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烈这是在间接的告诉他,今天这个局,是个杀局!
就在杀气腾腾汹涌之际,忽然,东方润动了,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武,不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然,而是……
他张开双臂贴着地面向前方飞掠而去,不与任何人正面冲突,不浪费一秒钟的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天罗地网的包围圈外冲去,逃跑!
冷夏眉梢一挑,笑道:“这人倒是有趣,不和你硬抗,保住命逃走再说。”
战北烈点点头,沉声道:“能屈能伸,审时度势,这样的人最难对付。”
说完之后好看的剑眉猛的皱起,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转向冷夏的鹰眸含着冲天的醋意,酸不拉几的说道:“不准觉得他有趣。”
冷夏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直接说:“唔,你最有趣。”
这句带着浓浓的敷衍色彩,无聊无趣无味到令人发指的话,居然顿时让大秦战神舒爽了,傻呵呵的笑着,再看向包围圈中的东方润,都觉得那小子帅了不少。
冷夏望天,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的选择,那夜脑子被烟花糊了吧!
此时,被包围着的东方润眼看着就要突围而出,他的策略很明显,就是跑!
面对成百上千的烈王府侍卫,还有一个战北烈和一个冷夏,他没有任何把握能正面冲突,只要暂时离开了此地,这个场子以后总能找的回来。
他不与任何人缠斗一心只为突围,虽然轻伤受了不少,却也离着包围圈外只差毫厘,越过了最后这一排人后,全力施展轻功,就能离开。
战北烈一声霸烈之极的冷哼,抽出立于旁边的钟苍腰间挂着的剑,灌注内力向他狠狠的一抛,长剑带着无匹的力道,呼啸着向东方润胸口袭去!
剑势迅猛,同一时间,几个王府侍卫迅速将他所有的退路拦住,眼看着长剑就要射进胸口,东方润当机立断拼着受了旁边人刺入胳膊的一剑,飞快的避开了心口处。
就在这时,空中跳下一条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东方润身前……
噗!
长剑入肉的细微声音,此时在东方润的耳中却是那么的清晰,他眼睁睁的看着手下挡在他的身前,心口处那把长剑穿胸而入,嘴里喷出汹涌的血雾,瞪着扩张的瞳孔,含糊不清的呢喃着:“主子……走……”
突然,后方一道袖箭追星逐月般向着他逼近,在空中发出了“咻”的破风声响,此时要躲避已经来不及。
东方润狭长的眸子一片血红,却再也没看那个手下一眼,也没有看那袖箭一眼,他不能让手下白死,头也不回脚下飞速前进,全力施展轻功一路向着密林的尽头飞掠。
哧!
袖箭入体,正中后心!
东方润喷出一大口鲜血,脚下的速度半点不停,借着袖箭的推力速度再快了一分,仿似一道闪电,眨眼就窜至了密林尽头,尽头处,东方润回转头来,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然而那双空濛的眸子中却含着彻骨的冷意,嘴角流着猩红的鲜血,消失无踪。
战北烈和冷夏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微微蹙起了眉,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
就在这时,牧天牧阳自长安城飞速赶了过来,齐齐躬身行礼:“爷!北燕太子鲜于鹏飞和东楚黑袍人,被救走了。”
战北烈面色冷沉,唇角缓缓勾起,轻笑出声:“东方润啊,便是这般情境下,也要摆我一道。”
“爷,你的意思是说,他根本一早就知道官员的毒已经解了,这次不过是以自己为诱饵?”钟苍说到一半,又摇了摇头,呢喃着:“不对,如果他知道怎么会没有一点准备,受这么重的伤?”
“不,他不知道……”战北烈鹰眸如墨,望着东方润消失的方向,沉声解释道:“不过这个人心思深沉,脑子里弯弯绕绕太多,即便是他自己耍的阴谋,到了收网的时候,也会半信半疑多留个退路的。”
见牧天牧阳的面色上依旧含了几分不解,冷夏笑笑,眼眸中含着睿智自信的光芒,说道:“他这是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大秦官员中了毒,自然是好,如果没有,那么咱们费尽心思布下天罗地网之时,烈王府内自然是守卫松懈的。”
牧阳抓了抓头,满脸疑惑的问道:“那他可以在那边救人的同时,这边也给自己留下退路,哪至于伤重至此?”
“若是密林中埋伏了别人,本王如何能看不出?”战北烈剑眉一挑,冷冷道:“他一方面心思缜密小心,一方面行事又胆大自傲。东方润从一个卑微无势的普通皇子,一路过关斩将到得如今,在东楚几乎可以说一手遮天。这样的人,骨子里又岂能没有几分傲气,没有几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狂妄?”
三人此时才算听了个明白,即便是敌人,也不由为东方润的所为叹了句,有魄力!
牧阳一拍脑袋,赶忙请示道:“爷,咱们来之前,狂风已经去皇宫请示了皇上,此时全城应该已经封锁了,全力搜捕鲜于鹏飞。”
战北烈不紧不慢的摇了摇头,回忆起五国大殿上花千和东方润一个鼻孔出气的情形,冷笑道:“这个时候,他恐怕早已经出城了,去告诉萧非歌和莫宣,让他们俩一同向南韩的使节队伍追去,问花千要人。”
“花千?”牧阳一惊,瞪着眼睛问:“爷,东楚和南韩结盟了?”
冷夏纤细的柳眉挑了挑,想起花姑娘不由得失笑,悠哉的说着:“结盟也好,帮忙也罢,花千那个人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搅屎棍,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这等有趣的事他又怎么会不搀和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