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手臂被人用力扯住,一股力道狠狠将她拽起来。她脚下趔趄了一下,然后皇甫曜阴鸷的俊脸映入她的眼眸。
乔可遇楞了一下,喊:“皇甫曜。”似乎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皇甫曜看着她,眼前这副狼狈的样子,只为了韩少琛留下来的一件东西?到底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乔可遇见他不说话,只用眼睛瞪着他,那眼睛狂狷而犀利,似乎要刺穿她的内心一般。
“韩少琛留了什么给你?值得你这么糟蹋自己?”他问,声音压抑,却是咬牙切齿。
乔可遇眼中诧异,显然是很意外。
“意外什么?韩少玮通知我过来,不就是要我看这一幕吗?”他吼。
若是寻常个人,他便直接叫人将她带回公寓里去,或者置之不理。可是偏偏是她,所以明知道韩少玮想看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还是自己亲自来了,因为担心她的安危。
但是她的反应是什么?真的可以为了韩少琛而妄顾一切。即便此时的韩少玮不知躲在哪里看笑话,他还是忍不住问,到底韩少琛留了什么值她这样?
乔可遇回望着他,明明该理直气壮的话,却在他那样痛心的的眼神下,觉得心虚。
“对不起。”她明明知道韩少玮找自己肯定有目的,还是因为韩少琛落入了他的圈套。
“跟我走。”他捏紧她的手腕,拽着她往车边走。
乔可遇被捏得有些发疼,她下意识的挣扎:“皇甫曜,你先放开我。”
皇甫曜的腿本来还没有恢复好,被她推开后差一点跌倒。脚步向后趔趄了两下。
“皇甫曜。”她想要上前去,脚似乎踢到一个东西,在阳光下闪着了一下。
是那枚戒指!
她的目光盯在上面,动作顿住。
皇甫曜看到她的反应,只觉得更加失望。唇角泛起冰冷嘲弄的笑,已经心灰意冷。
乔可遇抬起头时,只看到看到他眼底的失望。皇甫曜慢慢转过身子,朝着停车的方向走过去。他没有拄辅助的拐杖,锃亮的皮鞋后跟也沾了泥土。但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背脊笔直。
乔可遇站在草坪上,看着他一步步的渐行渐远,张口想要叫住他,胸口艰涩的难受,声音都发不出来。
“大少。”保镖迎上来,都看出他的神色不太对。
皇甫曜坐进车子后座,保镖为他关了车门。
“开车。”他说,声音平淡而克制,那股冷冽劲让人感到心惊。
司机与保镖对望一眼,却也不敢说什么,车子引擎发动。
直到排气管里冒出白烟,乔可遇才猛然惊醒。她喊:“皇甫曜……”举步跑过去,脚下却被草跘了下,身子跌下去。
她不觉得痛,手肘在草地上撑起,抬起头来时车子已经起动,毫不留恋地离开。
眼前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顺着黑色平整的裤子上移,她看到韩少玮的脸,他弯腰捡起草地上那枚戒指。
乔可遇却只看到远去的车尾,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心慌,感觉皇甫曜似乎要离开自己。她起身欲追,韩少玮手掌托着戒指挡在她面前。
“乔可遇。”韩少玮看着手中的戒指,问:“事到如今,你还想和他在一起吗?”
“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乔可遇看着他,目光冷凛。
韩少玮的眼神微动,说:“那与阿琛有没有关系?”
乔可遇看着他,这个所谓琛哥哥的兄弟,他嘴里一句一个韩少琛的压制着自己,也不过是为了利用他而已。
“韩少玮,如果皇甫曜不在乎我,你还能打击到他吗?”她问,唇角带着讽刺,也有痛心。
她问着捡起他手掌间的戒指,眼中带着讽刺也夹杂着痛心。自己那么着急的想找到它,只因为那是琛哥哥留给她最后的一件东西。但是如今却被人用来当成攻击皇甫曜的武器,那她便不要也罢了。
手抬,银色的戒指从掌心脱出去,在半空中划下一道弧线,落入喷泉的池水里。
“乔可遇,是不是真的不相信是皇甫曜害死了阿琛?”他心惊。
因为看到她眼中对阿琛的那些情,已经渐渐被对皇甫曜的执迷替代,他心里充满了不甘心。
“你有证据再说吧。”乔可遇收拾起情绪起,而后冷漠地推开他,快步离开了这家私人会所。
她总是踌躇,总是在执念与坚持之间徘徊,但是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心慌。那辆车子离去的景象,一如当年仰望载着韩少琛飞去美国的飞机时的心情,仿佛再也不会回来。
从院子转过进前厅,推开旋转的大门,这里街道宽广,但是车子稀少,她含着泪在外面等了好久,都没有出租车经过。
“乔小姐,您的东西。”会馆的经理出来,将她遗落在包厢的包和手机等物品送上。
“谢谢。”乔可遇接过。掏出手机,给皇甫曜打了个电话,但是并没有人接。
经理给她安排了辆车,她报了瞰园的地址,车子便开出去。
乔可遇一直低垂着头,披散的头发贴在脸侧,夕阳的光辉透过窗子打在她的发顶,那身影看起来单薄而脆弱。
瞰园的社区里依然安静,公寓门外也没有保镖。她心里忐忑,推开门时里面果然空空的,皇甫曜并没有回来。
抬头,看到二楼的门开着,心思微动,顺着楼梯慢慢走上去。发现书房的门也没有关,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书桌后面有两组一人多高的书柜,架子上摆满了关于商业书籍或杂志,书桌上搁着文件。她手指摸着亮面的桌子,脚却不小心踢到垃圾桶,里面的抽碎纸屑全洒出来。
她蹲下身子去收拾,看到垃圾桶里有一只文件袋,她突然就想到了上午那个人带来的文件袋。纸已经粉得很碎,照片也辨别不出来,但是她却看到了聂兰两个字,又拿了几张纸条。
虽然不太清楚,但是一些字眼串连起来,她隐约也能猜到。因为他今天去了聂兰那里,脸色并不怎么好。而且那些人来是为了皇甫御被追杀的事,难道这事与聂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