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二十八楼停住,门打开后,杜修男没有理会和她并肩站立的宫久萧径自走出电梯。
穿过布置得宽敞豪华的走道,在尽头一扇黑色的双开门前停住脚步。
门紧紧地关闭着,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杜修男在门口停顿了一秒钟就打算推门而入。
窦寒江眼疾手快,赶在杜修男霸道开门前,按响了门铃。
宫久萧站在杜修男身边,轻瞥眼眸看了一下她。
“看什么?!想吵架?”杜修男觉察到宫久萧在看她,很不客气地怼了一句。
窦寒江很无奈地在心底暗暗叹气,看这大小姐的态度,真不知道一会儿会怎么样呢。
宫久萧倒是没说话,沉默中收回了看向杜修男左脖颈处红点的视线。
房间门开了,酒店的一个服务员瑟瑟的目光在看到门外的三个人后顿时亮了起来,忙将门拉大,让到一边,让三个人进了房间。
房间内的气氛异常沉闷、凝重,杜修男在房门打开的刹那就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
房间内,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坐在沙发上,身子倚靠着沙发背,一只胳膊很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神态轻松如常,看起来潇洒不羁又坦然淡定。
在他的对面摆放着一张红木座椅,关以白正襟危坐其中,邪肆的唇角收拢,紧紧抿起,眸光郑重地盯着对面的男子。
杜修男几步走到两个人中间,侧脸看了一眼关以白,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呦,关家公子,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么正经!”
关以白婚后不善待自己的妻子,却在外面拈花惹草,绯闻不断,杜修男一直都看不惯他,对他说话也从来不客气。
总是一副狷狂邪魅的关以白这次竟然如此地郑重其事,大张旗鼓地找别人麻烦还是头一回,杜修男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想要知道事情的原委。想要知道是什么事让这个男人转了性。
噗嗤一声,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笑了出来,站在他身后的几个黑衣人也非常配合自己家的老大,故意含蓄地似笑非笑的笑了起来。
站在关以白身后的闵杰以及一众手下被对面的人笑的浑身不自在。
尤其是闵杰,在看到杜修男进到房间的一刻就忽生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虽然关家和杜家的关系非常好,在任何事上杜家都是站在关家一面的,但是,在杜家有个人是例外,那就是杜修男。
闵杰也不清楚为什么,每次只要关以白和杜修男出现在同一个场合,这个大小姐肯定会给关以白难堪。
今天关总是来夺老婆的,杜家大小姐要是从中横插一杠……闵杰有点不敢往下想了。
关以白倒似对杜修男的态度习以为常般不以为意,乜了她一眼就继续盯着对面的男子。
窦寒江怕杜修男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忙忙地给宫久萧使眼色,想让他尽快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宫久萧第一次见帝都陈家的人,还不清楚沙发上坐的是陈家哪位,在杜修男针对关以白的时候,他将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个透,心下有了判断,抬起一只脚就要往前迈步,却被杜修男伸手给拦住了。
杜修男转头,又微微仰起头,杜修男从初三那会儿个头就有一米七了,在高中之前宫久萧比她还要稍微矮一点,所以那之前她从来都是睥睨地俯视他,高中后,她心中的那个小矮子竟然就跟雨后的春笋似的,噌噌噌就窜到了一米九,那以后每次和宫久萧对视,她都不得不仰起头来,好像也是从那以后每次和宫久萧的对峙自己都处于下风,这让她非常不爽。
杜修男微仰着头犀利的眼神直视着宫久萧:“这是在杜家的酒店,我来处理就好,宫总来了我也不好赶你走,那就在一边看看热闹就行了。”
听了杜修男的话,窦寒江忽然有了天要塌的感觉。
介于刚刚杜修男对待他的态度,他又不敢再次出言反驳这位大小姐,尤其是现在还有外人在场,他要是再不要命地往前冲,以杜修男的性格真能当场就劈了他。
宫久萧满不介意地笑了笑,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态:“大小姐,请。”
杜修男皱了皱眉头:怎么这大小姐从宫久萧嘴里说出来感觉味儿就不对呢?
杜修男又瞪了宫久萧一眼才缓掉心底的不快,转头看向沙发上的男子,脸色也不再像刚刚对待宫久萧时那样冷。
她展颜一笑,说道:“我是杜修男,这家酒店的负责人。”
窦寒江无语。
男人微微点头回敬杜修男一个微笑。
杜修男继续道:“不知你是哪位?”
“陈迹封。”男人客气的回道。
宫久萧暗思,果不出所料,陈家最不好惹的那个陈迹封。
杜家没人敢惹的大小姐对上陈家最不好惹的少爷,宫久萧现在是真想好好看看热闹了。
“哦……”杜修男似乎是明白般地哦了一声。
“欢迎你来澜城,有没有到处转转,看看?澜城是一座千年古都,有很多好地方。”
“嗯,昨天去苍龙山转了转……”陈继封说到这儿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杜修男,又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宫久萧。
听陈继封说道苍龙山,杜修男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苍龙山有什么好看的,上面就一个破道观!”
说着话,杜修男还自顾走到沙发边,在陈继封身旁坐了下去。
满屋的人都无语,静静地等着听杜修男继续说下去。
陈继封对杜修男自顾坐到她身边不以为意,还朝她微微笑了笑。
“我跟你说,澜城最好看的地方在南城,那里是南华古都的遗址,是澜城最老的地方,想当年,旻朝大军攻克南华都城的时候,南华国君和王后从城楼跳下来的那个楼现在还在呢。那座楼可比一个破道观有价值。”
陈继封点头应和道:“杜小姐说的有道理,以后有机会一定去那座楼上看一看。”
“干嘛以后啊,现在就可以去看,我给你做向导。”
“这……”陈继封顿了一下又道,“你看现在我被人给堵在房间里,看关总的意思,我要是出了这个门,他能打断我的腿。”
陈继封的语气中还有意无意地带着点委屈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