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燕皮笑肉不笑的把手轻轻放在了账本上,制止住了那账本想要往杜如月手里滑去的趋势。
说什么自己会做账想要帮她,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嘲讽这个医馆这么小根本不需要做账的倒是其次,最深层次的,恐怕她是想要看一看,自己的水平到底在什么程度吧。
只是看着外表,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就像在现代,看一个企业是否厉害,不是看他卖出了多少的东西,而是要看他的财务报告,每年的财务报告往往能够暴露出很多的问题。
只是林玉燕毕竟不是会计出身,对这些专业性的东西涉猎不多,更何况就算她会了,也教不了陵夷这么复杂的,只好说一些简单的,至少把帐做明白了。
以后要是做大了,还可以找专门的账房先生。
至于陵夷,只是一个用来堵杜如月的借口罢了,她的徒弟,以后怎么可能要做账房先生。
“这样啊,那我倒是弄巧成拙了,原本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有一个能有用处的地方,不用在这里吃白饭了,没想到还是做不成。”
杜如月说着低下了头,颇有些伤感。
萧容珏沉着脸也坐在了林玉燕的身边,只是刚好坐在了两个女人之间罢了。
感受到阁主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杜如月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是偏偏脸上还要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在是艰苦得很。
“怎么不给你事情做了,之前要你负责翻晒药草,你嫌累不要做,怎么到如今,倒还嫌弃起师父排挤你来了。”陵夷抬头,牙尖嘴利的反驳着。
没长大就是没长大,爱恨很是分明,之前还朦朦胧胧的感情,在看到这杜如月之后的几次骚操作之后彻底消磨殆尽,陵夷怼起人来也是分毫都不让的。
“别乱说,那种累活本来就不是女孩子做的,你在学习之余不就顺手做了吗。”林玉燕颇为不赞同的瞪了陵夷一眼。
虽然陵夷的这些话说出来还挺爽的,但是毕竟对他们之间友好的关系没有什么帮助。
“若是这天,有一人卖药草,带来了金银花三钱,覆盆子两钱,苦参三两,你要怎么计算这账目。”
林玉燕看着陵夷一脸要跟自己邀功的表情,面无表情的残忍的说出了一个对他来说现在还有些复杂的账目计算。
果然,在林玉燕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的时候,陵夷的脸就垮了。
这个账目别说做了,就连听起来都觉得很难。
陵夷咬着毛笔杆,十分痛苦的看着还是空白一片的纸张,趁着林玉燕没有看他,偷偷抬头求救一般的看了一眼阿濋。
只是他的如意算盘打空了,萧容珏只能看得懂账本,毕竟掌管着这么大的寒月阁,要是什么都不懂的话,寒月阁也不会有如今的这个地位。
虽然他会做账,但是对林玉燕刚才说得那个记账的新形式倒是一窍不通,只是细细琢磨起来,她的那个方法倒是简单了不少,要是能够应用起来的话,能省下不少的力气。
在看到阿濋跟自己细微的摇了摇手的时候,陵夷的肩膀彻底的垮了下来。
林玉燕抱着双臂看着陵夷一脸纠结的表情,说起来很是容易,但是要做出来还是有一定的困难的。
还要知道每一种药草的定价,陵夷不会用算盘,她也不会,但是她会乘法表,陵夷不会,平时有人来卖药草都是她亲自过目。
在称出重量之后,将单价什么的都算出来,加好之后递给陵夷,再由陵夷做账,现在,听着她嘴里的那些数量词,陵夷一脸的崩溃。
“师父,我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以前都是你告诉我是多少钱,我只要记上去就好了的。”陵夷一脸不忿。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既然要学会记账,那这些数,以后还是要你自己亲自算,我不管你怎么算出来,一炷香之后要是你再算不出来的话,一会儿你就去扫厕所。”
林玉燕十分没有同情心的说道。
这个年代没有马桶,也没有蹲厕,说是厕所,但就是一个小小的勉强能够挡风遮雨的地方罢了。
就这样还是林玉燕来了之后亲自动手改造的。
空间狭小导致里面的气味十分吓人,罚陵夷去打扫厕所,绝对是一个算得上很是残忍的处罚了。
基本上大家都知道,陵夷是一个极度爱干净的人,平时就连衣服都是一天两套的换,虽然他只有两套衣服,但是这跟他喜欢换衣服倒是一点都不重合的。
“师父!”果然,在听到自己要去扫厕所之后,陵夷的表情都崩了。
“师父,你想叫我去扫厕所就直说,还弄这些题来难为我做什么。”陵夷委屈巴巴的说道。
“我可没有,你要是能够做出来并且我点头了,那这个活就落到了阿濋的头上。”林玉燕说着,冲着阿濋的地方努了努下巴。
杜如月来到这里也算是有一段时间了,她算是看出来了,杜如月只会听阿濋的差遣。
平时她想要使唤杜如月是基本不可能的,但是要是她让阿濋去做什么事情,这个杜如月跑的比谁都快。
更不说是这样的脏活累活了,这个杜如月肯定是不舍得阿濋上的。
“怎么就落到阿濋的身上了,明明是你们两师徒之间的对决,伤及无辜做什么。”果然,杜如月第一个跳出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林玉燕心里冷笑,这还真是怕阿濋看不见她,这么急着表现,只是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阿濋这里,只怕她注定要碰钉子了。
果然,杜如月的话刚说完没多久,算起来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吧,阿濋就爽快的点了点头。
“可以,这倒是一个激励陵夷的好办法,你师父也是为了你好,虽然你还不会算盘,但是我觉得你一定会想办法算出来的。”
萧容珏十分坏心的又接着说了一句,“现在你还有半柱香的时间。”
陵夷欲哭无泪,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屋子的人除了他,都是大腹黑,都在欺负他这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