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有不解,有憎恶,有惊惧,还有幸灾乐祸。
我的眼神茫然的在人群中穿梭,蓦的,周瑜落入了我的视线中,他也在大厅里,整个人定格在那里,沉默的望着我,他的手亲热的环着一个女子的腰,而那女子正是夺走我邀请函的那位。
我的视线与他相撞,可我读不懂他的眼神为何如此平静无波,我甚至看到了那个女人凑在他耳边说话,那么近,近的几乎可以用双唇触碰到他的耳朵,他的脸颊。
救护车来了,警车也来了,我被带走,姿态狼狈。
“等下。”
就在我要被带出大厅时朴先生喊住了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他,而他从容不迫的走向我,高声道:“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我笑笑,让他靠近,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谢谢你相信我。”
没人知道这样做时我有多心痛,有多恶心,可我就是要让周瑜看到,我想他一定在看着。
坐在警车里,出警的民警看我穿着单薄的礼裙就好心的拿出一件便服让我穿着,我接过衣服,笑着问那民警:“谢谢,没想到你们对一个嫌疑犯也这么热心。”
“这是我们该做的,但是我们查案时也不会心软。”
我笑笑,靠着座椅闭上眼睛,脑海里想起周瑜搂着陌生女子亲密的样子心就滴血般的疼。
到了当地社区的派出所,民警给我录了口供,我看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深呼吸,将事发经过毫无表情的叙述了一遍。
两个警察录完口供又跟我核对了几个细节,然后相视一眼离开了。
我被关在了羁押室,有个值班民警给我一条被子告诉我由于病人还在抢救中没醒过来,所以我还得在这里待几天,手机钱包都被收走了,我靠着墙双手抱着膝盖,心里很平静。
这一次陆子萱算是下了血本了,但是也给了我让安少杰死心的理由。
这个夜晚我没睡,一夜坐到天亮,早上九点,传来消息陆子萱醒了,但是一口咬定是我推她,而且情绪非常激动,说我要杀死她。
由于那里没来得及装摄像头,楼梯上也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所以根本没有证据可以表明我是清白的。
警方将这案子定位情杀案,他们也给陆子萱录了口供,前面的基本与我一致,后面就成了我要破坏她和安少杰的婚姻,她找我理论,我一怒之下将她推下去,说的也很合情合理有鼻子有眼的。
我觉得很可笑,这得多缺乏自信才要用这种手段来整我。
警方又找了安少杰,确认了我和他之前确实有着非一般的关系,几方口供和证词一结合对我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朴先生没有食言,他叫来了自己的私人律师来见我,不过我并不打算承他的情,所以拒绝了见面,我让民警帮我联系小徐,小徐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劈头盖脑的就问警察我犯了什么罪要把我关起来,小家伙反怒的样子还是有点可怕的,差点就被以袭警的名义抓起来。
我跟小徐见面,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臭小子,想熏死我啊!”
“白姐,现在所有的情况都对我们不利,怎么办?”
“你听好,首先,不要让我的家人知道,也不要让公司的人知道,其次什么都不要做。”
“什么都不要做?白姐你疯了,现在所有证据都对你不利,你什么都不做难道就要任人宰割吗?”
小徐愤怒的掐灭了烟头,站起身,一脚踹开一张椅子。
“那个陆子萱分明就是陷害你,我要去医院找她问个清楚。”
我冷冷一笑看着他:“你太天真了,真的以为陆子萱只是感情问题陷害我吗?有这发火的时间不如查查陆子萱背后的关系网,然后将信息反馈给我。”
之前我并不肯定,但坐了一整夜,我渐渐摸索出眉目,那就是陆子萱拿我开刀真正想要威胁的是周瑜,因为周瑜的首战告捷,后续产品的市场占有率也很不错,而陆家的新产品则彻底败北,不温不火,所以陆家想要打败周瑜,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身上抓把柄,而我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这个算盘打得真不错,可惜他们谁都不知道酒会那晚周瑜会搂着别的女人。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如此亲密的站在他的身边?想到他,心里又开始疼。
因为酒会大厅的楼梯下铺着软地毯,所有陆子萱的伤势并不特别严重,额头上缝了好几针,接着就是住院休养。
我在羁押室里过了几天,任何自救措施都不做,因为我在赌,赌一把周瑜会不会救我,又担心他中了计谋。
小徐的调查有了消息,陆家的背景果然雄厚,几乎各个道上都有些关系。
在所有证据对我不利的情况下周瑜要救我就只能花钱和人脉打通层层环节,这甚至可以说是违法不道德的,一旦被陆家的人知道绝对会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呆呆的看着铁门,我的思绪渐渐麻木了。
第五天,周瑜没出现,也没有救我的英雄,我该清醒了。
站在羁押室,看着一室昏暗,我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当然了,心更冷,有些事情明知道不会发生,可还是会有期待。
“有人吗?我要改供词!”
办案民警很快来了,我做惊恐状,抱着头嚎啕大哭,抽抽噎噎的告诉民警,那天因为惊吓过度没有说完整的涉事过程,民警让我详细说明,我将矛头反过来对着陆子萱。
“警官,陆子萱在说谎,那天我跟安少飞在聊天,出来后她就跟着我,说我勾引他的丈夫,我告诉她没有,她不信,一怒之下要将我推下去,还说要我死,结果我因为拉着她自己没掉下去,她却滚下去了,所以事实的真相就是要杀人的是她,而我是受害者。”
警察没有证据证明我清白,那也同样没有证据证明陆子萱的清白,既然一盆污水泼到我身上,那么她也别想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