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一声浑厚的男音陡然响起。
拓跋戎!
萧凤磨了磨牙,她就是化成灰也忘不了这个声音,如果不是他,她可能早就找到了冷夏,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惨!
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从树上跃下,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典型的北燕男子,五官长的并不精致,可那一双褐色的眸子却是光彩非凡,使人瞬间忽略了他的一切,脑中只剩下了那双浓郁如酒、炫目如钻的瞳眸。
拓跋戎嫌弃的看了一眼狼狈的半坐在地上的萧凤,再将目光转向那个首领,唇角勾起抹傲慢而轻蔑的笑,“扎西,你弟弟犯的可不是小错,他强暴了麦朵!”
麦朵就是今天那个怀了孕的女子。
自从拓拔戎出现,扎西就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那是一种恨到了极致又怕到了极致的呆滞,双腿都在不断的发抖。
拓拔戎向前走了一步,见扎西猛然后退,嗤笑道:“懦夫。”
扎西的手颤了颤,手中的弯刀差点拿不住,他迅速向后退去,一把将弯刀逼到了萧凤的脖子上,大吼道:“你站住,你再动我就杀了这个女人!”
在这样的时候,萧凤还有闲工夫翻了个白眼。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老娘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捏着那女人脖子,这会儿就轮到自己了。
拓拔戎斜斜的觑着他,大步朝前走着,随口道:“我不过是看这女人可怜,收容在客栈里罢了,一个陌生人而已,扎西,你用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威胁我?”
萧凤心头的火气“蹭蹭蹭”的蹿,刚想张口骂回去,一想到现在的情形,又赶紧闭了嘴。
好女不吃眼前亏,这脑子有病的男人可能是唯一能救她和孩子的了!
娘啊,为什么肚子又开始一缩一缩的疼了!
她以手撑着地,刚刚动了一下,那把弯刀又离着她的脖子近了一分,刀锋冰冷贴着皮肤,直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过这些和身上传来的疼痛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萧凤大汗淋漓湿透了袍子,脸色苍白如纸,许许多多的声音在耳际轰鸣着,隐隐约约间看见拓拔戎竟是半分不理会扎西的警告,大步流星走了过来,扎西大喝着:“站住,你站住,不然我真的杀了她!”
更看见了眼前的扎西握着刀柄的手突然攥紧,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萧凤感觉到腿部再次湿濡了起来,有黏腻的液体顺着大腿根流下,心下猛的一沉……
要死了吗?
孩子也活不成了吗?
战北衍再也见不到了吗?
冷夏还在地道中吗?她平安吗?
她最珍视的人啊,再也没有机会相聚了吧!
一个个问题在脑中浮现,一幅幅画面在眼前闪过,这时间仿似很长很长,萧凤缓缓的闭上了眼。
拓拔戎看着她猛然向后倒去,看着扎西一惊就要挥下的弯刀,脚下一点正要行动,突然……
“萧凤!”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大喝,身侧一阵狂风拂过。
一个白色的身影好似闪电一般,在半空留下了一道道的残影,倏地跃至了扎西的身侧。
紧跟着,他甚至都没看清这女子的动作,扎西手中的弯刀已然到了那女子的手中!
紧跟着,他发誓这是他这一生中所见过的最残忍血腥的画面,扎西被她用那把弯刀一刀一刀的切开了,不错,是切开了,活生生的切开了,四肢仿似风筝一般飞到了半空,扎西被她在眨眼间分成了五部分!
唯一留下的只有一个躯干,生生在地上凄厉的哀鸣着……
紧跟着,那女子转向了剩下的一帮同伙,在他们几乎要尿了裤子的颤抖中,只用了一招,一招解决掉了所有的人。
这一切都仿佛只发生在一眨眼的时间里,等到眼睛闭上再睁开,天地间还站着的就只剩下了他和那个女子,女子以冰冷到毫无温度的眼眸淡淡的扫过他一眼。
那一眼中的寒意和戾气,竟让他都不由得背脊发麻,似有一缕薄冰渗入了心间,丝丝化为凉薄的水一滴一滴的融进骨血。
冷夏没有理会拓拔戎,这个人不论用了什么样的方式,初衷总是好的。
她迅速将萧凤扶起抱在怀里。
萧凤的脸上呈现着痛苦的表情,双手捂在肚子上,嘴里似乎在呢喃着什么,冷夏将耳朵凑上去,听见她说。
孩子,北衍,冷夏……
冷夏将她紧紧的抱着,以手掌将她额头上的汗擦去,眼睫湿润。
这个傻姑娘啊,幸好,幸好!
幸好没来晚!
此时的萧凤整个下半身已经湿濡一片,尤其是呼吸间有细微的呻吟,断断续续的艰难吐出,想必已经疼到了极致。
似乎是感受到了冷夏的怀抱,她手指微微动了动,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摸冷夏的手。
冷夏一把抓住她的,攥在手里,心疼道:“萧凤,我在,我在!”
两只雪白纤细的手紧紧相握,萧凤苍白的唇角牵起了一抹笑,如释重负:“你没事……”
“对,我没事!我没事!你也会没事的!”冷夏微微侧了侧头,声音淡淡却含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衣服脱了!”
还站在原地的拓跋戎一愣,挑了挑浓黑的眉,此时这里就只剩下了三个活人和一个半死不活的扎西,这话定是跟自己说的了。
他也不介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冷夏,大大方方的把外面罩着的皮草解开,脱下来,随手丢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