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菊仙立刻闻到了酒味,高兴地说呵呀呵呀,这可是好东西呢!一边说着就笑了,伸出一根手指杵了一下刘成的额头说,看你这人像个老实疙瘩,其实还挺内行呢,男人喝了这东西可是要多厉害有多厉害,看来我今晚要辛苦了!一边说着嘻地一笑,就过来为刘成脱衣服。刘成任由赖菊仙为自己脱了衣服,拿过一个碗倒了酒,看看她说,喝吧。
赖菊仙吃吃笑着说,你先喝。
刘成说,你先喝。
赖菊仙看一眼刘成,就仰头把碗里的酒喝了。但她立刻皱起眉苦着脸,哈哈地张着嘴用手搧着说,这……这是什么酒啊,这样辣?
刘成又斟了一碗,然后看着赖菊仙。
赖菊仙哼地一声,又端起碗喝光了。
刘成就不再说话了,只是看着赖菊仙。
这时赖菊仙的两眼已经有些凝起来,喉咙里不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刘成又斟了一大碗酒,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把碗端到赖菊仙的面前说,该你了。
赖菊仙伸手在刘成的身上抓了一把,又端起碗把酒喝光了。
刘成转身把碗放下了,坐在赖菊仙的对面看着她。就这样看了一会儿,用手在她的身上轻轻一推,赖菊仙就朝后一仰倒下去了。刘成立刻穿起衣服。他轻手轻脚地来到屋外,把门带上,又在外面将门插上了。当初农会和乡苏政府搬来宋家大院以后,将没有拆掉的房门都做了改造,门栓安在了外面,这样没人时只要在外面就可以将房门锁起来。刘成又来到前院。他先到院子的大门附近看了看,在门外站岗的只有一个保安团士兵,这时正蹲在那里打瞌睡。刘成轻轻将院门关上,在里面插起来,这样就将这个士兵关在了门外。他走回来,又将宋德万和保安团的人睡觉的房门都锁起来。刘成做完这一切,就来到西跨院,拎出两桶桐油。
这些桐油都是用来做门的,装在木桶里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刘成先拎着桐油来到后面的小院,在门窗上泼撒了一些,然后又来到前院,将两桶桐油都浇在几个屋的门窗上。他倒退几步看了看,又到旁边的院子抱来一捆一捆的干柴架到前院和后院几个屋的门窗下面。刘成刚才喝了一口酒,这时再被桐油的气味一熏,感到有些头晕。他稍稍定了一下神,从身上掏出火镰和火绒,叭地打着点燃了一支松油火把,然后就用这支火把将干柴都点燃起来。干柴很快引燃了泼上桐油的门窗,迅速地噼噼剥剥着起大火。火光刹时间冲上夜空。宋德万和保安团的士兵立刻在屋里一边哐当哐当地拉着房门鬼哭狼嚎地叫起来。这时在门外站岗的士兵也惊醒了,但他只是拼命地在外面用枪托砸门,却无法进来。
刘成站在院子里,又看了看,就朝小院的后门走去。
山路被月光映得清晰可见。刘成一步一步地朝山腰上走着。他回过头,朝宋家大院的方向看了看。宋家大院已经腾起熊熊的火焰,烧得半边天都红起来……
三 当归引
我在赣南地区采访期间,偶然在一个地方的革命历史博馆里看到一份资料。据这份资料记载,1984年4月,美国著名记者、作家哈里森·索尔兹伯里经中共中央军委批准,来到中国沿着红军当年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行进路线进行了一次深入细致的采访,并获准可以翻阅所有当年的相关挡案和历史文献。
博物馆的这份资料上还说,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在这次重走长征路的过程中,对当年的许多重要人物和遗孀,以及许多曾亲历长征的幸存者进行了访问,同时也采访了相关的档案管理人员和历史学家,做了大量翔实的记录。1985年10月,哈里森·索尔兹伯里出版了《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一书。在这本书中,关于当年的具体情况有这样一段记述:“……1935年2月间,中共中央苏区全部丧失,中央分局、中央政府办事处、中央军区机关和红24师等红军部队,全部被国民党军队四面包围在于都南部这一狭小的地区内。2月下旬,红军分9路突围……一大批中共高级干部在突围中牺牲,有的下落不明……”
