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花名在外,如果她与他不是那样的相识,如果她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也许真的就被迷惑下去了。甚至会以为,他对自己用情至深。
楼少东没有看父母的反应,只是低眸间见乔佳宁还楞楞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便弯腰拽着她的手臂起来,然后往外走。
楼父并没有阻止,只是微眯着眼睛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少东。”楼母喊,她最沉不住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楼少东闻言脚步微顿,转头,强调:“记住,她现在已经是楼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了,如果还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丢脸的也是我们楼家。”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在父母的心间。果然,他还是在报复两人昨天的默许,令乔佳宁受到了伤害。
楼父并没有说话,只是眸色幽深的更加厉害,仿佛透出一丝危险。
这句话,仿佛也让乔佳宁懂了。他给予她的这个身份,是将她纳入了楼家的保护羽翼之下。
因为J市的楼家,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媳妇丢脸的。如果从今以后宫家还要报复,楼家便要因为面子,因为利益,因为各种牵扯,而绝不会再袖手旁观。
一瞬间,乔佳宁仿佛懂了楼少东与自己登记结婚的意图,心里也便跟着不再那么抵触。
只是,他与宫越嵩到底是什么样的恩怨,可以不惜与父母产生嫌隙,连婚姻都可以赔上?
思绪翻转间,车子已经开出楼家别墅。
“我们还要去哪?”乔佳宁问,语气已经缓和了一些。
楼少东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薄唇间露出一丝浅笑,看了眼腕表说:“宫越嵩的案子下午1点开庭,我们先回公寓洗个澡换身衣服,养足精神应战。”
乔佳宁点头。
从昨天起就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差点忘了宫越嵩的案子。经他提醒,她更加确信他保护自己是为了扳倒宫越嵩。
那么既然是利用,结婚自然也是利用,反倒是让她坦然许多。这么想,登记的事反而要明朗简单许多,那么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该是巴不得与自己撇清关系才对。
车子一路行驶,很快抵达楼少东的私人公寓。
开了门,他便迫不及待地脱了一身衣服,那满脸厌恶的样子,仿佛上面沾了多少细菌一样。
乔佳宁也在客房里洗了个澡,出来时听到连着卧室的浴室里还有水声,便熟稔地转到厨房去做早餐。大早上的闹了一出又一出,他们连饭都没吃上。
楼少东套了条轻便舒服家居裤,光着上半身就出了卧室,公寓里自然又飘着饭菜的香味,他看着开放式厨房里乔佳宁忙碌的身影,唇角溢出一丝满足的笑。
乔佳宁转过头来,看到他脸上过分温和的笑意,有些狐疑。
楼少东已经回神,手插在裤兜里走过来。
两人安静地吃过餐,律师便过来了。然后三人去了书房,讨论一些案子的细节,与乔佳宁注意的事项。事情拖到下午12点半,三人坐着保姆车出发。
宫家在J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案子也一直被受媒体关注,法院门口自然早早聚集了许多记者。他们的车一出现,就被围堵在门口。
保镖将蜂涌而上的记者隔开一些,才勉强拉开了车门,乔佳宁只感到无数镁美灯不断闪烁。
楼少东却并不避嫌,将乔佳宁护在自己臂弯中,通过保镖开的路走向大厅。
“楼少,今天是宫越嵩的强奸未遂案开庭。听说你与宫少之前是朋友,但是您为什么会带亲自被告过来呢?”
“楼少,据说,案件发生时是你及时救了这位小姐,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楼少……”
蜂涌而上的记者被保镖勉强搁开,许多置疑两人关系的问题却不绝于耳,镁美灯更是在两人脸上不断闪烁,令乔佳宁不适应地蹙起眉。
楼少东始终没有回应任何问题,只是带着乔佳宁往里走,过程中保护乔佳宁的意味颇浓。
“小姐,说几句吧?”见楼少东紧没有开口的意思,有个记者终于逮到机会,直接将话筒递到乔佳宁唇边。
这对乔佳宁而言略显突兀的动作,让她楞了一下,楼少东已经将她带离话筒。
“楼少,传闻宫少几年前曾抢了你的女朋友,网上甚至有人说这次的事件完全是您的陷害,对于这一说法,你有什么解释吗?”媒体从来不乏毒舌的记者,他们永远都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也更能挖掘出许多被掩藏的秘密。
他的声音不大,却挑得空档间隙好,异常清晰地回响在楼少东的耳边,也使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听得清楚。
当然包括主角,乔佳宁明显感到楼少东的身体一僵,他虽然眸子低垂,可是紧抿的唇色却更冷了几分。即便这样,楼少东也没有回答,只继续搂着乔佳宁往里走。
那样的神色,几乎会让人感觉到一瞬间的变化只是乔佳宁的错觉,然而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她探究地看着楼少东,只是形势容不得自己多想,被簇拥着迈上台阶后,后面又出现了噪动。
两人正准备进入大厅,从台阶上望下去的视野良好,正看到几辆黑色的房车从外面驶进来。记者见在他们这里挖不出什么,便马上转移了目标。
宫家,作为今天不可或缺的主角之一,自然会备受媒体的关注。宫越嵩的父母及亲人都在一瞬间被记者围堵,尤其宫父,隔着层层人海与他们相望,面色阴沉的更为厉害。
开庭时,旁听区坐满了人,除了楼少东与宫越嵩一家外,大约许多都是记者。
乔佳宁坐在原告席上,她上身着了一件白色的衬衣,长袖,遮掩住手臂及锁骨、肩头的那些伤痕,微高的领口也带着蕾丝。下半身是黑色西装A字裙,露出纤细均匀的腿部。
她很区别与一般这种案件的被告,并没有类似恐惧、委屈等情绪。她腰杆挺得笔直,看上去自信而坦然。当然,脸上的伤痕还未完全消匿,却并不会让她看起来楚楚可怜,反而浑身上下都带着神圣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