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龙思离才从小楼中走了出来。
她见陈继封和古默良还站在竹林边等着她,就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陈少,还在等我?”
陈继封的眼眸在龙思离脸上轻轻扫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既然带你来了帝都就得保证你的安全。我已经让人去查迷晕你的人了,应该很快就能查出来。”
龙思离的面上早已经恢复到最初的模样,她笑着道:“没想到,就是出来透口气,就惹了一场大麻烦。”
陈继封没有细思龙思离口中的大麻烦具体指什么,只是淡淡一笑:“你要是对宴会没兴趣了,我就先带你离开。”
已经见过了初逢,林飞烟把他看的那么紧,她恐怕是没机会单独跟他说话了。
这场宴会让她收获最大的就是意外地见到了林逸寒。
从林飞泉最初对她的绑架,到见到本人,言行之间,龙思离把林逸寒突然失踪的前因后果都理顺了,她明白,林逸寒也不可能再跟她回澜城。
林逸寒和初逢是表兄弟,相信他会替自己照顾初逢的。
龙思离确实觉得自己没必要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好。”
“阿良,去备车。”
古默良应了一声,转身去取车。
陈继封陪着龙思离缓着步子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龙思离的礼裙拖在地面,她却完全不理会,低着头,似乎想着心事。
走了几步,她抬起头看向陈继封:“陈少应该跟慕家和林家很熟悉吧?”
陈继封点了点头:“跟慕家很熟,林家在日本,接触的不深。”
“日本?林逸寒住在日本。”
“嗯。林寒是林家第三个儿子,不过,跟林火和林水不是一个母亲。林火是林家的老大,这次并没有来帝都,林水是老二,你见过了。
林飞泉曾经养过一个外室,林寒就是那个外室所生。林寒在六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去世,林飞泉才把他领回林家,让林水的母亲抚养。
至于林寒的母亲,林飞泉把她藏的很严实,直到她死也没有人知道她是谁,没有见过她的模样。关于林家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么多。
至于慕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我就说说和你有点关系的吧。
当初在澜城,慕叔见到你后的举动,你肯定很好奇,他为什么会那样。”
龙思离点点头:“是啊,为什么?”
“因为,在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恋人,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她的恋人叫楚南夕,也是我妈妈的朋友。
这些是从澜城回来后我问我妈,她跟我说的。
她还告诉我,他们之所以分开,好像是因为林飞烟从中作梗。
林家和慕家虽然联姻,却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睦。”
龙思离听完忍不住叹了一声:“豪门还真乱啊!”
陈继封笑笑:“不过你放心,我们陈家没有那么多事儿。我妈人很好,她让你住进我家,也许就是想看看你,慰藉一下对失踪多年的姐妹思念之情吧。”
说着话,两个人走到了车边。
古默良替他们打开车门,两人先后坐进车里。
古默良关上车门,坐进了副驾驶室。
车子缓缓驶出慕宅,没有往山下开,反而沿着山路继续向山里开去。
大概转了半座山,龙思离透过车窗看到一座宅院。
静静地矗立在黑夜中,显得庄严而肃穆。
汽车还没有到门口,就有门卫从里面打开大门,汽车直接开了进去。
这座宅子看上去没有慕家大,却处处透着厚重和肃穆,从建筑上看,时间也要比慕宅久,道路两边的树木也比慕家的粗壮。
车子在主楼前停下,古默良下车给龙思离打开车门,同时,陈迹封也打开车门下了车。
陈迹封带着龙思离进入主楼,边走边对她说道:“阿良已经让人把你在东郊别墅的衣服都拿过来了,你回房间就休息吧,我爸妈还没回来,明天再见他们。”
“少爷回来了?”一个中年女人迎了上来。
“芳姨,房间安排好了吗?”
芳姨看了一眼龙思离,满面笑容地说道:“都安排好了,房间也打扫过了,龙小姐的衣服已经都挂在衣柜里了。”
“那就麻烦芳姨带她去房间休息吧。”
“好,龙小姐,请跟我来。”
龙思离跟陈迹封道了声晚安就随着芳姨上楼去了。
一路上,芳姨始终笑容满面,还总是偷眼打量龙思离。
“龙小姐,这就是你的房间。”芳姨打开一扇门,回头笑着对龙思离说道,“我特意给你安排在稍微偏僻点的地方,这样晚上……”
芳姨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龙思离笑。
龙思离眨了眨眼睛,没明白芳姨没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只得笑着向芳姨道谢:“谢谢芳姨,麻烦芳姨了。”
芳姨以为龙思离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忙笑着摇手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少爷带龙小姐回家来住,肯定是非常非常喜欢龙小姐的。龙小姐,不是我夸我们少爷,他真的是千里挑一的好男人。”
龙思离皱了皱眉头:她这话说的怎么像保媒拉纤的媒婆。
“不过,我们少爷在男女方面比较……比较迟钝,所以,那方面还得龙小姐主动些。”
龙思离的眼睛倏地一下睁大:芳姨这是把她当成了陈迹封的女朋友?她刚刚说特意安排在偏僻的地方是为了晚上她和陈迹封做……做那件事?
龙思离不由一阵好笑,她看了一眼热心的老仆人,芳姨依然满面笑容、热情和气。
算了,反正也不会在这里住几天,就别纠正这么热心的老仆人了。
龙思离又跟芳姨道了声谢,芳姨很知趣地没有再说什么,让开门口给龙思离进了房间,她则笑嘻嘻地下了楼。
关上房门后,龙思离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发现陈迹封为她在东郊别墅准备的衣服果然都整齐地挂在里面。
她从衣架上拽下一条睡裙,拎着睡裙回头看了一眼,就往一扇门走了过去。
推开门进去,把睡裙搭在琉璃台上,蹲下身子拧开浴缸边上的水龙头,往浴缸里放水。
她则蹲在浴缸边上,眼睛愣愣地盯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