起头,瞪大眼问:“二嫂,什么意思?小菜板不是父母双亡么?”
“是父母双亡,不代表没有别的亲戚。”战北烈点头同意,对他解释道:“你听见方才那头领对小刀的称呼没,邓小刀,她这些年流落市井,对外的宣称皆是年小刀,即便是早就查清楚了她身份的咱们,也不会执意要叫她邓小刀。”
战北越皱着眉,再回忆起那人对小菜板的辱骂“贱丫头”,这分明就是熟人之间,对于忤逆的后辈的责骂。
而且小刀失踪了整整一日,开始并非被掳走,想来是他们偷偷给她传递了消息,亮出了身份,没想到满心欢喜的见到了亲戚……
这样的亲戚,在她流落市井的时候,并不出现,只在即将成为越王妃的时候,才出现利用她,不同意就给她下毒,这会儿还极力的阻止他们回去救人。
战北越的手掌狠狠的攥成拳,额上青筋都鼓了起来,小菜板,他们竟这么对待小菜板!
战北越大恨,问道:“二嫂,他们是小菜板的娘亲家人?”
冷夏点点头,回道:“应该是的,那年姓女子仿佛凭空出现的一般,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那么就极有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和邓九指私奔,而那户人家又认为有辱门风,所以将这件事给掩盖了起来。”
冷夏没说的是,如今看来,能威逼年小刀对大秦的皇室之人动手,似乎还不只是大户人家这么简单,最起码也该是哪一国的朝中肱股。
他们怕年小刀醒来,抖出那一家的身份,甚至是抖出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所以百般阻拦。
只是他们知道慕二在凉都,却不知道慕二的师傅也在凉都,更是绝对也想不到,真正去救人的是老顽童,早在他们出发的前夜就已经单独上路了,而他们几个,则是乘坐马车慢慢悠悠,做饵罢了。
思索间,她一抬头,正看到脸色乌青的战北越,那大眼睛里,都失了神采。
半响后,战北越掀了掀眼皮,呢喃道:“二嫂,那人说,就是神医慕二去了,也解不了毒,是真的么?”
“慕二解不解的了毒,我不知道。”冷夏浅浅勾唇,在他肩上拍了拍,道:“不过这天下,我却不相信,还有癫道人解不了的毒!”
说完,她脚尖踢了踢呆呆坐着的慕二,努嘴道:“是不是?”
慕二呆呆的转动眼珠,看着六神无主的战北越,明白了冷夏的意思,眼中挣扎不已。
直到冷夏再踢了他一脚,他才哀怨的瞄了她一眼,不情不愿的慢吞吞道:“是。”
唔,孺子可教!
冷夏挑眉,以示赞赏,这愣子,在没见过那毒的情况下,也肯违心做出个保证,对他这一根筋的来说,真正难得。
几人说话间,外面的声响已经结束,秋风中飘着浓郁的血腥味。
解决了黑衣人的弑天众人,走上前来,行礼道:“姑娘,头领服毒自杀,剩下的人都让咱们杀了。”
说起这个,弑天众人也郁闷的很,冷夏教的那从来就是杀人的手段,一击毙命,可没教过抓人的手段,所以弑天冲上去一顿杀,杀了个彻底之后,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个头领,让他逮着机会吞了毒。
冷夏点点头,道:“无妨,按照北越的说法,这人的手下在长安的时候,就服毒自杀,应该是死士,问也问不出什么。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头领,那人绝对不是死士,不然开始的时候,就不会和咱们讲条件了。”
若是死士,早就杀了上来,哪还顾得上估量两边的武力差距,改用迂回的手段。
不过这也让冷夏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死士这种人,大多都是由皇族豢养,一般的家族都不会,毕竟通常的事,杀手侍卫大概都可以完成,即便不行,亦是可以买凶。
豢养死士,若是被上位者发现,引起忌惮,到时候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那么这次毒杀小刀的事,极有可能,是年家受到某一国的上位者指派而做,不是东楚,就是南韩。
“王爷,王妃。”检查过尸首的钟苍几人,回来禀报:“尸体上没有任何的线索。”
冷夏和战北烈垂首思忖,突然,一只信鸽由半空中展翅飞来,在马车的顶部盘旋了两圈,落在了钟苍伸出的手臂上。
取下鸽子脚上绑着的信筒,递给战北烈,他打开看了看,剑眉瞬时皱了起来。
“二哥,是不是小菜板……小菜板她……”战北越大急,脸色变的惨白惨白,嘴皮子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个时候飞来的传书,极有可能和年小刀有关。
冷夏亦是蹙了柳眉,问道:“怎么了?”
“不是小刀。”战北烈遥遥头,俊面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东方召死了!”
东方召死了,那么接下来毫无疑问的,就是东方润即位了。
他们想的没错,一月后,当马车慢慢悠悠的晃到了长安城外的时候,战北烈收到了东楚的钟默飞来的第二只信鸽,东方润即位,于三月后,二月二十八,举行登基典礼,并邀请三国前去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