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工作是无可替代的……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托马斯·阿尔瓦·爱迪生:《人生》
永远不要让正规培训阻挡了你的未来发展。
我卖鸡、卖水果的日子在日本占领期间的阴影消除后结束了。我听说英国军事政府(British Military Administration)有一个翻译的职位,但最终申请了英国皇家空军的职员兼打字员的工作。为了准备面试,我开始在一台打字机上打字,参加了位于乔治-布伦大厦(George Blunn Building),也就是如今大家购物中心大厦(Bangunan Kota Raya)的所在地商业学院(Commercial Institute)每小时1元STSD的一个皮特曼(Pitman)打字课程。那是我的第一次正规的就业培训。
一个月以后,也就是1945年10月,一个汽车运输官站在我的后面,双手叉腰,拳头抵着后臀,听着我那均匀的噼里啪啦打字声。那个军官需要一个职员,但却只有一个司机班长的职位。他以后者的名义聘用了我,薪水每月80元STSD,虽然我从事的工作是前者。没过多久,我就正式成为一名三级(Class-3)办事员,接着很快努力升到了二级,而且有希望进一步晋级到一级,薪水提高到当时十分可观的每月180元STSD。
在我这辈子的头19年里,最美好的时刻就是我工作两个星期后拿到第一张40元STSD支票的那天。读者们知道,当时,我对钱的概念是围绕着每分钱形成的,而不是清点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整麻袋的日本钱。手里捏着40元,而且再过两星期又是40元,这种感觉真是甜蜜。更加叫人激动的是,快速晋级似乎很有可能,而每14天40元很快就会变成90元。我在维多利亚学院受到的英语教育正在获得回报。作为办事员的那些个月里,充满了类似守财奴的快乐和看到守财奴方式时的惊愕。
回头说说我的母亲慕飞。
她让我半途刹住了车。除了基本的舒适生活外,作为一个政府办事员是没有任何前途的。她强烈建议(那是她的一贯做法)以一半的薪水到吉隆坡刘亚保(Low Ah Poh)食品供应公司谋职。那里会有一番奋斗,但同时也有一个她预计与我的能力相匹配的未来。
我的商业生涯可以划分为从我在英国军事政府的第一份工作开始,直到1971年的开始阶段,以及1971年我创办的法人公司Tan&Tan Developments Sdn Bhd和怡保公司(IGB Corporation)——这两家公司主宰了我商业生涯的第二个阶段。本章叙述的是第一阶段。虽然我创办过许多企业,就任过多个不同职位,但主要的标志性企业有:1.华商机构(1948年);2.华商机构吉隆坡分公司(1949年);3.泰华粮食(Sino-Thai Rice)(1951年);4.八打灵花园(Petaling Garden)(1959年);5.盘谷银行买办(1959—1969年);6.怡保花园(Ipoh Garden)(1964年);7.在新加坡开发香格里拉酒店(Shangri-La Hotel)(1969—1971年)。
本书第五章叙述的我的商业生涯第二阶段,包括1971年投资创办Tan&Tan,总投资达到25万令吉(当时的货币名称),以及我介入的一些高知名度改造和开发项目,比如澳大利亚悉尼的维多利亚女皇大楼(Queen Victoria Building)和国会大厦剧院(Capitol Theatre),以及墨尔本的科摩酒店(Como Hotel)。在吉隆坡,我建造了马来西亚第一个共管公寓项目第一个服务型公寓项目、谷中城、万丽酒店(Renaissance Hotel)和鹰阁医院(Gleneagles Hospital)。其他成功项目有:百汇控股有限公司(Parkway Holdings)和迈可赛国际酒店暨度假村(Micasa International Hotels&Resorts)。在伦敦,经我同意,罗伯特·陈(Robert Tan)创建了圣嘉尔斯(St。Giles)饭店品牌,在那里买下了两座大型酒店。
我母亲是对的:在私人企业库房里的斗争比英国殖民政府办公室里的斗争还要多。那是1948年紧急状态开始前的时候,以及还在前面等着我的、在刘亚保公司里的许多日子。有些人毫不客气地把手伸向鸡蛋和洋葱,以充实他们的炒棵条(char koay teow)。
中立是不可能的。对于这些雇员来说,你要么支持他们,要么反对他们。这就是说,要么跟他们一起拿些东西,要么遭到排斥。我认为最好、最聪明的做法是诚实。我把这些行为报告了老板,并在后来的3个月左右的时间里直接面对他们的排斥。过了那段时间后,我获得了提升,管理那里的大部分雇员。我当时19岁。
1948年,22岁
1947年,我当上了刘亚保和刘蝶合营的陆军运输私人企业的联合经理——他们的购物中心(Plaza)如今是武吉宾当路最时髦的大厦之一。我负责双溪大年以及巴特沃思和槟榔的35名雇员,像只故事里的无头鸡一样四处奔波,努力阻止那些装货和开卡车的人们偷盗。为了对付偷汽油(那是华人黑社会主使的勾当),我最好的武器,就是用一根木棍探进油桶去测量。
“你为什么要毁掉我们?”一小伙小偷代表问我,“让大家一起讨生活嘛。”
我继续努力抑制偷盗——这一点从正面证明了我的诚实,也许是我的固执,远远超出了我的智慧。
接着发生了3次企图杀死我的举动——也许是企图说服我。有个擅长泰拳的泰国华人司机,试图把我从正在行驶的卡车上推下去。第二次企图是一个没有实现的计划:用酸液泼我(我一直都不知道是打算用盐酸还是硫酸,但哪种都能得逞)。最后一次,我感到了疼痛——借用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的话。
两个带着铜指节的大汉在我双溪大年的家的外面堵住了我。如果他们问我是不是想要拳头三明治,我可能会回答炒棵条更好。但是,他们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拼命躲闪,他们的拳头劈头盖脸地狠狠砸下来。我挣扎着跑进家里。我的肚子酸痛难忍了一个星期,我的脸和腹部青紫了一个月。
按照我哥哥陈锦耀的建议,我去见了当地黑社会的头目。他告诉我,要么花钱让人把暗算我的人毒打一顿,要么以他的名义要求他们摆上三桌宴席,请我和我的朋友们。
那是1948年,我是每月挣290元STSD的运输经理,并且是因为紧急状态(在我遭到毒打之后不久就宣布了紧急法令)而日子更加好过的少数一部分人之一。英国人围捕了黑社会分子,严厉打击了盗窃活动。风气好转了,我的危险也过去了。
同时,我给别人打工的日子也结束了。