哈里森·索尔兹伯里的这段记述,在其他史料中也得到佐证。红军长征后,中央苏区的环境日益残酷,情况也越来越复杂。在当时,中共中央分局的12位委员中,的确有一位不知下落。而且,他的夫人和有关方面寻找多年,一直生死不明。这位失踪委员的夫人,就是“李山妹”的原型。
我曾在这个革命历史博物馆里亲眼看到“李山妹”原型的照片。她当时已经90多岁,虽然面带微笑,但满是皱褶的眼里,仍然透出穿越将近一个世纪的期朌与遗憾的目光。当然,“李山妹”这个人物的原型也不是一个人。正如前面所说,当年红军留下的“骨、肉、情”中,“情”是包含着巨大而丰富的内容的。我从心底热爱和尊敬“李山妹”这个人物。
所以,我决定把她写成我的“祖母”
01
在我过去的人事档案履历表上,“社会关系”一栏总要填写我的外婆和外公,而每次填写又总会感到有些为难。那时填写履历表还要实事求是,绝不准有半点隐瞒,更不能弄虚作假欺骗组织,因此关于我的外婆,我一直填写的是“烈属”——也就是革命烈士遗属的意思,而我外公则填写的是“地主”。这似乎就有些奇怪,既然我外公是地主,那么我外婆的“烈士遗属”又是从何而来呢?其实很简单。我外婆曾经的丈夫是一个烈士,而这个烈士由于过早地成为烈士也就没有来得及成为我的外公。不过这里还要说明一点的是,后来成为我外公的这个男人又并非完全是我外婆的丈夫。于是这件事就有些复杂了。
关于我外公的事,我在后面还会讲到。
这里先说我的外婆。
我的外婆一共用过三个名字,李山妹、李红梅和李山梅。山妹是她小时的名字。据她自己说,她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太公和太婆死得很早,因此她从小就跟着一个远房叔叔生活。但是那个远房叔叔的家里也很艰难,自己还有几个孩子要抚养,所以在我外婆很小的时候,她的这个叔叔就将她送到邻村一个陈姓的木匠家里做童养媳。这个陈木匠的儿子,也就是我外婆将来的丈夫叫陈玉才,比我外婆大三岁。陈木匠为人和善本份,是一个很敦厚的人,手艺也很好。在我外婆的家乡木匠分两种,粗木匠和细木匠,粗木匠是盖房造屋制作门窗,细木匠则是制作各种屋内摆放的家具。陈木匠粗细都可以做,他打的门窗和木器不仅美观,也很耐用,因此在他们那一带的远近村庄就很有些名气。但那时造屋做门窗的人家并不是很多,也没有多少人打得起木器家具,所以陈木匠的生意也就并不是很好,家里只够勉强吃饭。
在我外婆十三岁那年,家里出了一件意外的事。一次陈木匠去山上砍木材,不小心被一棵放倒的樟树压断了一条腿,被村人抬回来时那条腿已经血肉模糊。后来请了一个专治骨外伤的郎中给看了,才总算把这条腿保住,可是从此就再也不能伐树拉锯,只能做一些桌椅板凳之类的简单木器。但陈木匠的儿子陈玉才却从不帮他父亲做事。倒是我的外婆,每当陈木匠做木器家具时总是蹲在一旁递一递工具或帮着扶一下,而且渐渐地还学会了简单使用刨子和凿子一类工具,因此深得陈木匠的喜爱。但陈木匠在感到欣慰的同时,看着自己的儿子也有些遗憾,他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不喜欢做木匠这一行。
这时陈玉才已经十六岁。
十六岁的陈玉才已出落得有了些男人的模样。他虽然生在一个山村的木匠家里,却长得皮肤白皙,身材高桃,看上去很有几分清秀。据说若干年后,他到部队上,一位部队首长看了他的样子怎么也不相信他是一个木匠的儿子,还以为他是从哪里来的学生。其实陈玉才并没读过几天书,尤其在他父亲陈木匠的腿被砸断以后,家里的生活日渐艰难,也就更没有钱再让他去读书。但陈玉才天资聪慧,只要是学过的东西就能牢牢记在心里,而且还可以触类旁通。据说有一次他拿着一本《水浒传》去村里问一个教书先生,天罡星的“罡”字念什么,那个教书先生看了立刻感到吃惊,他不相信这个只读了几天书的陈玉才竟然可以读懂《水浒传》。其实陈玉才还不仅是天资聪慧,与同龄的少年相比也很早熟。也许是从小就有一个将来注定要成为他女人的女孩在身边,而且我外婆又生得乖巧伶俐,两个眼睛大大的,身材也很匀称,所以陈玉才从很早就有了对女孩身体感兴趣的意识。
