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倩蓉等人救援成员从三张筏队伍慢慢地壮大至三十多张筏时,才迎来了李冀冉李大将军的救援队伍。
但此时已经离发生堤决已经过去了十天。
肖倩蓉他们也快撑不住了。食物、药物、饮用水等物资的短缺让大家陷入另一轮的绝望之中。
但水位不退,气温渐渐高,使漂在水里的尸身腐烂加速,蝇虫苟蚷到处都是。
“瘟疫”二字犹如时时刻刻悬在雍州老百姓头顶上另一把锋利的刀。
决堤后的前两三天还有些外地人划着船过来寻人或者救人,到了后面再也没人敢过来了。
“大家静一静,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今天看到朝廷的救援队伍了!”今天负责出去寻路的薛东庭激动不已地回来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终于朝廷来人了!”听到消息一中年妇人顿时哭得不能自已。随之激动哭喊声在人群里爆发开来。把他们多日来无家可归的惶恐、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的悲痛、直面死亡的恐惧、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一一给哭出来。
肖倩蓉目睹眼前的一切,也忍不住眼眶红红。想起这十日来所见种种,若不是她亲身经历,哪知道天下还有这等人间惨剧。
李冀冉所带领的将士和柳承骁所带领的太医们互相配合,救援、焚尸,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经过工部孙老尚书等人的努力,在决堤第十一天,堤坝的破口处终被堵住。雍州内积水渐渐减退,大家心里都为之松了口气。
但李冀冉和柳承骁并没有松了口气,他们联合当地幸存的官民一起重建家园同时到处焚烧艾草以及分发防疫汤药,但这些已经与肖倩蓉没关系了。因为此时他们已经在赶往凤倾城的路上。
“小公子,你好好睡一觉吧!最近也是累坏了。”马车内一脸憔悴的慕容青劝肖倩蓉。
“不必,对了,慕容叔叔,为何会有雍州堤决之日玉矶老人之徒现身泰嘉城之流言?而我们这一路走来,似乎流言不断。”肖倩蓉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慕容青。
“咳!”慕容青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决堤的那天晚上,小公子不是跟在下说梦卦之事么?一日相处下来,其实当时在下是相信小公子所言的。我们商议分头行动时,本以为我年岁较长在客栈这边进展应该会更顺利些。哪想到平安客栈里无论是掌柜还是住客都不信在下所说,还差点起了冲突。情急之下,在下就借用了素有断生死之名的玉矶老人名号。”
“哦?这个玉矶老人什么个来头?”肖倩蓉一本正经地问道。
“玉矶老人这得从十几年前说起,好像凭空出现在邺阳城一般。因他的卦数奇准,一时之间名声大噪。更离奇的是,他能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推测出其祖上所发生之事及所为之事。最著名的便是本朝开国皇帝——高祖藏宝一案。”慕容青娓娓道来。
“哦?高祖藏宝,他的子孙不就知道了吗?有玉矶老人什么事呀?”肖倩蓉忍不住好奇地打断道。
“关键就在历代皇帝都知道高祖藏宝,但是却均不知道藏哪。”
“嘿,这高祖有意思!自个儿偷偷摸摸地藏着宝贝,却不告诉子孙藏哪,难不成还想带进棺材里。登了极乐后还可时时把玩?”肖倩蓉也被自己的猜想逗乐了。
“唉,玉矶老人也是这样说的。后来当今皇上还真在高祖的皇陵里找到了大量的宝贝。”慕容青叹息道。
“不是吧!我瞎猜的居然也被我说中了?”肖倩蓉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是事实。不然像这次雍州之灾,皇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手笔。又是钱又是粮的不断地往雍州送,还有那整车整车的药材。要知道先帝统一我们繁墨国时,元气大伤,国库频频告急。当今皇上继位时,穷得据说皇上自己一顿饭也只得三菜一汤。”
“不是吧!这么穷!”肖倩蓉眼睛睁得大大的。
“嗯,但是自从玉矶老人帮他找到高祖藏的宝藏后就改善了好多。”
“可是,既然是高祖藏的,皇上把他祖宗的私藏巴拉出来,不怕高祖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训他?”肖倩蓉幸灾乐祸道。
慕容青笑着摇摇头,“不怕,高祖曾经有言,谁找到归谁。”
“感情这是高祖和他的子孙们在玩捉迷藏啊!”
“哈哈,小公子这么理解也不错。”慕容青闻之一笑,随即一叹,“可惜啊!玉矶老人在十年前便消失了,世人遍寻无果。”
肖倩蓉默默吐槽:当然找不到了。这十年来师傅都待在万寿山上,山上又布满各种阵法,能找到才有鬼了。随即她又偷偷地瞄了慕容青一眼,慕容叔叔这到底是误打误着还是他看出了点什么?
“对了,小公子,先前在望山坡打猎时,你所破的杀阵是不是有什么来头?”慕容青见两人都聊在兴头上,随即问出自己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慕容叔叔说望山坡上的那个杀阵啊!”肖倩蓉拖了拖音调,看着慕容青道:“那杀阵大有来头,名唤乾坤锁魂阵。入阵的人会渐渐癫狂直至死亡,整个过程不会超过三刻钟。”
慕容青闻之,顿时背脊发凉,“这么阴狠的邪阵?”
肖倩蓉想起当时薛东庭咋咋呼呼的样子,笑了笑,“确实是很邪气的阵法。薛大哥还想着阵内藏有宝贝,其实这阵是用来杀人的。”
“小公子小小年纪不简单啊!既会卜卦又精通阵法。”慕容青笑着感慨。
“那是,大侠很厉害的!轻功好,武功也棒!”一旁刚睡醒的阿远听了慕容青的夸赞,立即补充道。
“哈哈,只是恰好略懂一点这些而已。”肖倩蓉揉了揉阿远的脑袋,打着哈哈。
随即她脸色一变,慕容青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两人快速地互换了一个眼色,随即一左一右分别从车窗跃出,他们一人擒住一人。
“哪条道上的朋友,为何跟踪我们?”慕容青一边询问一边细细打量被自己擒住的人。
因为他们全身被黑色夜行衣包裹着,除了看出是来人是健壮的男子外别无线索。
见他们不答,肖倩蓉和慕容青相互点点头后,纷纷点住跟踪者的几大穴位,让他们动弹不得。然后在他们身上摸索起来。
慕容青首先扯开跟踪者的面巾,见他的左侧脖子光滑无痕,顿时蹙了蹙眉毛。
“慕容叔叔,这是什么?”肖倩蓉扬了扬从跟踪者腰上摸出来的三角令牌。
慕容青接过细细观察,只见其上一面刻有雪花一面刻箭羽。
“这……”慕容青犯难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
“管他呢!这个令牌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既然你们不说你们的来头,那我就把这个借来玩几天。”肖倩蓉拿过令牌在俩跟踪者面前一边抛着令牌玩,一边笑嘻嘻道。
“慕容叔叔,走了!”肖倩蓉见他们没有反应,边抛着令牌往马车上去,边喊慕容青。
“小公子……”慕容青见肖倩蓉这么轻易地放过了那两人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听肖倩蓉的,放过他们,追上马车。
“小公子为何放过他们?”上了马车的慕容青忍不住问道。
“无碍,应该是因玉矶老人之徒的流言跟来的。”肖倩蓉满不在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