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哲一副吃定了她的表情,向后一仰坐到椅子上,慢悠悠的说着:“皇兄此次出使,带来了两个美姬,本来是想送给烈王的,你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拿的出手,又在这烈王府里无依无靠,总要有几个人帮衬着……”
他停在这里,等着看冷夏焦急的反应,等了半响见她依旧面色泰然,专心致志的喝着手中的茶水,心里暗骂一声废物,咳了咳径自说着:“不过如今看到烈王对你宠爱有加,皇兄也就放心了,这两个美姬就留着晚上宫宴送给大秦皇帝吧!”
“听说这大秦皇后极为善妒……”他皱了皱眉,一边站起身一边不客气的吩咐着:“到了晚上你多长长眼色,该开口搭腔的时候,可别傻乎乎的呆愣着。”
说完拂了拂衣袖,大步向外走去。
“夏儿,可记得三皇子说的什么了?”何永生急忙爬起来,不放心的嘱咐了一句后,紧跟着慕容哲向外跑去。
冷夏看着两人的背影,冷冷的勾了勾唇,噙着一抹讥嘲的笑意。
这慕容哲倒是打的好算盘,一边对自己施压,一边送美姬给皇帝,这样一来战北烈和战北衍身边都有他的人,到时不管是西卫那边的夺储之争,还是整个西卫在五国中的地位,都能得到大秦的支持。
只是他这算盘打不打的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了晚上。
和风朗星,皓月当空。
战北烈和冷夏从马车中走出来,不约而同的挑了挑眉。
只见远处一个浩浩荡荡的马车长队缓缓的驶来,只远远的一打量,少说也有二十辆马车。
最前方领头的马车极为华丽惹眼,翠绿的帷幔铺顶,艳红的轻纱罩帘,巨大的车厢上挂着满满的各色鲜花和铃铛,跑动间浓郁的花香弥漫四溢,刺耳的声响惊天动地。
不用看里面,只瞧着这马车的装潢,也知道绝对是花姑娘无疑了。
马车在战北烈和冷夏的身前缓缓停下,一只翘着兰花指的玉手缓缓伸出,将车帘轻轻掀开,花千妖娆的脑袋顿时探了出来。
他冲着战北烈娇媚一笑,然后冲冷夏喷出个冷哼,甩着帕子跳下马车。
随着他下了车,后面紧跟着走下来四个衣襟大敞的小厮,妖媚的,魁梧的,阳光机灵的,温文尔雅的,四个小厮四个类型,一应俱全。
战北烈朝着后面的一队马车望了望,还未说话,那个阳光机灵的小厮已经会了意,一边点着后面的马车,一边解释道:“这些都是咱们姑娘的日常用物,十车衣裳冠带,五车珠宝首饰,五车古玩玉器,五车日常器皿,一车琴笛乐器,一车胭脂水粉……”
战北烈和冷夏了然的点点头,镇定非常:“花姑娘,请。”
花千掩着帕子笑的花枝乱颤,一边扭着腰肢朝里面走着,一边轻笑道:“奴家就喜欢和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不像那些个少见多怪的,最是无趣。”
说着朝战北烈靠了靠,再靠了靠,一点一点靠的近了一些,花千心尖直跳,暗暗激动,眼看着就要贴上……
一侧的大秦战神悠哉的吐出两个字。
“水仙。”
花千顿时一个趔趄,一头栽向前面,幸好被健壮的小厮扶着,稳了稳身子,翘着兰花指拍拍胸口。
他惊魂未定的瞥着前方两个已经走远的身影,恨声嘟囔着:“这战神,也不是什么厚道人。”
甫一迈入皇宫御花园,便感觉到一道热切的目光向着自己投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慕容哲,冷夏心下冷笑,目不斜视一路走到自己的席位。
“二嫂……”一道恍恍惚惚的声音自一侧响起。
冷夏转头看去,只过了一日,战北越已经瞧不出那机灵可爱的模样了,脸色灰白,大眼睛里也失了神采,一反平日的飞扬跋扈,蔫了吧唧的耷拉着脑袋。
他朝冷夏这边挪了挪,叹了口气,沮丧的说着:“小菜板失踪了。”
冷夏挑了挑眉,情理之中,那姑娘看上去没心没肺吊儿郎当,其实女儿家的心思是极重的,自然容不下战北越用这样的法子。
不过……
想起两人平日的相处方式,再将目光落到远处的慕容哲身上,冷夏嘴角一勾,笃定道:“跑不了,三日之内,必定回来!”
战北越一双大眼睛瞬时有了神采,急忙问道:“二嫂,你怎么知道?”
冷夏神秘一笑,不语。
随着大秦皇帝战北衍的姗姗来迟,一杯酒敬下,这宫宴总算是开始了。
酒过三巡,御花园中的气氛还算和谐。
突然,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乐声婉转犹如天籁,丝丝缕缕的荡漾在御花园的上空。
紧接着琵琶相和,轻吟浅拨,曲调缠绵,似湖畔水面荡漾着的鱼鳞波纹,绵绵不绝,又似情人间的含蓄低语,如泣如诉。
这乐声好似撩拨在众人的心尖儿,一时都听的痴了。
冷夏循着声音望去,远远的可以看见御花园最外一座凉亭内,两个妖娆的身姿若隐若现,曼妙轻抚。
再看了眼慕容哲那隐含得意志在必得的神情,心下了然。
待乐声落下,慕容哲拍了拍手,两个轻纱遮面的女子从凉亭内缓缓走出,如水的眸子似含了千言万语,含羞带怯的望着首席上的战北衍,一步一步轻扭着走来。
两人停在御花园中央,齐齐跪拜,音似黄鹂:“奴婢云霓、月舞,参见皇上。”
冷夏朝战北衍瞥去一眼,只见他眯着狐狸眼笑的高深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