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身体养好,其它事以后再说。”皇甫曜上前端起桌子的汤碗递给她,不想在她这么虚弱的时候,讨论这个问题。
乔可遇挥开,不自觉地将手覆在小腹上,这里居然存在着一个孩子,自己的孩子。两个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它确实已经存在了,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
她与皇甫曜开始的种种,直到昨晚的情景,想到了韩少琛的死,想到皇甫曜说的那些侮辱的话,头疼的厉害。
“乔可遇,不舒服就再睡一会儿吧。”他知道她累,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乔可遇却唇边扯出冷然,说:“你不用假好心,尽快安排做手术吧,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她相信皇甫曜也不想要,所以还是尽早解决掉好,虽然说出这些话,心有些发痛。
“你说什么?”皇甫曜眸色瞬间冷下下来,将汤碗搁下,上前来抓住她的肩头,似乎不敢相信她居然能轻易说出这么冷酷的话。
那可是一条生命,是他与她的孩子。自认冷情如他,也不能如此轻易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她怎么能?
“我说请你尽快让医生安排手术,时间拖得久了会很麻烦。”她重复,与刚刚说出来不同,现在每重复一个字,都像在扎着自己的心上,是真真实实的痛。
说不上对这个孩子有什么特别感情,更何况他的父亲是皇甫曜。只是它毕竟孕育在自己的身体里,想到被生命被剥夺,她还是会痛的,很痛。
“乔可遇!”皇甫曜死死地瞪着她,手指已经嵌进了她的肩胛里。
她还真说得出来!
乔可遇盯着他隐怒的眸子,里面闪着熊熊火光,他胸膛起伏,似乎在生气。
可是他气什么?这不是如他所愿吗?
皇甫曜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事实上乔可遇没醒过来之前,他还没想明白要拿这个突如其来的生命怎么办。可是当他听到乔可遇轻易地说出不要时,他心里居然是气恨的。
那可是他们的孩子,他和她乔可遇的孩子!
“你给我听着,我要这个孩子,你乖乖的给我生下来。”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做了决定,并一字一句的宣布,声音最后冷凝。
“皇甫曜,你疯了吧?”惊异从乔可遇眼中一闪而逝,随即她生气的一把推开他,喊:“我说,不要这个孩子。”就他们现在这种关系,他觉得她会给他生孩子?他们之间能有孩子吗?
皇甫曜不敢跟她硬来,身子被她推了一下,腿倚在床架上,问:“为什么?”
乔可遇看着笑,唇角的弧度变得讽刺,他居然问什么?为什么不要这个孩子吗?
“因为我恨你,皇甫曜,我怎么会为你生孩子呢?他只是孽子!”这句话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仿佛要将每个字都敲进皇甫曜的心里。
皇甫曜看着她笑,那眼里带着那么丝张狂的味道。他沉默,第一次没有像从前一样威胁、反驳、伤害。他想,也许是自己从前伤她太重。
“乔可遇,把孩子生下来,我会好好对你。”
“好好对我?你还记得自己在W县时也说好好对我吧?那么请问,你所谓的好好对我,就是像昨晚一样吗?”她问,眼中讽刺意味颇浓,深处却带着痛意,他给自己的侮辱与崩溃,总是一次又一次。
皇甫曜掀了掀,终究沉默。
他承认,他是被嫉妒冲昏了头。他看到他为韩少琛疯狂,看到她为了另一个男人不管不顾,执意要离开自己。他的行为是过激了些,但是他只是想要留住她而已。可是伤害也是事实,昨晚他甚至差点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孩子。愧疚在脸上一闪而逝,以往那些威逼的话,他一句也说不出来。
“皇甫曜,现在没话说了吧?那就安排手术,你只负责在手术单上签个字便好了,我不想再看到你。”厌恶与疲惫在她脸上尽显,她对这个男人已经失望至极。
“乔可遇,那是我们的孩子。”他抓着她的肩,捏得她生痛,企图摇回她的理智一般。
不可以这么残忍,它昨晚没有死,又怎么能再摧毁他一次?那是一条生命,一条联系着他与她的生命呀,她怎么忍心?
可是乔可遇的心,已经被他逼得封闭。她抬头看着皇甫曜那双眸子,没有往日的慵懒魅惑,眼底似乎露着那么一丝痛苦。她该有报复的快感,手抓着小腹上的衣料,却只觉得痛,真的好痛。
痛得她弯下腰去,脸部纠结在一起。
“你怎么了?”皇甫曜紧张地看着她。
“皇甫大少,你要孩子,整个S市有多少女人都愿意给你生,又何必执着我肚子里这一个?还是说,生下他只是为了让琛哥哥继续不得安生?”有些话说出来比埋在心里更残忍,每个字都如同刀子往自己心里扎。
但她就是要让自己痛,让自己深刻明白,这个孩子留不得。她与皇甫曜之间不止再是交易的关系,强取豪夺的强迫与被强迫关系,而是中间隔着韩少琛的恩怨。
她自己时可以忍受,但是她不能让韩少琛受到侮辱。何况他已经不在了,自己更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说:“所以皇甫曜你别做梦了,我不会生下他,永远不会。”
皇甫曜瞪着她,明明痛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却闪着坚决,似乎犹带着对他的隐隐恨意。为了韩少琛,她似乎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没有想过要报复韩少琛!”那天不过只是逞口舌之勇,根本无心,却不想她的误会这般的深。
“皇甫曜,人说酒后吐真言,难道我那天听错了吗?”依他对韩氏兄弟的仇恨,她一点儿也不怀疑他会存有那样的心思。
皇甫曜喉间轻滚,对上乔可遇眼中的讥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知道这样讨论下去没有结果,只可能继续吵起来,然后互相伤害。乔可遇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精神又差。他想到医生的叮嘱,说她不能受刺激,便将发狠的话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