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躲在里面的?”,“这干净的吧?”陈洁仪坐在我边上,随手拿去我手边刚刚擦头发的浴巾,对我挥了挥。
“我擦了头发”
“那行,借我用用”
也不等我回答她就已经拿起浴巾往自己头上一甩,很用力地擦了起来,湿漉漉的短发在她用力的揉搓下上下纷飞,甩出的水珠飞得到处都是。
她发现躲在暗处的是我后松了口气,似乎对于“偷窥者”是我表现出了放心,内心自然的判定是一次意外事件,我无比感激这种信任,我真的是个太害怕产生麻烦的人了。
我们就这么挨着坐在音乐教室的最里面,她忙着擦头发,我就坐那儿四处看看,偶尔也会看向她,也没人说话,但我也并不觉得怎么尴尬,就像是两个认识许久的老朋友般从容,很奇怪,其实不熟,也没说过几句话,但就是有这种感觉,很奇妙。
还是没开灯,这种氛围,要是身边是袁满该多好。
但如果是袁满,我可能也难表现得这么从容了吧。
“行了,我先走了啊”,“难得回家一趟还淋了雨,这破天气。”
“好”
她把浴巾放在椅子上,忽然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倒是有些突然。
走到门口她忽然停下脚步脚尖一转又转过来,“诶,你会弹五月天的歌吗?”
“嗯?啊,会啊”
“能给我弹一个吗?”
“行...行啊,你要听什么?”
“《听不到》会吗?”
“好”
她搬了张凳子坐在了我对面,我抱起琴,想了想和弦,缓缓弹了起来。我本来一直有个习惯,逢弹必唱,但这种情境下却这么都开不了口,但嘴不出声憋着又不习惯,就随着旋律小声哼着。
她坐在我对面,胳膊撑在腿上,托着腮,就这么听着,也不说话。面对面坐着我不太敢看他,只是盯着地板盯着自己的鞋尖,弹着弹着......
一曲谈罢,琴声一停,四下忽然一片寂静,让人尴尬的寂静。我不看她,假装忙着调整琴弦的松紧,拧松拧紧,再拧松再拧紧......
“弹的不错”陈洁仪象征性的拍了拍手站起身,“谢谢你啊,这回得真走了”
“等等,能帮我送个信给袁满吗?”
“行啊,你给我”
“你等等啊,我马上就回来”我拔腿就往宿舍的方向跑去,军训到现在还没机会和袁满怎么说过话,也没机会把从暑假积攒到现在的那么多情诗给递过去,这下算是逮到机会了。
“唉唉,你伞不要嘛”
......
“嚯!这么多?!”六十多封信塞满了整整一书包,“你让我怎么带回去?”
“emmm”是啊,这么多信怎么拿啊,目标也太大了吧,总不能背着书包送去吧?嗯?
“要不你就背着书包去,把信倒出来给她,然后再把书包给我?”
“嘿,真有你的......”,“行吧,谁叫姐们儿我仗义呢!”陈洁仪把书包背起,往后一甩,夸张的做出重的快要被带倒的样子。
“行了,快下课了,我先回宿舍了”她说罢就背起包跑到门口,忽然发现门口自己还有几个包要带回去,一愣,叹了口气,认命般的逐一拿起,走向门外。
“我帮你送回去吧?”
“别,女生宿舍那儿有老师巡逻,我可不想惹事儿”她用手臂关节挽着包,尽量伸出自己的小臂朝我摆了摆,略显笨重的像着走廊深处走去......
等她走远,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关上门也往宿舍走去。
没想到她也喜欢五月天啊,还挺巧,我就是五月天死忠粉呀!我走在路上背着琴哼着五月天的《天使》,感叹“五迷”群体的庞大。
可是明天唱什么呢,今天晚上因为这个小小的意外根本没准备啊......
哼着想着,在插钥匙开宿舍门的时候我忽然停住了,嗯?这首不就挺好嘛!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畅快,就这首了!定了!就这首了!可真太合适了!
今晚写给袁满的信我第一次没有绞尽脑汁用自己的原创,而是抄了首歌词,对,就是我明天晚上会唱的歌词:
像孩子依赖着肩膀
像眼泪依赖着脸庞
你就像天使一样
给我依赖给我力量
像诗人依赖着月亮
像海豚依赖海洋
你是天使你是天使
你是我最初和最后的天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