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好了,小姐发邪了!”
虞宁府全府上下都因为虞宁苑的忽然发邪而忙的七上八下。据说这个虞宁菀自从昨日在骊山谷与闺阁姐妹妍茵一同春游回来时,忽见两颧泛红,继而昏昏嗜睡。今早醒来只见虞宁菀头面皮肤突然发红成片、色如涂丹,人也烧的不省人事。
“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呀,小姐莫不是染上……”
“闭嘴。”
虞宁岳一声喝下,眉头紧皱。
最近会安市邪毒肆虐,街里街坊接二连三的不断有报邪人病例。这都说一旦染上邪毒,其人会皮肤发红似朱砂,进而肿胀破溃溢脓,最后腥臭而亡极其难堪。除此之外,若是家里有人不幸染上此病,不出七日,全家便会相继抱恙进而家破人亡。
此病邪之乎甚,偌大的市里没有一个郎中愿意接收诊治,生怕沾染贼邪之气带来血光之灾。然听说也并且毫无解决办法,但却极其残忍,这便是在邪人毒未侵脑,神志尚清,伤口还未溃脓之时将其焚烧,以除后患。
此时虞宁府上大堂内,虞宁菀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们都眉头紧皱,忧心忡忡。
虞宁老爷脚步匆匆走来,众人纷纷抬头焦急望去,此刻不管虞宁菀病情如何,是否已经确认染病,虞宁府一家心里面其实都在等老爷赶紧做下这最终残忍的决定去保护他们的周全。
如此对家人不管不顾只为护己,的确是虞宁一家的作风。
“爹,二妹妹怎么样了,可还有救?”大哥虞宁华问道。
这位大哥表面看似在关心虞宁菀这个妹妹的病情,实际上却以退之势助攻之力。在他心里明白,这二妹妹,怕是不能要了。虞宁华与虞宁菀素来没什么太大交集,每每只有家里面非得聚一起才能偶尔碰个面,所以谈不上什么深厚的同胞之情。眼下偏偏是虞宁华正值官场得意之时,最近这又喜得柳家美人柳如烟准备择日完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虞宁华可不想这么一点小事就在今天败坏了即将繁荣奢靡的一生。
“菀儿还未溃脓,眼下可又一直高烧不退,我……”只见虞宁老爷眉头紧闭,连连的唉声叹息,虞宁老爷对自己的女儿多少还是有些不舍之情,但眼下这情形,还是活下来的人重要。
“阿,我的菀儿……”虞宁夫人心头一紧的瘫软了下去,只因听懂了老爷的欲言又止。
“母亲大人,您别太伤心了,眼下也只能这么操办了。”说话的是三妹妹虞宁纯。
虞宁纯的性格也不是个能够安静的主,虽说为人性情极为单纯,不会背地里给人耍小聪明,但也正因为过于单纯,加之拥有一股缺好多好多根筋的大小姐脾气,虞宁纯为人做事总不顾别人的感受,且又非常的不计后果。眼下,她只想不要威胁到自己的好好活着,姐姐什么的,也不是很需要,毕竟她自己开心最重要。
......
