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太荒唐了。
自己把自己的银票烧了,光想想就够奇幻的。
魏文涛再次强调:“还是所有的银票都烧了,包括我们协会的银两。”
“那你们协会现在还剩多少钱?”
听安令仪这么问完,李会长哭得更大声了,索性敞开喉咙大哭。
安令仪快看不过去了,昨日还是一个大侠,怎么今天就变得这么凄凉,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还顶着一头白发。
现在像个二傻子一样哭得哇哇的。
安令仪突然有些同情他,英雄末路也不过如此。
坐在李会长旁边,拍了拍李会长:“总不至于全烧了吧?”
李会长抽抽搭搭,平复了半天才说话:“每凑够一个大额整数,我都会去票号换成银票,现在除了一点碎银还在,银票全没了。”
“那你有多少碎银?”
“五两。”
五两,安令仪同情地看着李会长,现在他还没自己富裕呢。自己好歹还有现金六两呢。
李会长又说:“武术协会上上下下四十余人,这一年开支都在里面,还有协会的建设费用,这一下子全让我烧没了。”
安令仪回头看看崔茂行魏文涛几人,那几个人皆是准备共渡难关的英勇就义状。
“你们是大侠嘛,应该不在乎这些吧。”
安令仪记得小说里的大侠个顶个的潇洒,想来千金散尽还复来,谁又在乎这个呢。
李会长却说:“大侠也是人啊,大侠也得吃饭啊。他们上上下下四十多号人,都靠着这些钱活着,我不能断了他们的生路啊。”
安令仪愣了,没想到昨晚,还那么斤斤计较的李会长,竟然是个有担当的。
“那个...你们不是给官府做事吗,不如管他们借点,先把这个月度过去?”
崔茂行欲言又止,随后叹气。
安令仪盯着魏文涛,不想,他却别过头去,垂头丧气一般。
李会长摇头,再摇头:“这些都是官府给的,我们岳州武术协会本来都是侠者聚集,每年国家象征性地给我们一点银子,做宅院租赁使用,为得是天下寒士皆有住处。至于其他,再无一二。”
安令仪认真听着:“嗯嗯。”
“朝廷给了我们场所,至于其他,不再管理一二。而各协会一应吃喝穿度,全靠自己自足。可是...”
说到这里,李会长又叹了口气:“可是我们练武功还可以,做生意哪会啊...唉,也怪我,没有带领大家发家致富,连吃喝都顾不上,谈什么侠者之道,又说什么除恶扬善呢?”
想到自己无能,越想越憋屈,都快哭到失声,李会长掩了口鼻支支吾吾起来。
说到这里,崔茂行魏文涛几人也都眼角含泪,无限动容。
“那各州不是都有武术协会吗,你没向他们讨教讨教致富经验?”
“问了,和岳州没什么区别,还是扬州的会长想出来的,协助当地府衙做事,从中拿去报酬。”
说完又叹气道:“好在岳州是富庶之地,官府还能抽取银两帮助我们一二。”
一拍大腿:“可是,让糊涂的我全弄没了,我们是大侠,不食嗟来之食,没脸再管府衙要了。”
说完,突然给安令仪下跪:“安七,我们协会上上下下四十多人的性命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