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天开始,义务劳动一个星期,明晚来我的办公室报道,你可以走了。”
“是,教授。”钟易乖乖点头,心里泪流成河,就在她要转身的时候,又被叫住了。
“拿上那个。”斯内普教授指了指架子上的一个小瓶子。
钟易一头雾水地拿下来那个瓶子,上面的标签上写着“Dittany(白鲜)”。
钟易的手臂在刚才闪躲巨怪的攻击踩到碎砖头撞在墙上的时候在破碎的水池上划伤了,本来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没想到斯内普教授竟然发现了。
“谢谢教授。”
钟易恭敬地鞠躬道谢,然后离开了斯内普的办公室,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对斯内普教授的赠药感到受宠若惊,一方面对接下来一个星期的禁闭感到难受,说不定斯内普就会让她处理鼻涕虫蟾蜍之类的……
“你跑到哪里去了!”心不在焉地走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石墙边,钟易被忽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
是德拉科,他站在石墙边,没好气地看着她。
“你是在等我吗?”钟易问。
“谁说我在等你?!”德拉科大声说,“我只是出来透透气!你还没告诉我,你上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刚才奇洛教授说有只巨怪跑出来了?!”
“事实上,我不仅知道了,我还和那个巨怪打了一架。”钟易苦笑。
“什么?!”
“我们能进去说吗?”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少有的热闹,原本昏暗的光线也因为挂着的南瓜灯亮了许多。
其他同学大都在吃东西聊天,讨论着有关巨怪的话题,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进来了,潘西除外,但是她看到德拉科身后的钟易之后,犹豫着停下了脚步,还有西奥多,他只是看了他们俩一眼,就低下头继续看书了。
钟易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下了,她本来想回寝室去上药的,但是难得这里光线充足,比较方便,最重要的是,还有个小少爷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不会轻易放她回宿舍的。
钟易慢慢地卷起长袍的袖子,露出一道长长的划痕,伤痕比想象中的还要深,甚至周围的皮肉都微微卷了起来,看得小少爷倒吸了一口凉气。
之前一门心思都在对付巨怪,后来又一门心思对付斯内普教授,现在反应过来才觉得疼,钟易皱紧了眉头,咬着牙把瓶子里的白鲜往伤口上倒。
一阵绿色的烟升起,烟雾散去之后,不仅血止住了,刚才暴露的血肉也已经覆盖了一层新皮,看上去像已经长了好几天。
果然是好东西。
钟易把小瓶子再次盖起来,塞进了口袋里。
“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开始问我了。”钟易放下被血浸透的袖子,看向脸色晦暗不明的德拉科。
“疼吗?”
钟易愣住了,她没料到德拉科会问这个,还以为他会先问巨怪的事情。
“……其实还好,不算很疼。”
“现在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了吗?”
“我晚宴途中去了一趟女厕所,遇到了赫敏?格兰杰,然后和她聊了几句,结果遇到了巨怪,躲避巨怪攻击的时候,在被撞开的水池尖端划伤了。”钟易难得没有扯淡,非常诚实地陈述着。
“所以说,离那群格兰芬多的蠢狮子远一点才会安全!”德拉科直接下了定论。
钟易:“……”
“对了,我还没谢谢你,飞行课的时候,谢谢你来救我。”钟易说。
“哼,”德拉科反而更生气了,“谢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救了你。”
“虽然当时我快掉下来了所以拉住了哈利的手,但是我看到你过来救我了,”钟易认真地说,“不管怎么样,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叫他什么?”德拉科反问,脸色很难看。
“……”我难得跟你认真一回你就跟我计较这个?
“……波特。”行吧,这个时候显然并不是惹怒小少爷的良好时机。
于是,这次万圣节晚宴的结果就是,德拉科和钟易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钟易已经是身心俱疲,晚宴一结束就回寝室躺下了,但是,我们的小少爷却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
大概是因为觉得自己很奇怪,从小到大,环绕在他身边的人很多,有的像克拉布和高尔一样,对他言听计从,有的像潘西一样,总是粘着他跟他说话,也有的像布雷斯和西奥多一样,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家族友好关系,但是钟易,是他遇到的第一个,无法定义的人。
她不像高尔和克拉布一样,每天跟在他身后对他言听计从,她会毫无顾忌地表示出和他截然不同的想法,比如拒绝和他一起坐在第一排,选择坐在最后一排打瞌睡;比如在他夹给她一块蛋糕的时候直截了当地拒绝,说自己不喜欢;以及拒绝和他一起回公共休息室,说想要去找一下其他的朋友。
她也不像潘西一样,喜欢粘着他,亲近他,相反,她似乎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思考者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不过德拉科确信自己在她眼里的确实是和别人不一样的,有的时候,德拉科能从她的眼里看出一些无法理解的情绪,柔和的,悲伤的,有时似乎是看到一朵花凋谢了的那种惋惜。虽然他也不是很明白,但是至少,她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布雷斯西奥多他们,面对他们的时候,她的眼睛总是像一潭平静的水。
她更不像是西奥多或者布雷斯,这个问题要问德拉科自己。其实,钟易和他的关系就应该像布雷斯和西奥多一样,不远不近,并不需要常常待在一起,也并不需要过多的交流,更不需要互相了解,只要不发生立场上的矛盾,并且出现在对方举办的宴会上就可以了,马尔福家族和大部分家族都保持着这样的关系,这也是德拉科交际圈的所有人的由来。
但是,就是不一样。
就像,如果布雷斯和西奥多和格兰芬多做朋友的话,他以马尔福家族的荣誉起誓决不会再和他们有任何交集,不会像对钟易一样,一边生闷气一边等着她的解释,不会在她出现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的时候感到愤怒,不会在潘西嘲讽她的时候感到烦心,不会在听到有巨怪的时候担心她的安危,不会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石墙外等她回来……
她是特别的,但是为什么会特别,他也不知道。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想继续做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