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其实黄耀宗已经从各个方面以及各种意义上占不到任何便宜了。
换做旁人肯定多少要消停一点的了。但是黄耀宗这一家子着实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他们像是做好了和肖安鱼死网破的准备。
所以梁永民接到小区保安的电话时,到底也还没有那么的意外。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匆忙的抓了一把头发随即冲了把脸,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给时遇打去了电话。
他本来不是能想的这么周到的人,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小少爷哪里会懂得这些沟沟渠渠,坦白来说确实是别人教的。
唐索琪点了梁永民一句话:“你要考虑肖安的身份。”
肖安什么身份,要离婚的女人,知名的画家。不论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在看客的眼里梁永民现在靠的太近都是要被诟病的。
奇怪吧,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人二婚是可以被祝福,被人夸耀真好啊真有本事又取了一个漂亮老婆。而再优秀的女人在婚恋市场上,只要是结过婚的,好像都逃不了一句意味不明但是指向明显的评价:
“哦,是结过婚的啊。”
真离谱呢。
不过眼下明显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梁永民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到底还是给时遇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已经过了当代打工人上班的打卡点,幸好时遇是清醒的上班状态。
“肖安那边出事了。他们小区的保安给我打电话说了黄耀宗带着他妈和一早就要说自己本来就是业主要进去。”
时遇的第一反应不是梁永民怎么还在管肖安的家事,而是:“你怎么会有肖安小区保安的联系方式。”
“这不重要,”梁永民意外出奇的冷静:“我不太好适合一个人过去,能不能拜托你和我一起过去。”
时遇来的路上脑子里闪过了各种可能,最大的可能一直在她脑袋里来回晃荡。
不会吧,梁永民不会真的爱上肖安了吧。
诶。
时遇来的更匆忙,她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左右没看见梁永民的车停哪了,这是高档小区门口,没有门禁卡的黄耀宗母子尚且要死乞白赖撒泼,自己和梁永民又要怎么进去。
“时遇。”梁永民简直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跟我走。”
从那个几户就可以叫做是狗洞的地方匍匐钻过去的时候时遇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律师是不是白当了。
“不是,”时遇略有不满的拍了拍身上粘上的草和不太脏的尘土:“你打个电话给肖安叫她出来接一下不行吗。”
“万一她出来刚好遇上那一对母子呢。”
一语成谶。
远远的,慌慌张张跑出来的不是黄耀宗和他妈还能是谁?
“不对啊,”时遇戴着隐形眼睛眼尖一些:“你看他妈妈身上,是不是红了一块!那不会是......是血吧?!”
梁永民直接一个撒腿大步跑出去了。
破天荒的,肖安那个恶婆婆,看见梁永民的第一眼没有倒打一耙。梁永民当下心里就咯噔了一声。
他极力克制住自己冷静,冷静下来。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出来:
“你们在这做什么?”
黄耀宗反应的极快:“你们又在这做什么?哦,你和她倒是般配,年纪轻轻的做什么舔狗呢?”
“怎么说话呢?”时遇跟上来了,“我们是来和肖小姐谈业务的。”
黄耀宗他妈的神色很不正常,真的很不正常,像是小孩子闯祸后在笨拙的极力掩盖些什么的样子又有那么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梁永民不再说什么直接打电话叫了保安就往肖安那栋楼上冲,电梯的数学一层层往下走的时候他的心一点点的稳住。
不会出事的吧,不会出事的,黄耀宗再蠢都不至于蠢到在家里干些杀人越货的事情。
法制社会到处都是监控,没有人能逃掉的。
不会出事的,怎么会出事呢。不应该,不可能,怎么会!
梁永民的视线在出了电梯口后就再也没有移动过,反倒是保安先他一步冲到门口大力的拍打着房门:“业主在吗?业主在吗?”
顺着房门一路到电梯口,越来越淡的,是一串鲜明的,刺眼的——
带血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