据我外婆说,曾经有一次,她和陈玉才去山上打柴。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刚刚下过雨,但似乎没有下透,整个山林里都蒸腾着一股溽热的湿气。当时我外婆一边砍柴大概实在热得难耐,就将上衣脱掉,身上只剩了一个红布兜肚。在我的想像中,我外婆当年一定是一个很有女人味的女孩,而且应该发育很早,因为直到她的晚年仍还能依稀看出当年的痕迹。在那个溽热的下午,我外婆脱掉上衣之后,她的身体就从那片红色的兜肚里绽放出来。尽管她当时只有十三岁,但她的身体已经开始有了女人的特征。当时陈玉才是在她的前面砍柴,就在他无意中回头的一瞬,突然愣住了,两只眼睛定定地落在我外婆的胸前,接着脸上就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表情。但我外婆并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我外婆的身体虽然发育很早,可是在心理上却成熟较晚,她对自己“童养媳”身份的含义只是朦朦胧胧地知道一点,但对实际的意义和内容却并不完全明白。她当时仍然若无其事地砍柴,而且还不时地撩起那片红兜肚为自己搧凉。过了一阵,忽然下起雨来,陈玉才就和我外婆一起跑到旁边的一个山洞里去避雨。我外婆身上的兜肚被雨淋湿了,于是她就不停地用两手攥着拧水。
她虽然在心理上成熟较晚,但这时毕竟已是十三岁的女孩,在男孩子面前也已经有了羞耻心,于是在拧兜肚时就还是下意识地背过身去。就在她一心一意地拧着自己的兜肚时,突然听到身后发出一阵异样的声响,接着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被陈玉才在后面猛一下抱住了。陈玉才这时虽然只有十六岁,但两根胳膊已经非常有力,而且他在抱住我外婆的同时,两只手也像男人似地不安分起来。我外婆一下愣住了,她不明白陈玉才为什么要这样抱自己,而且两只手还在自己的身上如此乱摸,她被他的手摸得感到羞耻,于是就奋力挣扎着想从陈玉才的手里摆脱出来。但此时陈玉才已经像个成年男人似地喘息起来,他将我的外婆牢牢控制住,两只手也更加任性而且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横冲直撞,接着就试图去解我外婆的裤带。我外婆似乎意识到他这样做的意图,于是连忙蹲下身去,用上身遮盖住自己裤带的位置。可是这一来反而给了陈玉才机会,他一用力就将我外婆按倒在地上。陈玉才毕竟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已经有了男人的气力,而我外婆还只是十三岁的女孩,从体力上就无法招架陈玉才。就这样,很快就被陈玉才占了上风,不仅那片兜肚被撕扯下来,裤带也被陈玉才扯掉了……
02
我外婆在晚年时,偶尔会对我说起一些她当年的事情。
我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让后辈人了解自己的过去,同时也是排遣她对当年那些事的怀念。但我见她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她每一次对我的讲述也很不连贯,甚至有些随意,几乎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这样听起来就有些凌乱。我必须凭借自己的记忆和理解将她每一次讲述的这些支离破碎的事情重新整合并连缀起来,才大致可以有一个轮廓。不过我外婆的讲述也有一个特点,就是真实,也许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她非常坦率,甚至对一些难于启齿的细节也从不回避。这就使我对外婆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我相信,我外婆的确是一个非凡的女人。
在那个溽热的下午,陈玉才自然没有在我外婆的身上做成任何事情。他虽然早熟,而且已经有了男人的冲动,但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对这种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还很陌生,而当时我的外婆又像一条出水的鲢鱼似地在他的身下翻来滚去,这也就使原本手忙脚乱的他越发受到严重的干扰。当他发现自己的欲望从身体里倾泻而出,已经无力再做成任何事时,立刻感到又羞又恼,于是抽身起来,抱起自己的衣服就朝洞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