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烈看着二人的背影嫌弃的摇摇头:“这兔崽子……”
两人方一迈进客殿,一个人影从椅子上迅速蹦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到冷夏面前,“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口中两个字喊的震天响:“干娘!”
冷夏抱臂挑眉,俯视着五体投地抱着自己小腿狂呼“干娘”的李俊,白眼一翻,悠哉说道:“李公子可别叫错了,这个‘干娘’本宫可不敢当。”
“当得当得……犬子顽劣不堪,能得烈王妃管教,那真是他三世修来的福气!”一个谄媚的男音自前方传来。
掀目看去,那人四十岁左右,一身官服熨帖的穿在身上,长的倒是周正,相貌和李俊有几分相似,想必就是礼部尚书李成恩了。喝了一夜的茶水非但没有半分微词,此时还能摆出一副俯首帖耳的殷勤神色,这马屁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冷夏唇角微勾,一脚拨开扒着她小腿硬是不撒手的李俊,悠然走到主位坐下。
李俊拽着她的裙角一路跟过去,喊的是鬼哭狼嚎撕心裂肺,闻者心酸听者流泪:“干娘啊!儿子不孝啊!都是儿子的错!干娘大人有大量,原谅儿子吧!”
战北越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厉害啊!这手功夫一般人可学不了,对着比自己小四五岁的二嫂,这“干娘”俩字你怎么下的去口啊!
冷夏厌烦的掏掏耳朵,还不待说话,就见李俊动作麻利的自衣兜里掏出地契,举过头顶双手奉上,再次咧开大嘴哭喊道:“干娘啊,这是儿子孝敬您的,儿子的一片孝心,您一定要收下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冷夏拧着柳眉高唤道:“来人!”
殿中顿时出现了三个人影,狂风、雷鸣、闪电。
冷夏眉峰一皱,问道:“怎么是你们?”
闪电赶忙狗腿的回道:“王妃,王爷命令咱们以后都跟着您!”
狂风补充道:“是,咱们以后贴身保护……”
这话说到一半,三人齐齐望天,就小王妃那身手,爷,您这命令不是寒碜咱们么……
冷夏倒是无所谓,林青今日去军营报道,手边有三个人使唤着也不错,她指指李俊,再指指门外,道:“交给你们了!”
暗卫三人顿时明白过来,互相对视一眼,这是王妃同意留下咱们了?这可是偶像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啊!
三人大喜过望,拖着不住扑棱着腿哭爹喊娘的李俊,精神抖擞的出了客殿。
耳边的噪音终于消失了,冷夏看向脸上的谄笑连见到儿子被带走都没僵硬一分的李成恩,冷声道:“李大人……”
话还未说完,李成恩一个躬鞠到底,识趣道:“犬子在此有王妃管教着,下臣放心的很!王妃贵人事忙,下臣就不耽误您了!下臣告退,告退……”边说着边一路退了出去。
待他走后,冷夏把手中的地契塞给瞪着眼睛满脸赞叹的战北越,吩咐道:“四海赌坊我就交给你了,该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不必来问我,只要每个月把收入交上来就可以。”
战北越回过神来,一颗玻璃心瞬间“哗啦哗啦”粉碎了个彻底,张着嘴问道:“二嫂,你不教我赌术啊?”
“看你表现!”冷夏唇角一勾,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意,一伸懒腰,悠然走出了客殿。
身后的战北越看着她渐远的背影,一声哀怨的嚎叫直上青天:“啊……本王的赌神梦啊!”
回到清欢苑,看过风驰后,冷夏便进房间休息了。
前夜发生的事太过突然,一茬接着一茬,如今尘埃落定终于有了时间好好的睡一觉,至于那些朝臣中毒事件,后续事宜自有战北烈去操心。
一觉醒来,就见迎雪两手支着脑袋坐在床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这丫头从来都是怯怯的,说话轻声细语,做事战战兢兢,此时这个样子倒真是反常。眉梢一挑,还不待问话,迎雪已经兴奋的欢呼一声,笑眯眯道:“王妃,您总算醒了,这会天都快黑了!您不知道,王爷今天在朝堂上太威风了,咱们府里可都传遍了!”
冷夏坐起身,倚着床榻,慵懒问道:“唔?”
迎雪似受到了鼓舞,眉飞色舞的说道:“今日早朝之时,那些大臣不知因为何事,竟在朝堂上闹开了!皇上也不知道怎么的没去上朝,整个朝堂一片骚动,武将说要出兵讨伐东楚,文官却提议和东楚结盟,两方人马相互对立,在那金銮殿上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吵得面红耳赤,险些都要动手了!”
冷夏暗自思忖,想必引起骚动的原因就是中毒事件了,武将性烈,对于此事自然心中不平,欲出兵讨回一个公道,而文官大多唯诺,希望通过结盟换来那慢性毒药的解药,平息此事。
就是不知战北衍因何未上朝堂,这节骨眼的时候,能让他放下政事的恐怕也只有萧凤了。
迎雪站起身,学着战北烈的样子肃然道:“此事本王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她眯起眼睛,冷喝道:“统统滚回府,一炷香之内还在朝堂上的……”
她微微侧目,环视了一圈后,激动的声音再次响起:“王妃,您猜怎么着?王爷这句话还没说完啊,瞬间摆平了那些大臣们,一个个灰溜溜的回了府,跑的是比兔子还快,一炷香以后,整个金銮大殿内再无一人!”
迎雪说完后,眼眸中盛满了凡人对天神的崇拜敬仰,再次直勾勾的盯着冷夏,试图在她的眼中寻找到共鸣。
冷夏凤眸一挑,仅仅这样一句话就把中毒事件之后的恐慌骚动给压了下来,战北烈的战神之名倒真是深入人心,这边威势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没有那许多年的铁血震慑,绝对做不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