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来夏川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刚到品茗楛就见到鲁西山正在笑呵呵的跟窦承业聊着天。
这位鲁班后人一向脾气古怪,像今天这么乐呵的还是头一回。
夏川见状也笑呵呵的打招呼道:“鲁工今日心情不错啊,什么事这么开心呢?”
“我说你小子年纪轻轻的不会睡到这会才起床吧?”鲁西山端着一个紫砂壶喝了一口茶指了指东边说道:“这日头没把你屁股晒着了?”
窦承业在一旁笑呵呵的解围,“鲁大哥你是不知道,夏老弟这次为了救老弟我可是累坏了,他可是我和品茗楛的大恩人啊!”
三人十分惬意的在店门口聊着天,此时虽然刚刚日上三竿,可来来往往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自从夏川和窦承业去了安庆,鲁西山这还是头一回来品茗楛。
夏川也是才知道这老哥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为那二十多个茶盒在忙活。
这倒是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鲁木匠的手艺在济庐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小,先前那一大批的木盒也不过有了七八日时间。
所剩二十多个盒子居然雕了一个多月,这让所有人都好奇不已,纷纷表示要一睹鲁工的真手艺,可这老哥总是卖关子,任凭两人磨破了嘴皮子也没给看,非要等拍卖会那天拿出来一起看。
......
夏川一看也见不到这宝贝,而这老哥两难得聚一次又是各种想当年,他也跟这二人聊不到一起去,索性直接就去了正在翻新的尚茗居,正好可以给工人们提提建议。
“夏老弟,你这监工的可是有点不称职啊?”
大老远的夏川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正好看见齐元甫叔侄两人正在尚茗居门口站着。
白妤见到夏川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衫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指望你这铁公鸡来照顾一下我的生意估计是没门了。”说着便上前拍怕他肩膀道:“这样吧,本小姐今天心情好,送你一件得了,免得拍卖会那天被人笑话了。”
先是笑呵呵的跟齐元甫打了声招呼,夏川这才跟白妤说道:“难得你这么好心眼,不领情倒是我不识相了,只是我这人天生就是梗,穿个好看点的衣裳还不好意思出门了,白大小姐不如就给我照做一件黑长衫便好,我想以你的绣工即便是做个纯色的衣裳也一定与众不同。”
“嘁......”白妤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还真是不知福,多少人求着本姑娘做衣服都没们呢。”
齐元甫笑呵呵的打断了两人的打趣,“行啊小川,我还正准备来跟你说一声把品茗楛翻新一下,要是实在不行我再帮你盘一间茶楼,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够快,敢情昨天回来就不带歇息的下手了?”
“这不是知道齐叔您人缘太旺怕小店容不下嘛。”夏川笑呵呵的答道。
“去去去,少给我来这套。”齐元甫指了指正在拆匾额的尚茗居说道:“你可是撬了人家的买卖,盘下这茶楼没少出血吧?”
夏川一听这话才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道:“正好齐叔,我还想问问你呢,李恒李公子跟姜胡一关系如何?窦掌柜的能这么轻松盘下这茶楼就是他在后面推手的。”
“哈哈哈......还是李家的老伎俩啊!”齐元甫一听这话便一阵笑,随手推了推眼镜说道:“看来你还是个抢手饽饽。”
“齐叔您此话怎讲?”
“哈哈......小川啊,此事恕我暂且无可奉告。”齐元甫一手搭在夏川肩膀上若有深意的说道:“但你记住,此事与你而言也并非坏事,到时候该如何取舍也在你自己。”
夏川见状也不再多问,齐元甫这话与他自己想的倒是差不多,李家的目的应该会在拍卖会上表明,现在既然人家有难言之隐,自己也不好再多问,而且人家也说了,至少不是坏事,那就等着呗。
齐元甫一大早过来的目的主要就是告诉夏川扩张一下品茗楛的事,既然此事已经提前进行了,他也就没什么事了,两人商量了一下拍卖会在五天之后开始便各自忙了。
其实齐元甫这般还有另一个目的,按照他得到的消息,那位八贝勒已经收到了两件衣服,不出所料那个洋妓看上了白妤绣的那件,只是有了苏敏诗那件的料子作为对比后又稍有些不满。
今日已经和八贝勒启程往济庐赶来了,到时候这位大人物肯定不会错过这拍卖会,有夏川在场好多事情也好解决。
其实夏川也早就才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几乎每天都在这里做着监工,而且不光是即将开业的品茗楛分店,连之前的总店也进行了一定的布置。
毕竟第一次拍卖会就是一个最好的契机,做好了,品茗楛一飞冲天跻身大商行之中,做不好,那估计也就只能一辈子不停地开分店了。
但那样的话茶叶供应肯定跟不上,规模跟不上,路能走多远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在夏川的监督下,工匠们没日没夜的赶工,最终只用了四日便彻底完工了。
拍卖会的前一晚,齐元甫、夏川、窦承业以及鲁西山齐聚一桌,夏川和鲁西山到还好,窦大掌柜的明显有些拘束,刚一上桌就坐在那傻呵呵的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也难怪,像窦承业这种做小买卖的人,看到齐元甫那简直就是仰望巨人一般,虽然人家偶尔也会去茶楼喝茶,但这样同坐一桌的情况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
“小川,看不出来你对这房间布置也是有研究啊?”
齐元甫看着已经被重新翻修了一遍的尚茗居也就是品茗楛分店,不禁感慨自己那花了大价钱布置的宅子也没法和这短短几天改出来的茶楼相比。
夏川自然不好说他前世的四合院比这豪到哪里去了,只是随便搪塞两句不再提此事。
而一桌人吃到七八分饱时,齐元甫才一本正经的说起了第二天的详细计划,以及都有哪些大人物会来,到时候安排桌椅雅间等时。
窦承业虽然知道齐元甫交友广泛,但当一听到贝勒爷要来时直接脸上肥肉都在打颤,小破庙突然要来真神了,这窦掌柜的反而有些慌了。
其实这也是齐元甫有意说出来给窦承业听的,他就怕第二天这个掌柜的太紧张坏了事,至于夏川和鲁西山,一个老练沉稳,一个心思玲珑,完全不用担心。
次日一早,窦承业顶着两个黑眼圈就来到了分店门口,虽然明显的熬了夜,但精神头却是倍儿足。
这点从他那特意用鸡蛋清捋了捋的小胡子以及一身超级紧身的红马褂就能看出一二。
虽然店门口已经聚满了人,但已经得知要来的大人物后,面对着这群平日里都接触不到的大老板们,窦掌柜也不再那么紧张了。
“咳咳......各位,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我品茗楛吃茶。”窦承业用手捋了捋小胡子说道:“承蒙各位多年来的关照,品茗楛今日特地准备了上等好茶来作为此次拍品,相信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不过,今日还得让给为再等片刻,因为这揭匾之人还未到!”
“什么人物这么大排场?”
“济庐城就这么大点,大人物都在这了,还等谁呢?”
“窦胖子能认识几个大人物,估计就是个噱头。”
人群中,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退了出去,绕过街角,在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对马车里的男子说道:“少爷,那小子还挺上道,这会还在等你去揭匾呢!”
马车里的年轻男子摇了摇折扇,嘴角微微上扬,掀开车帘露出一张白皙英俊的面庞说道:“那就别让人家等久了,我们走吧。”
李恒跨下马车一路摇着折扇和山羊胡子优哉游哉的向品茗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