离会安市不远的郊外,游鲤高举着“包治百病,包解百毒”的小飘旗正前往会安市中心。会安市最近怪事频发,隐居在子云坳的巫娘为其算卦,占得会安市一个”至怒“之卦。游鲤知道后,整装出发,告别留居的子云巫娘,只身前往会安市。
不过游鲤最近在江湖上混出了不少名声。江湖相传游鲤所游之处,无病不治,治无不愈,且从不收苦命钱,但专抠富人财。
“哎小伙子,您往市中心去的吗?可别去了,邪乎的很。”一位路过的大爷指着游鲤好心的说。
“大爷不打紧,我去治病。”游鲤冲着大爷咧嘴大笑,傻乎乎的,信心十足不怕死的样子感动得让大爷心头一颤,直致留下了坚定的五个字,“这神经病货。”
这时突然一阵风吹来,游鲤的发髻被风吹的散落了下来,及腰的长发随风飘起又散落回肩上。
这梳个男人坚固的束发怎么就那么难?游鲤心想,这老是掉的,可是很容易穿帮的。
眼下游鲤终于进了会安市,站在虞宁府前。
进市的时候游鲤就已经打探清楚了,虞宁府二小姐染病了,而这虞宁府,甚是有钱,游鲤可甚是欢喜。
“通传你们老爷,我是游鲤,这病,我能治。”游鲤站在虞宁府门口义正言辞的对守卫说,守卫首先是犹豫了一下,但想来想去还是冒死去请示老爷了,毕竟,这也关乎着他们的命运。
片刻之后,只见一位名叫翠婷的丫鬟出现把游鲤领进虞宁府大堂里。大堂里虞宁老爷背着手焦急的等待游鲤的出现,但当看见江湖流传的游鲤竟是这等弱不禁风的年轻男流,毫无稳重和威望加身的模样,让虞宁岳心里刚放下的石头不得不又提了起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能治这邪病?”虞宁华打量着游鲤,觉得他弱小得手无缚鸡之力,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一点儿老中医的沉稳气息都没有,乍一看就像个半吊子,哪里像是能与如此强大病魔斗争取胜的人。倒是这白净的小脸和灵动的双眸,生的竟如此精致动人,只可惜是个男儿身。
“信不信我,试试便知。老实与你们说,即使二小姐尚未溃脓,你们也已沾染了邪毒之气。”游鲤人小,但气势还真不小,一边说话一边盯着虞宁老爷看。
“为何?”虞宁老爷突然有点紧张的问。
“哦?看来虞宁老爷已经有所察觉了吧?虞宁老爷现在是不是感觉心里莫名的烦闷,好似整颗心在生油上被煎滚?”果然如游鲤所想。虞宁老爷年纪大,被染上邪气时身体正气不如年轻的好,因而症状表现的当然是比后生的早。
“你胡说,二姐姐都危重了,父亲能不着急的像在生油被上煎滚吗?”虞宁纯激动地说道,她害怕游鲤说的是真的。
“那敢问老爷是否近来有眼目模糊,似一层胶薄贴在眼睛上,怎么擦还是容易长?”游鲤心里清楚,那是毒伏蕴热,火热夹痰上攻头目所致。
只听啪的一声,虞宁老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指着游鲤的手颤抖着,眼神涣散。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们吧。”虞宁夫人一把抓着游鲤的手拉到身边哀求道。
这事这么快就谈成了?看来还真的是怕死的一家人。
“来人,快把老爷扶回房里休息。接下来我要对府里的每一个人进行排查。请告知二刻钟后在府上较为通风的花庭院上集中进行排查,至于虞宁家人就先各自回房歇息。”游鲤转身说道。
接着游鲤命令下人去各大药铺网罗龙涎香,将其海量的制成香囊。
二刻钟后的花园里,从下人开始,游鲤挨个挨个的望、闻、问、切,直到了大半夜才把府上所有下人排查完毕。
府上共515个下人,其中身体较好尚未染毒的共有413个。游鲤给每个尚未染毒的下人都分发了龙涎香香囊随身携带,交代每隔半小时便要往身上各处熏一次,务必不要怕浪费,用完即去临时搭建的药库里取。至于已经染毒的,多半是些资深的老管家,游鲤在府上安排了每人一个小隔间,不得允许不得擅自出门。同时,游鲤向下人交代全府上下每个角落均撒上少许朱砂粉,务必每日一次。至于尚未进行排查的虞宁家人,由于夜已深,对望诊的准确性大大降低,游鲤便安排他们留足于房门,暂时不好随意出入,明日由游鲤亲自登门排查。
......
呼,终于结束了这一整天的奔波和工作,游鲤洗了一个漫长又漫长的澡,舒服的躺在床上,心想可真没有什么事情比躺在床上一劳永逸来得舒服了,尤其是这么柔软的床。
只见游鲤的眼皮子正马不停歇的打架,而忽然间,床上悄悄出现的黑衣男子,从背后一把捂住了游鲤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