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上午，靳小晴抱着孩子跟吴雪
兰一起边聊天边等孙小玲。吴雪兰的手
机响了，是孙小玲打来的，说她家的孩子
有点儿发烧，约小晴和吴雪兰到她家去
玩。
小晴有点儿犹豫：“人家是副市长
的家，咱能随便去吗?”
吴雪兰显然有点儿多心了：“副市长
的家不能去，就是说你那市高官的家就
更不能去了?”
小晴坦诚地说：“要是不经过徐书
记同意，我还真的不敢随便往家带人。”
吴雪兰说：“秦副市长家没事，我去过
好几次了。”
小晴犹犹豫豫地跟着吴雪兰进了
秦副市长的家，来开门的是孙小玲。小
晴差点儿没认出来，她高盘着头发，穿着
高档的丝绸睡衣，脚下踩着绣花拖鞋。等
到进了屋，靳小晴更是目瞪口呆，像是在
梦中闯进了宫殿一般。天花板上是水晶
吊灯，地上铺的是能陷进半只脚的地毯，
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墙角摆着青铜古瓷，
还有满堂的红木家具，真皮沙发，悬挂式
背投电视，高仿真家庭影院.…
孙小玲招呼着吴雪兰和靳小晴坐下，
然后又很时髦地问：“喝咖啡还是喝茶?”
吴雪兰说：“我喝咖啡。”
小晴说：“我不渴，什么都不喝。”
孙小玲笑起来：“喝什么跟你渴不渴
有什么关系?”
小晴说：“当然有关系了，不渴就不
想喝嘛。”
孙小玲说：“又不是让你喝水，我问你
喝咖啡还是喝茶。”
小睛不服气：“喝咖啡喝茶不是跟
喝水一样吗?都是为了解渴的。”
孙小玲说：“亏你还是从北京来的大
学生，连这个都不懂。人家外国人渴了就
喝水，而且直接喝自开水。到外面喝茶或
者喝咖啡纯粹是为了享受，享受你懂吗?
不是为了解渴，就是享受。就像...….就
像..……你明明已经吃饱了，还要有滋有味
地嗑瓜子一样，明白了吧?”
小晴没说话，一个劲儿地看着孙小
玲，眼光里充满了疑惑。
孙小玲被看毛了：“你看我干什么?不
认识了?”
小晴说：“还真的不认识了，你这身
打扮，还有你这套待客的规矩，哪儿像一
个小保姆呀?”
孙小玲说：“不像小保姆像什么?”
小晴说：“像贵夫人。”
孙小玲说：“你别拿穷人开涮了，我像
贵夫人，贵夫人能干这些下三烂的活儿
吗?我这不过是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在
老家我一冬天都不洗一次澡，膝盖上的皴
都有钢销那么厚。现在可受不了了，每天
不洗澡就睡不着觉。你说人不是到哪儿
随哪儿吗？”
小晴摩掌着孙小玲的真丝睡衣问：
“这套睡衣得多少钱?”
孙小玲说：“你还以为这是我花钱买
的吗?不要说没有钱，就是有钱我也不会
这么冤大头，两干多块，你不是活糟吗?
我从小长这么大，都是光屁股睡觉，连裤
权都不穿，多浪费呀！这是人家从国外买
来送给秦小芹的，她不喜欢就给我了。像
这样的睡衣，她至少有一箱子。”
新小晴问：“秦小芹是谁呀?”
孙小玲说：“前
年结的婚。”
小晴想起来了，
孙小玲有点儿奇怪地问：“他们不送你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