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战北烈呲牙咧嘴的躺在地上,后背溢出了点点鲜血,一双鹰眸可怜巴巴的瞅着她,撒娇一般的直哼哼。
她翻了个白眼,将战北烈轻轻的翻过来,后背处几条尖利的木屑全数扎进了皮肉,鲜血淋漓的让人心惊。
冷夏知道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笑,但是怎么也忍不住,在战北烈哀怨的目光中,银铃般的笑声轻轻飘荡,飘的战北烈也不禁笑了起来。
若是有人知道,大秦战神因为欲求不满把人家村民的床都给砸穿了,必定笑掉大牙。
她取出金疮药,将战北烈满背的木刺给挑了出来,一点一点的给他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上,细小的伤口遍布后背,合着几个大的伤口,让冷夏不由的皱了皱眉。
战北烈自然是抓住这个让她心疼的机会,极尽夸张的哼唧着,博取着冷夏越来越多的同情。
冷夏虽然知道这人绝对是在演戏,也如他所愿的在翻了几个白眼儿之后,手劲儿又轻了几分,再轻了几分,直乐的战北烈眯着眼睛偷偷咧嘴角。
药上好了,床散架了,大半夜的,其他村民都已经睡了,唯一两个没睡的又在忙着缠绵……
后半夜怎么睡,这是个问题。
最后,还是战北烈搬了两个椅子,然后将厚厚的被子铺在上面,给冷夏合成了一个简陋的小床,冷夏睡上去试了试,除了有点小之外别的都还好。
她抬眸看向战北烈,战北烈抓起她的手“啪叽”亲了一口,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道:“我去找钟苍。”
冷夏浅浅的一挑眉,不再管他,闭上眼,睡觉。
战北烈出了门,用力呼出一口鸟气,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的篱笆藤,农具,小窝棚,和窝棚里的几只鸡,不由得再次想起了傍晚时分和冷夏说的隐居。
每日他种菜,母狮子养鸡,没事儿坐在院子里晒晒阳光,吹吹风,下下棋,看看书。
满院子小冷夏撒了欢的跑来跑去,一个个迈着小短腿扑到他身上,仰着和冷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脸儿,围着他叫爹爹……
战北烈咧着嘴角,笑的欢实。
突然,一双剑眉狠狠的拧成一团,还小冷夏呢,老子现在连房都不能圆!
他在心里将那给冷夏纹身的人,再次抽打了几遍,恨不得掐着那人的脖子大声质问:“老子到底欠了你什么?”
将那人十八代祖坟挖出来,切手切脚挖眼珠鞭尸暴尸分尸后,战北烈终于舒坦了,在院子里慢慢的踱着步。
就在这时。
隔壁人家没完没了孜孜不倦乐此不疲的呻吟声再次传了出来……
夜半时分,大秦战神独自站在院落中央,负手而立,仰头望着天际的一轮弯月,秋风拂过,将他的衣袂袍角飘然吹起,一张英俊无匹的脸上,一双绿幽幽的眸子,对着月亮哗哗流泪。
第二日一早,冷夏刚刚醒转,战北烈就推门进来了,依旧是青绿青绿的脸,鹰眸下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钟苍去给屋子的主人再送了一锭银子,以赔那损坏的床钱。
他今日也是挂了两个明显的黑眼圈,昨夜睡到一半,王爷一脚踹开他的房门,二话不说坐在桌子旁边,啥也不干,就盯着他。
那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亮的光,直吓的他汗毛倒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然后自动自觉的起了身,在战北烈“孺子可教”的满意目光中,去欺负旁边儿房间的闪电了。
钟苍把银子塞给村妇,赔偿的原因说了说,并让村妇准备了些干粮。
村妇客客气气的收下了,心里直感叹,这得是多激烈啊,才能把床都弄坏了!
这么想着,不由得一直拿眼角偷偷的朝战北烈瞄去,再转而瞄向冷夏,这天仙般的姑娘看上去瘦瘦弱弱的,没想到这么经得住,昨晚折腾的床都塌了,这大清早的看上去却是清爽精神的很。
反倒是那傲岸挺拔的男人,瞧那脸色难看的,一会儿绿一会儿黑的,这都累成啥样了!
在战北烈“嘎吱嘎吱”的磨牙声,和冷夏忍俊不禁的轻笑中,村民淳朴而热情的将几人送出了村子,连连挥手客套着下次再来。
除了牧天牧阳两兄弟外,其他人再次启程上路。
大秦,铎州。
冷夏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铎州沧桑的城墙,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斑斑驳驳,上方悬挂着一块古朴的棕木匾额,上书“铎州”两个大字。
铎州离着长安大概有十日的马程,虽不像京都那般富饶,在大秦也属于比较大的城镇了,算的上热闹繁华。
此时已是午时,到了用膳的时间,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街道上百姓络绎不绝,不少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猜测着里面坐着的是什么大人物。
就在这时,一阵吹喇叭的喜庆乐声传了过来,街道上的百姓纷纷朝着两边让道,探着脑袋望着远处行来的喜轿,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一人探头探脑的戳戳身边的人,感叹着:“周大老爷的公子今日娶妻了!”
另一人跟着点点头,悄声说道:“可不是,娶的是西城米商家的女儿,当初可是不同意呢,嫌弃商人市侩,配不上他们家。”
“嘘……”前头那人回头对着两人摆摆手,劝道:“官家的事儿咱们哪敢非议,不要命了吗?”
“咱们说的那么小声,谁知道,再说了,也是喜庆的事儿,没啥不能让人说的。”第一人嘟囔了几句,说着没啥不能说的,倒也真的闭了嘴,不敢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