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一女孩子上洗手间,他总不能一直跟进去吧?
“洗手间?”皇甫曜听说这话有点奇怪。
“就是一楼的公众洗手间,罗小姐房间的马桶早上的时候坏了。”他解释,反正在哪里方便都一样嘛。
皇甫曜听罢推门进去,两个警察也跟了进去,直奔向洗手间去察看。
“曜,你怎么来了?”罗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仿佛刚刚睡醒,装得特别无辜。
皇甫曜幽暗的眸子定在她的脸上,一句话都不说。
罗桑被盯得心里发毛,不敢再多说话。心里发虚,自然怕多说多错,更引起他的怀疑。
“大少。”没多久,冲进卫生间的两个警察出来,带着手套的手里拎着一块未拆开的,湿漉漉、变形的卫生巾。很明显,所谓的厕所坏了,是罗桑自己故意用这东西塞住的。
罗桑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目光投向皇甫曜,似乎还心存侥幸。
“乔可遇呢?”皇甫曜盯着她问,脸色阴戾得让人心惊,无端起寒。
更何况罗桑本来就心虚,吓得脸部颤动了下,却犹在装听不懂地问:“乔……乔可遇怎么了?”尽管极力平衡语速,仍然因为害怕而发颤。
她就知道自己躲不过,迟早会被皇甫曜怀疑,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若不是被方志恒威胁,她也不会铤而走险。
“我再问一遍,乔可遇在哪?”他脸色阴霾,那样子恨不得撕了她。
罗桑本来就在害怕,感觉到他浑身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般,直压得她喘不上气来。心里建设在他的眼神下轰然崩蹋,她扯着皇甫曜的袖子,眼里泪珠打转,回答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提供你家公寓的电话将乔可遇骗过来。”
这话说出来,皇甫曜目光凛冽,甚至带杀气,伸手一下子便掐住了她的脖子:“罗桑!”这句话里着实带着深刻的恨意,恨不得掐死她。
“我只是嫉妒她,嫉妒你对她那么好而已。”她伸手使劲掰开他卡在自己喉咙上的手指,努力地呼吸,不忘给自己求情:“曜,不要,我只是因为爱你……咳……”
现在皇甫曜哪里听得进去。若不是为了钓出方志恒,他哪里还用得着留她到现在?
他恨,所以手上的力道在不断收紧再收紧,恨不得现在当场就了结了她。但有人不会允许,尤其是现场还有警察在。
“大少,大少你冷静一点,把她交给我们吧。”就是他再有权势,这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当着民警的面,也不能随便把人杀了。
民警也知道这个女人,她背后还站着J市的楼家呢,都是惹不起的主儿。
“皇甫曜,就算你杀了我,乔可遇也回不来,还有你们的孩子,迟早会死在方志恒的手里。我就是死,也拉着他们陪葬。”罗桑见他眼中没有一点怜惜,心里也是怨恨的。
她一边挣扎一边发着狠话,她就不信有警察在,他们就真能眼睁睁地看着皇甫曜杀了自己。
皇甫曜这刻是真想杀了她,瞪着她的眸子赤红,仿佛将心里那股因为担忧而升起来的烦燥和不安全倾注在这只手上,想让它随着罗桑的生命一并消失。
但是至少还存有一分理智,她说的对,即便罗桑真的死了,乔可遇和宝宝也不能保证平安。就在罗桑出现大脑因为缺氧而空白,出现假死状态时,他骤然收手。
两个民警眼疾手快地将罗桑从他手下拖出来,抱着出了病房,冲进急救室里。
而皇甫曜心头剧烈跳动,他一直压抑、假装沉着的伪装已经撕裂。是的,罗桑的话如同在他的伪装上撕开的一道口子,让一直压抑的担忧奔腾而出,瞬间淹没了所有淡定。
他转身出了医院,故意在停车场换了辆普通的比亚迪速锐,开着导航在康仁医院奔向附近有火车轨道路口。虽然并不多,只有三处,但是每条路都四通八达,所以没有一点头绪。
医院本来就在郊外,但是临近黄昏还有许多不明的车辆,自然会引起注意。他心里明白,这些都是警方的人,自己怕丁瑞的人和警方起冲突,黑道的人并没有参与到这边来,而是在另寻渠道追查。
这天看来平静的S市,因为皇甫曜暗中做的这些动作,让有些人敏感地感觉到暗涌的动荡,深恐遭到鱼池之殃,就连小混混们都收敛不少。
天色已经暗下来,皇甫曜的心情,经过这段时间的沉甸情绪也逐渐稳定。他将车子停在路边,疲惫地躺在压下去的车椅上。
自己虽然与方志恒的几次较量中都未碰过面,也多少了解这个人,他虽不算顶聪明,手段却狠辣狡诈,跟自己也算有灭帮之仇。罗桑的话犹句句在耳边回响,所以他愈加担心乔可遇安危。
突然,封闭的车厢里传来嗡嗡的震动声,显得尤为突兀,接着手机屏在掌心里折射出幽蓝的光线。他骤然睁开眸子,看到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
同时旁边的车辆里,便衣警察也都瞬间警备起来,开启追踪信号的仪器设备,朝他点了下头。
“喂?”他低声应着。
“皇甫曜,救我。”对面传来乔可遇急切的呼救声,他心头一跳。
“乔可遇,别怕。”他着急地安抚,但是那头并没有让她听到,而是很快将电话拿离乔可遇的耳边。
接着传来方志恒的声音:“明天上午十点,湖心公园附近的游乐场交钱,开五菱面包车,钱就搁车里开进停车场。别耍花样,不然先让你儿子陪葬。”这话说得不快,却极短,说完便截断了电话,没有给皇甫曜一点说话的机会。
他是有经验的犯罪份子,对于警方的措施大多了解,自然防范得厉害。
果然,那边因为通话时间太短,而集体出现沮丧的表情。
皇甫曜不甘地将电话再打回去,那头已经关了机。
他并没有因为听到乔可遇的声音而心安,相反的,乔可遇那一声凌厉的呼救,差点让他再次有失去理智。
她现在应该很害怕,很不安,他可以想像出她怕得发抖的模样,那又眸子里印着让人心疼的恐惧。他的女人,不该这样。他想伸手将那具单薄发冷的身子,连同他们的宝宝纳入自己的怀里,给予她们该有的安全与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